蕭絕冷哼,對常風的話嗤之以鼻,直接在他胸口打了一掌,逼迫常風后退。
常風退後了幾步,蕭絕卻被魅夜拉住,魅夜跪下,無奈嘆息:“王爺,屬下深知您對王妃的感情,但如此貿然前去,與您與王妃都不好。”
聽到秋水漫,蕭絕才冷靜了一些,嘆息之間,宮裡已經來人。
那太監一臉着急的站在蕭絕面前,立刻說道:“殷王,皇上召見您,讓您立刻去見他,不容有誤。”
蕭絕冷哼,去見見父皇也好,他倒是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蕭絕前腳走,後面常風和魅夜兩個人鬆了一口氣,進宮總比去找蕭容澤好。
到了御書房,蕭絕跪下,不等蕭陌海說話,立刻反問道:“父皇,兒臣聽說你讓容漫公主與明王同住,這與理不合!請您收回成命。”
聽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蕭陌海的神色逐漸深了起來,上位者的威嚴透體而出,冷冷看着這個爲情所困的兒子,低聲怒道:“你真以爲父皇不知?那個容漫公主與你王妃如此神像,你斷不會如此便讓明王娶她,如此這般,父皇不如決了你的念想!”
蕭絕擡頭,絲毫不懼蕭陌海的怒氣,反而滿是倔強的說道:“父皇既然知道我對容漫公主的心思,那爲何不成全孩兒?”
蕭陌海指着他,指尖都在顫抖,一字一句說道:“容漫是南疆公主,早已與明王訂婚,你看上了自己的嫂嫂,竟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理直氣壯!你……”
接下來的話,蕭陌海竟然無法說出口,直接冷哼一聲,明顯被氣得不輕。
蕭絕背脊挺直,絲毫不因蕭陌海的話感到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地說:“本來就是孩兒先遇到漫兒,在孩兒追求她之時,蕭容澤反而與她訂婚,孩兒沒有絲毫對不起他的地方。”
“既然他現在已經與容漫訂婚,你就不應該再與她有所來往!”蕭陌海氣急。
蕭絕一切都好,也是王者之才,但是壞就壞在他太過注重兒女私情,如此,讓他怎能放心?
“父皇,你說什麼孩兒都答應,但是唯獨此事不可!”蕭絕說的堅決,語氣生硬而沒有餘地。
蕭陌海看着蕭絕,銀牙緊咬,卻也是無可奈何。
良久之後,蕭陌海怒道:“給朕滾!”
蕭絕倔強的行禮,竟然真的閉口不言而退,就在蕭絕走出御書房之時,裡面傳出了玉器破碎的聲音。
蕭絕微微蹙眉,深深嘆了一口氣,如此這般,他也是無可奈何,但是縱然天地倒塌,他對漫兒的愛也不會減少一分。
卻孰不知,正因爲蕭絕如此堅決,也更堅決了蕭陌海除掉容漫的心。
行宮之內的秋水漫對此事卻絲毫不知,李華將軍到來,看到秋水漫等人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一臉憂思。
秋水漫失笑,淡淡看了他一眼,滿是溫和的問道:“李將軍爲何如此?”
“大婚之前同住,於理不合,這是對公主的侮辱,公主爲何聽之任之?有末將在此,公主完全不必如此。”聽到秋水漫問他,李華更是直言相告。
武將的腸子本來就是直的,對自己的恩人,更是不會有任何壞心思,尤其是他李華。
秋水漫沉默了一番,揮了揮手,宮女太監全都退下,碩大的行宮裡只剩下她與李華兩人。
李華不明所以,卻聽秋水漫說道:“昭月王一臉爲本宮做打算的樣子,這裡畢竟不是南疆,能忍則忍,尤其是本宮被人擄去七天,昭月王本想退婚,卻無奈明王不肯,他心中有氣罷了。”
聽此,李華大怒,直接說道:“既然昭月王有氣,有不滿,那我們直接回南疆就是,公主金枝玉葉,怎能夠受如此侮辱?我們南疆不是怕他們,事到如今,又何必忍下去?”
秋水漫笑了笑,卻是感激李華爲她着想,這些道理他怎會不知?但是有一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她寧願受委屈也不願意離開這裡。
或許,是因爲他吧!
“此事本宮自有定論。”不知怎樣解釋了秋水漫只好如此跟李華說道。
李華皺眉,卻也是更加不解。
就在這時,明王的轎子已到,紫竹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公主,明王來了。”聲音已經儘量平靜,但卻依然有一絲愉悅在裡面。
秋水漫冷笑,紫竹對明王的情誼,恐怕不比容月少。
見李華依舊生硬地站在那裡,秋水漫無奈,上前說道:“明王已來,聖旨已下,此事外沒有再做更改的道理,我們能做的,就是接受改變不了的。”
李華見她如此豁達,不由有了幾分慚愧,卻依舊生硬地說道:“末將只是爲了公主不值。”
秋水慢點頭,她自然知道這漢子的一番心意,卻在這裡無法解釋那麼多,只好提步前去。
李華趕緊跟上,卻見明王已經推門進來,三人相遇,沒有絲毫尷尬。
明王看到李華,不由笑着問道:“本王沒有想到李華將軍也在此,不知本王是否打擾到了你們?”
秋水漫搖頭,卻對明王也沒有多餘解釋,平靜而淡雅的說道:“我們走吧!”
蕭容澤的笑容依舊明媚,點了點頭。
坐上轎子,垂下眼眸,不知蕭絕知道這個消息沒有,若是已然知曉,必會勃然大怒。
不知不覺,一絲微笑爬上脣邊,風華絕代,卻無人看見。
不過多時,已然到了明王府,秋水漫下轎,陡然看看到了一個人,外貌陌生,但那眼神卻是熟悉到了骨子裡,驚訝的同時滿是欣喜。
“溫月。”良久之後,秋水漫有些顫抖地叫出了這一個名字。
穿越千年,摯友相伴,何其有幸?
“阿漫。”溫月有些驚訝,此時秋水漫已經顯出真容,不是玉容秋時的樣子,而是當時被蕭容澤在陵墓中救回時初見的樣子。
原來,這個纔是她。
兩聲輕呼,兩個女孩兒滿是激動的抱在了一起,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流,今生今世,原來她們還有機會相見。
蕭容澤看到這一幕,微微欣喜,這個樣子,溫月是不是不會那麼恨他了?
激動過後,鬆開對方,互相看着對方的新樣子,卻都看到了驚豔,原來,她那麼美!
“好了,快進去吧,莫在府門口叫別人看了笑話。”看到那一抹身影,蕭容澤別有深意地說道。
兩女點了點頭,互相牽着對方的手,往裡面走去。
一行人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除了蕭容澤之外滿是疑惑,明王府的丫頭跟她們公主那麼熟嗎?爲何他們不知道?
蕭容澤把一切事務都交給溫月打理,溫月把秋水漫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也是當初玉容秋的房間。
“漫兒。”溫月輕聲叫道,猶豫不決之間,卻不知道心中的話說還是不說。
秋水漫回頭,看到她這個樣子,微微一愣之後,問道:“怎麼啦?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她們之間太過熟悉,時至今日依然是,溫月此時的表情,明顯是有事。
深吸一口氣,對上秋水漫的眼睛,溫月說道:“阿漫,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秋水漫有些疑惑,卻笑着問道:“什麼人呢?”
溫月閉口不言,拉住秋水漫的手卻是又緊了幾分,這個人,她非見不可!
“參見公主。”守在房門口的丫鬟,看到秋水漫,連忙下跪行禮。
府中已經傳遍,容漫公主在府上,看到如此高貴的陌生女子,除了容漫公主不會再有二人。
“平身。”秋水漫淡淡說道,卻是自然而然的露出一種高貴。
溫月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卻是徑直把房門打開。
秋水漫一眼望去,卻是待在那裡,她看到了什麼?
奶孃立即抱着無邪上前行禮,秋水漫呆呆地望着她懷裡的孩子,微微蹙眉,這個孩子,怎麼會那麼熟悉?
無邪看着秋水漫,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可愛漂亮至極,但是,卻也不知這是自己的生母。
溫月把無邪從奶孃懷裡抱出來,遞給了秋水漫,秋水漫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生怕把無邪弄不舒服了。
無邪拉住她散落的發,拿在手心裡把玩,幼兒的笑聲傳遍四周。
溫月眼眶溼潤,卻是強忍着,笑容裡滿是苦澀,對秋水漫說道:“看來他很喜歡你呢。”
“我也很喜歡他。”秋水漫想也沒想,話衝口而出。
“你們退下吧,這裡有我和容漫公主在。”溫月看着一衆人,淡淡說道。
“是。”衆人退下。
秋水漫懷抱幼兒,卻是不住的逗弄他,滿心歡喜,世界上竟然有那麼可愛的孩子。
溫月看着這一幕,嘆息心痛全都涌上心頭。
“這是明王的兒子嗎?”秋水漫沒有回頭,毫不介意地說道:“只是我怎麼沒有聽說呢?”
“不。”溫月搖頭,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這是殷王的兒子。”
就是那驚訝的看了溫月一眼,又低頭看着懷裡的幼兒,別樣的情緒劃過心頭,這孩子眉眼之間,確實與蕭絕有幾分相像。
“這孩子是殷王與他王妃的兒子。”溫月說道。
秋水漫沉默,低頭看着幼兒,卻見無邪看着她天真一笑,那笑容甜到人的心坎兒裡。
秋水漫收回目光,不解的問道:“既然這是殷王的兒子,又爲何在明王府?”
久久的,我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卻是說道:“阿漫,在你的心裡,是想嫁給明王還是殷王?”
秋水漫沉默,思索了良久,說道:“自然是殷王。”
一句話說出,秋水漫如釋重負,原來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來,竟然是那麼輕鬆。
有孩子又怎樣,這孩子那麼可愛,誰看了不喜歡呢?留他在身邊又如何?難不成還會妨礙她?
溫月看着秋水漫,心裡頓時後悔不已,她真的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然而,他們說話時,卻沒有注意到窗邊一個人,那人把她們的話聽在耳裡,滿心無奈,毅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