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音回神低着頭微微一笑應道:“小廚房裡還有,稍後我就會讓宮人送過去,這些都是國師你準備的,國師多吃一點。”
聶容澤輕點了點頭,抿脣一笑,繼續享受着這美味的糕點。而蕭音也似掉進了這溫柔的蜜罐之中,一雙水靈的眸子放在聶容澤的身上無法移開。
殷王府內,穆流非離開了書房後便去了裘香雪的院子。這幾日裘香雪到是安靜了許多,沒有在繼續糾纏着蕭絕。
此時她正坐在那花藤編織的鞦韆架上蕩着鞦韆,看見穆流非那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裘香雪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繼續蕩着鞦韆。
“香雪。”穆流非站在下面輕聲喚着她的名字。
裘香雪輕笑了笑卻是道:“非哥哥,把我蕩的在高一些。”
穆流非微微的失神,似是被蠱惑了一般走了過去,爲她搖起了鞦韆。他深情的眼神看着裘香雪那一襲緋色的衣裙在空中起舞,細風吹起她柔順的髮絲,迎着陽光她的脣角好似還帶着一抹清淡的笑意。
穆流非看的有些癡,目光久久不肯離去。
裘香雪微微低頭看着他那如癡如醉的眸子卻是揚脣一笑,幽幽的聲音問道:“非哥哥,你說十日之後絕哥哥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穆流非猛然回神,卻是眉心一隴憂色,一聲輕嘆隨風散了去。
“香雪,你爲何就是放不下對他的執念?他當真就那麼好嗎?”穆流非一手緊握,聲音無形中帶着一絲質問。
裘香雪微微擡頭看着那湛藍的天,偶有飛鳥略過卻也不留蹤跡。“那非哥哥你呢?你不是也放不下對我的執念嗎?香雪在你心中就這麼好嗎?”她清脆的笑聲隨風散開,卻讓穆流非的心隨之一震。
她果然是知道的。
“是不是我放下了你,你便能放下蕭絕?”他擡頭,追望着她的身影。
裘香雪卻是不語,鞦韆漸漸的慢了下來,她靈動的身子一跳。穆流非擔憂的伸出手想去扶她,遇上裘香雪投過來的視線卻是愣在了半空,不退也不近。
裘香雪朝着他走過去,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穆流非頓時慌了心神,一顆不安的心在不停的跳動,那感覺如此的真實。
“非哥哥,你跟我說實話,絕哥哥所中的毒,除了秋水漫外,不能與其他女子恩愛歡好嗎?”她步如幽蓮的走近去,素手輕輕的握上他的。
穆流非霎時間身子一僵,火熱的眸子裡只剩她的容顏。“不是。除了解毒之期不能與其他女子歡好外,其餘時間是可以的。”他輕說出口竟是對她沒有絲毫的隱瞞。
然而,他卻騙了蕭絕。他不想蕭絕與秋水漫糾纏太深,所以騙了他,說除去解毒的日子外不能與她歡好,否則就要剜了秋水漫的心入藥。
蕭絕相信了,他是那麼相信他,爲了秋水漫的安危他果然固守城池,壓抑着自己。
穆流非從未這般厭棄自己,原來他爲了愛一個人可以卑鄙到這等地步,他算計自己的朋友,他欺騙他背叛他,這種行徑連他自己都不齒。所以他來殷王府的次數越來越少,一爲避開蕭絕二則是爲了避開裘香雪。
可是今日他還是不聽使喚的來了這裡,只爲看她一眼。
裘香雪聽到這個答案,明顯神色中帶着淡淡的喜色。她拉着穆流非朝着內堂走去轉移了話題道:“非哥哥你有幾日沒來看我了,香雪整日悶的很,你來陪我說說話好嗎?”
穆流非怎麼會拒絕她呢,她若是想要天上的星辰他也是會摘下送給她的。
只是穆流非不知道的是,裘香雪眼下心中的打算。她進了內堂後,一雙清幽的眼睛盯着梳鏡臺上的那個盒子,那裡有她從穆流非那裡偷來的合歡散。
原以爲蕭絕除了秋水漫外不能與別的女人歡愛,原來不是這樣。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等到十日後了,她現在就想看秋水漫痛不欲生的樣子。
她脣角一勾,笑容瀰漫,頓時間房間裡也溢滿了陽光的色彩。
秋水漫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佈滿了汗珠。青墜聽到了聲音匆忙跑了進來,卻見秋水漫睜着眼睛似是有些神遊。她輕輕搖了搖她,有些着急的喊道:“王妃,你怎麼了?”
秋水漫從一片混沌中慢慢恢復了思考,她濃濁的雙眸慢慢的散去變得清明,看清了眼前的人。“沒事,只是夢魘了。”她扶着牀榻坐了起來,這幾日她總是懨懨的,或許是和蕭絕有關。
每一次蕭絕來了她秋水居後都會讓她覺得奇怪,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方纔那個夢,秋水漫竟無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麼而被驚醒,只是覺得心驚且慌。
“奴婢見王妃這幾日氣色不好,要不要讓穆神醫來給王妃你瞧瞧?”青墜擔心的問道。
秋水漫搖搖頭道:“不用,我沒事的。你幫我倒一杯茶就好了。”
青墜聽了秋水漫的話,起身爲她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秋水漫端着茶杯問道:“王爺在忙什麼?”
青墜回道:“太子妃有喜,王爺正着手調查這事的真僞。方纔他派常風過來說可能今晚不會過來了,讓王妃你早點休息。”
秋水漫隱隱透着失落,她扯出一個微笑來,端着茶杯喝了幾口涼茶,這涼涼的感覺只入心頭,竟有些心酸。
秋水漫覺得自己是自尋煩惱,她一個來自21世紀的人怎麼可以讓情愛左右了自己的思想,她不能這樣傻傻的淪陷下去。秋水漫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書桌前對着青墜道:“你將王爺派去掌管酒樓的人給我叫來,我有事情吩咐他們。”
青墜應了一聲,旋即走了出去。秋水漫提筆,在信箋上書寫着自己準備許久的東西,眼下悅心酒肆與盛月酒樓都已經歸到了她的名下,她也是時候將自己的計劃進行下去了。
皇宮內,蕭音回了秀春宮後便一直望着閨房裡那白釉瓷瓶裡盛放的一隻清荷發呆。伺候她的宮女春熙喏喏的走了過來朝着她一福問道:“公主小廚房裡還有一些糕點怎麼處置?”
蕭音回過神來,突然記起聶容澤說的話,脣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弧度吩咐道:“將糕點準備好,隨本宮一起去東宮。”
春熙立即下去準備去了,蕭音也換了一件衣裳高興的出了宮門。來到東宮後,太子蕭寒並不在,只有太子妃上官毓秀在閨閣中修息。
上官毓秀很是喜歡蕭音,覺得她不似宮裡的人兩面三刀,非常的單純善良,就像冬日裡的一抹暖陽一樣耀眼。
“音兒見過嫂嫂。”蕭音銅鈴一般的笑聲在東宮內洋溢。
上官毓秀匆忙扶起她拉着她的手甚是開心的樣子。“音兒怎麼想着來看我了?”上官毓秀笑着問她。
蕭音將食盒裡的糕點端了出來,推到了上官毓秀的面前。“嫂嫂我做了些糕點,嫂嫂嚐嚐怎麼樣?”
上官毓秀看着蕭音推過來的糕點,眉眼間帶着些驚訝,她細長的手指拿起一塊看了看笑道:“我們的菁華公主還有這等手藝真是不簡單,看來你在鬆華行宮也是吃了許多苦吧?”
上官毓秀有些憐愛的看着她,卻見蕭音微微一愣,羽睫低垂似是想到了什麼心事一般。
“沒有,這些手藝是我閒暇的時候讓嬤嬤教我的。只是後來嬤嬤病故,我心中有些難過,便許久不曾做過糕點了。”蕭音擡起頭來,臉上掛着淡淡的傷色。
上官毓秀輕輕拍了拍蕭音的肩安慰着她道:“好孩子,眼下你回宮了,我們都會好好疼愛你的。”
蕭音狠狠的點點頭,忙道:“嫂嫂嚐嚐,看看菁華的手藝怎麼樣?若是還不錯,這裡還有一些還請嫂嫂帶去給母后也嘗一嘗。”
皇后被禁足,眼下只有太子和太子妃能入鳳儀宮去,她想一盡孝心只能請求太子妃相助。
上官毓秀笑着應了她,將那糕點放入了口中,入口即化且帶着一股松花和桃仁的味道,極其美味。
上官毓秀一邊吃一邊讚道:“真是不錯,咱們公主的手藝比起那些御廚還要了得,母后一定也會……”
上官毓秀那喜歡二字還未說出手,突然一手撫着自己的小腹,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因爲抽搐人也滑倒在了地上。
蕭音被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查看,卻見她白色的錦裙上染滿了血跡,蕭音驚叫了一聲恐慌的喊道:“嫂嫂,你這是怎麼了嫂嫂。”
蕭音的驚叫聲引來了宮女,宮女看見這場景有機靈的忙去請太醫去了。而不消一會的功夫,蕭寒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但是蕭陌海與國師聶容澤卻是比太子一步趕到。
東宮內,上官毓秀躺在牀榻上已經昏迷,她小臉慘白沒有半分血色,太醫半跪在地上斷脈,神情有些緊張。
蕭寒走了進來看見滿屋子的人頓時一驚,竟忘了行禮。
蕭陌海等了片刻見太醫不說話難免震怒了起來厲聲道:“周太醫,太子妃究竟是怎麼了,朕的皇孫如何了?”
一聲威嚴凜凜的聲音嚇得那周太醫打哆嗦,他收了手渾身不停的顫抖着,結結巴巴的說道:“臣,臣也覺得蹊蹺,不知爲何太子妃突然……小小產了。”
蕭陌海一聽這話,一腳踹開那周太醫罵道:“沒用的東西,給朕將太醫院的人都宣過來。”
聶容澤卻突然站了出來拱手回道:“皇上,不如讓本座看一看。”
蕭陌海眉頭微挑,斂了斂怒色,看着聶容澤說道:“好,國師你趕快看一看。”
聶容澤走上前,伸手搭上上官毓秀的脈搏,他細細的探了探,眉宇間隱約籠着一抹憂色隨即舒展收了手回道:“回皇上,太子妃只是誤食了假孕的藥物,眼下只是來了葵水並無大礙。”
聶容澤細細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驚了滿堂鴉雀無聲。
片刻後,蕭陌海纔回過神來,一聲怒斥驚問道:“你說什麼,太子妃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