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情朝着蕭容澤當初預料的一般,蕭容澤的聖旨非但沒有打擊蕭寒的囂張氣焰,反而讓他變本加厲。
市井之中,流傳着太上皇已經被綁架,被逼迫做着情非得已的事情。
御書房中,蕭絕緊緊攥着手裡的情報,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反觀蕭容澤,一身從容,嘴角依然掛着淡淡笑意,只是那眼睛之中卻有冷芒閃過,若不是瞭解他,恐怕根本就察覺不到他情緒的變化。
“我萬萬沒有想到,蕭寒有一天會成爲讓我頭疼的敵人。”蕭絕坐在椅子上,扶了扶額頭,一臉的頭痛。
辰王大軍的消失,其實只不過是換了民衆的衣服,流入到了百姓之中。
十萬人便裝,早已經遍佈全國各地,而那留言也是在他們之中興起的,就算知道是他們所爲,也讓人無能爲力。
十萬人,怎麼能夠全部查的出來?又怎麼能夠抓得盡?若是官府動手抓人,流言只會更甚,怕也會鬧得人心惶惶,終日不得安寧。
“蕭寒不配。”蕭容澤放下手裡的情報,眯了眯眼,冷笑道:“這一切事情,怕都是顏卿搞出來的,以蕭寒的能力,他根本做不出來。”
想起那一個一直站在蕭辰背後的人,蕭絕不由有了幾分冷意,漫兒說他就是當初的道士。
能夠在蕭辰身邊不動聲色的待五年,能夠一步一步成爲蕭辰的心腹,能夠隨意執掌十萬大軍,這麼一個謀士,讓人心驚的同時敬佩。
“那我們倒是要好好的和他玩一玩了。”蕭絕嗜血的說道,從骨子裡溢出一股戰意,自從和蕭容澤和好之後,就從來沒有過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了。
蕭陌海看了蕭絕一眼,不置可否。
是夜,夜黑風高,無星無月,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風雨欲來風滿樓,如是而已。
偶爾燭火閃過,只留下一片黑暗,周圍靜謐非常,如此天氣,倒是適合刺客行動。
果不其然啊,刀刃碰響,瞬間驚起一丈波瀾,燭光全亮,各種嘈雜的聲音瞬間響起。
蕭陌海的宮殿裡鳳儀宮本就不遠,如此一來,睡夢中的蕭容澤陡然驚醒,皺着眉宇,迅速穿起衣服。
“發生了什麼事情?”溫月看着蕭容澤,蹙眉問道。
本就已經是深夜,如此慌亂之下,倒也讓人有了幾分不爽。
蕭容澤對她笑了笑,溫和地說道:“沒事,你繼續睡吧!”
說完之後,也不再耽誤時間,立刻對着周圍吩咐道:“好好保護皇后娘娘,若是出了任何閃失,朕要你們提頭來見。”
“是。”周圍聲音響起,震驚無比。
蕭容澤立刻運起輕功,往太上皇宮殿跑去,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如此大膽!
溫月披衣起身,往外走去,身後無數暗衛跟隨,倒是也安全。
蕭容澤到了太上皇寢宮,蹙眉看着這一切,竟有近百個黑衣刺客,而他的皇宮竟然被人如此隨意進出,讓人氣憤。
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大步往宮內走去,魅影的人緊緊跟隨。
蕭容澤是誰,刀光劍影怎麼能夠傷得了他?而就在這個時候,蕭絕突然之間出現,隨他而來的魅夜常風等人立刻加入戰鬥,百十個刺客瞬間只有被打的份。
蕭絕走了,臉色陰沉得難看,蕭容澤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進去吧!”
蕭絕點了點頭,和蕭容澤一起進去。
蕭陌海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場景,臉色陰沉,卻是沒有絲毫怒氣,只有那滿身的無奈。
“若是他隱姓埋名的活着,朕倒也樂意放他一馬,說這麼多年沒有絲毫感覺那是假的,但如今他竟然想殺朕!”
知道蕭絕和笑容走進來,蕭陌海淡淡地說道。
兩人皺眉,走了過去,行禮說道:“父皇不必憂心,任他有多大能耐,也亂不了昭月國。”
蕭陌海嘆了一口氣,把他們兩個扶了起來,眼神變冷,惡狠狠地說道:“這一次無比要斬草除根,把蕭寒的人頭給朕帶來!”
“是。”兩人異口同聲,神色同樣清冷,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他們了。
皇宮無數侍衛,蕭絕帶來不少暗衛,小小百人刺客,又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
不多時,只聽見常風在外面說道:“啓稟太上皇,亂臣賊子已盡數捉拿。”
蕭陌海點點頭,對身邊兩人說道:“朕倒是要去看看。”
說完之後,率先走了出去,蕭容澤和蕭絕緊緊跟在其後。
那刺客看到蕭陌海走出來,一臉的欣喜,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參見皇上,屬下是來救您的!”
一句話,所有人都黑了臉,蕭容澤過去,一腳將刺客踹翻在地,怒道:“好一個顛倒黑白,如今事情敗露,竟然說是來救朕的,那你倒是告訴朕,朕什麼時候用你來救?況且朕在自己的宮殿,有用得着何人救?”
那人微微驚訝,看見他身後的蕭容澤和蕭絕,蹙眉問道:“您不是被他們兩個人挾持了嗎?”
蕭陌海臉色難看,怒氣衝衝,指着刺客,幾乎氣急敗壞地說:“一羣愚蠢的東西,你們被人利用了,竟然還敢來皇宮!”
看着那刺客不解的眼神,蕭陌海忍着怒氣,接着說道:“蕭寒是秋相的野種,蕭容澤是朕親自立的皇帝,他心有不甘在民間爲禍作亂,你們這一羣蠢東西竟然還在爲虎作倀!”
那人驚訝,看着蕭容澤想說些什麼,卻是一口黑血吐出,滿是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蕭容澤上前,診了診脈,冷笑着說道:“他們事先已經服用了毒藥,如今已經死了。”
蕭陌海盯着那人屍體,眉宇深皺,然後讓他轉身回到了宮裡。
他原以爲自己出面會打擊蕭寒的囂張氣焰,卻是沒有想到會適得其反,如今到了這種地步,真是讓人氣憤。
蕭容澤和蕭寒看着蕭陌海的背影,兩人對視一眼,卻誰也沒有上前,眉宇之間滿是深沉,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受他們控制,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第二天,皇后親自去了殷王府,蕭絕等人出來接駕。
看着鳳攆而來,蕭絕等人都跪在地上,大聲呼道:“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雖然與溫月關係好,但是禮不可廢。
溫月下攆,走過去立刻把秋水漫扶了起來,對蕭絕說道:“無需多禮。”說完之後,把無邪從紅玉手裡接過,抱在了懷裡。
“皇后娘娘。”無邪一臉天真地笑,看起來惹人憐愛。
“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進去吧!”秋水漫看的人來人往,低聲說道。
溫月點了點頭,和蕭絕等人一起進去。
到了大廳,只剩下四個人,溫月看這一家三口,一臉認真:“如今蕭寒已經得到民心,我們情況不容樂觀,阿漫和無邪就進宮吧,這樣殷王也可以放下些心。”
蕭絕沉默片刻,目光掃到秋水漫包紮的手腕上,眉目之間滿是深沉,爲了不使漫兒再次沉睡,每隔幾天便要放一次血,如今的她已經很是消瘦,若是再遇見任何危險,恐怕對她來說都有生命危險,皇宮的確是一個好地方。
良久之後,不確定的目光掃到秋水漫臉上,蕭絕在等待她的迴應。
秋水漫點了點頭,對溫月說道:“正好家裡沒有珍貴藥材了,想必皇宮裡會有很多。”
溫月和蕭絕不禁失笑,溫月一臉無奈:“爲了你們的安全,住我那裡,難不成還要狠狠的宰我一頓?”
秋水漫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兩人失笑,到時溫月緊抱着無邪,無奈的說道:“爲了無邪,我認了。”
秋水漫回頭,不放心的看着蕭絕,她此次進宮,雖然讓蕭絕沒有了後顧之憂,但也卻讓她不放心。
不能夠親眼看着蕭絕,只能夠得到消息,也讓她不安心。
溫月也識趣,看着兩人的樣子,知道他們有話說,便抱着無邪,說道:“我帶着無邪去花園走走。”
說完這話,走了出去,貼心地爲他們關上了房門。
蕭絕對溫月滿是感激,嘆了一口氣,勸慰道:“去皇宮也好,比在殷王府安全。”
秋水漫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不安,猶豫的看着蕭絕,無奈的說道:“現在蕭寒在外面蠢蠢欲動,我總歸是有些不放心的。”
蕭絕走過去,把秋水漫擁在懷裡,無奈的說道:“你放心就是了,爲了你和無邪,我也一定會平安的。”
秋水漫點了點頭,突然之間笑了:“那你也放心吧,我和無邪在皇宮會好好的,等着你的好消息。”
蕭絕點頭,手指慢慢撫摸着秋水漫手腕上的紗布,滿是心疼,他發誓,他一定會殺了顏卿,早日讓漫兒康福。
雖然漫兒每次放血都瞞着他,但看他每天蒼白的臉色,也知道量有多麼大,她的蒼白,他的心痛。
秋水漫和無邪準備了一些東西,一起坐上了溫月的鳳攆,戀戀不捨的看着蕭絕。
溫月笑了笑,對蕭絕保證道:“殷王放心,本宮一定還你一個健康的殷王妃和無邪。”
蕭絕認認真真的對溫月行了一個禮,滿是感激地說道:“有勞皇后了!”
溫月點了點頭,抱着懷裡的無邪,在衆人的擁護下,朝皇宮而去。
這一個結果,會是最好的,如此一來,蕭絕也不需要分心,秋水漫和無邪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也有利於她的身體。
目光緩緩落到秋水漫身上,畢竟漫兒失血太過嚴重,有她這個大夫在身邊,也會好一些。
“溫月,我不對你說謝,但心裡仍是感激。”秋水漫回頭,看着溫月說道。
溫月臉色一僵,無奈的說道:“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穿越千年,相識千年,雖然沒有同生共死,但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份感情,我是說謝,便是侮辱了。
兩人相視一笑,在心裡都明白,也不再多說什麼,說多了,倒是不配對方如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