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江有些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很聰明,渾身透着謎一樣的氣質。面對他們的劫持,她沒有害怕,反而表現的相當鎮定,不僅如此她還出謀劃策,讓他們逃過蕭絕的追蹤。
“你怎麼知道蕭絕他一定會往西去追?”莫江不解的問着她。
秋水漫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因爲蕭絕也不相信裘香雪是真心與我交好,所以我失蹤他第一個要盤問的人必是裘香雪。蕭絕的手段我雖然不清楚,但是他這個人心機深沉,絕非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就算裘香雪不說他也一定能查出是你們所爲的。”
提到蕭絕,秋水漫的心微微一窒。她離開王府除了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自由外,便是不想在和蕭絕這個人有什麼瓜葛,她兩次失身已經讓她無地自容,如果再在王府待下去,會發生什麼,她也無法預料了。
更何況,王府裡還有一個那麼深愛蕭絕的裘香雪,她從來都不會介入兩個人的感情,即便是自己對那個人無意,她也必須要離開。
她是獨立自主的白領,她有自己的處事風格,即便在古代,她也要遵循自己的原則。
“看來殷王妃對殷王似乎無意。”莫江打趣的說道。
秋水漫脣角微微一揚,她和蕭絕只是一個誤會而已,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在想着回到自己的時代去,那裡還有等着她的親人和愛人。只是,心中總有那麼一抹微澀的感覺,揮之不去。
“你們抓我去西涼是爲了贖罪?如果我有辦法能說服西涼王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會不會幫我獲得自由之身?”秋水漫雙眼炯炯有神,問着莫江。
莫江愣了愣,有些震驚,又有些敬佩之色。“我很是佩服你身上這股不服輸的勇氣和魄力,如果姑娘你真的能說服我們的王,也定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自由,我說的對嗎?”莫江揚脣,看着秋水漫。
秋水漫抿抿脣盈盈的目光看着莫江,讚道:“莫大人也是聰明人,好吧,我就跟你們回去見一見你們西涼王。”
秋水漫想如今自己落在他們手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關鍵是她要合適的機會開溜,但她也深知與人交往攻心爲上的道理,只有讓他們信任她,她纔能有機會逃出去。
莫江自然不知道秋水漫心中的小算盤,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很是特別。
蕭絕帶人追出去數十里卻沒有碰到秋水漫等人。他立即放棄了往前追蹤,改道回去。
蕭絕的人馬一入京城,便有隱衛匆匆來報,手中握着一封密函跪在蕭絕身前:“秋公子的密函,秋府出動了暗衛已經離京了。”
蕭絕接過那密函撕開,卻見上面只寫着明水鎮三個字。蕭絕看了看天色,問道:“他們走了多長時間?”
那隱衛回道:“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蕭絕頓時開悟,秋相的人馬去了明水鎮,那麼說來,西涼使臣和秋水漫也在那裡。“去明水鎮。”蕭絕吩咐着,立即調轉了馬身揚鞭疾馳而去。
莫江見天色已晚,正欲離去,卻聽外面傳來馬蹄聲和嘶鳴聲,莫江一驚,達爾着急的走了過來:“外面來了很多人,像是刺客。”
秋水漫匆忙站了起來,和莫江一起來到窗前打開一道縫隙,外面的人將客棧包圍了起來,個個蒙着面。“不是蕭絕的人,像是那天刺殺我的刺客。”秋水漫猜測道。
莫江看着那些人突然暗道:“我們被人利用了。”說着眸中劃過一抹憤色。
秋水漫不解的看着莫江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頭在和你解釋,先離開這裡,走。”說着莫江拉着她匆匆出了房門,達爾在後跟着。
莫江帶出來的人已經和刺客廝殺在了一起,達爾在前殺開一條血路,莫江拉着秋水漫,三人被手下的人護着從一側逃了出去。
身後的刺客緊緊跟隨,而莫江的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秋水漫似是又回到了那日的刺殺之中,只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想要殺她。
“他們是想殺我,你們如果帶着我,一定逃不掉的。”秋水漫不想連累他們送死,這些刺客的狠辣他是見過的。
莫江拉着她和達爾及幾個護衛一起進了一片樹林裡。天色漸深,幸虧有明亮的月色給他們照亮。
“逃不掉也要逃,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和你有什麼仇,但你是我們擄來的,我們是不會便宜他們的。”莫江咬着牙,雖然不知道是誰利用了他們,但是他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你知道是誰想要殺我嗎?”秋水漫很想弄清楚,這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莫江道:“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朝廷的人且身份高貴,他能輕而易舉的進入行宮,還知道裘香雪對你有敵意。如今想想,他是利用我們把你帶出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是高明啊。”
秋水漫一臉的疑惑,她沒有原主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他們追上來了。”達爾驚慌的聲音對着他們說道。
莫江回頭,見那些黑衣刺客果然追了上來,最後的護衛也被刺客殺害。秋水漫突然睜開莫江的手:“莫大人,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不必爲了一個我而丟了你們自己的性命。”
秋水漫看着越來越近的刺客又對着莫江道:“告訴你們西涼王,若想得到失去的三座城池,便要記得,攻城爲下,攻心爲上。若你們王是個明君,自會饒你們一命。”秋水漫說完朝着一側的林子跑去。
莫江想去追,達爾突然拉着他道:“我們走吧,秋姑娘這麼做也是爲了我們好。”說着便拉着莫江匆匆逃去。
那刺客留意着秋水漫離去的方向,果然都會追秋水漫去了。秋水漫在暗夜中的林中跑着,她辨不清道路,只想着放手一搏,能逃掉最好,若不能逃掉也不過就是一死,沒什麼好怕的。
出了樹林,秋水漫順着山路而上,身後的人似乎越來越近,而秋水漫卻走到了一條死路之上。
前面是一處斷崖,秋水漫站在山崖上,高空中的月彷彿伸手就能碰到一般。
那幾個刺客追了上來,見秋水漫無處可逃,領頭的人暗啞的聲音道:“小姐,跟我們回去吧。”
秋水漫站在懸崖上,腦海靈光一線,他們叫她小姐?“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來的?”秋水漫質問這他們。
“小姐,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跟我們走吧。”那人上前一步,想要靠近秋水漫。
秋水漫突然大喝道:“不要過來。”說着後退了幾步。
秋水漫擡頭看着他們問:“月圓那夜京城中,也是你們刺殺我的嗎?”
那人眸光微微一沉,卻是不回答。秋水漫輕笑出聲道:“那便是了,你們叫我小姐,那麼你們是我爹派來的?呵~”秋水漫只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嫁出去的女兒,秋相他爲何要大動干戈不惜殺了她呢?
“小姐,你難道忘了嗎,相爺他說會救你出來的。”領頭的人試着說服秋水漫。
秋水漫有些陰冷的笑聲在月空下格外的淒涼:“我只知道他想殺了我,既然你們都想讓我死,那我便如了你們的意,反正我活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麼眷戀。”
秋水漫說着突然縱身一躍,這一刻,秋水漫突然覺得解脫。
耳旁呼嘯的狂風是那麼的清晰,她活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就像一個大腦空白的孩子,不知前路,看不到未來,這種未知的害怕讓秋水漫覺得孤獨。
在秋水漫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墜下的身體一輕,彷彿被人抱在了懷中,有熟悉的溫暖傳了過來,秋水漫擡頭,卻見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
“蕭絕。”秋水漫似是做夢一樣,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蕭絕攬着她的腰肢,低頭看着崖下的情景,他腳尖踩着崖壁然後藉着崖下的樹木穩穩的落地。
秋水漫還沒有反應過來耳旁就是一聲近似怒吼的聲音:“你是不想活了嗎,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往下跳?嗯?”
秋水漫被這一聲震怒驚醒,不禁皺了皺眉頭道:“我,我只是不想被他們抓到。我沒有想那麼多,再說據我所知所有跳崖的人最後都死不了,往往都會有奇遇。”
蕭絕被她這番說辭驚的下巴都快掉了,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那升出的怒火頓時散了去。
“荒唐,我看你不是失憶了,而是傻了,若非本王救了你,你現在早就去見閻王了,還奇遇?”說着,忍不住揉揉她的頭髮。
蕭絕真真有些無奈,他不知道秋水漫的腦子中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這樣荒唐的話便便讓蕭絕覺得她可愛極了。
其實秋水漫很想告訴她,所有的電視劇小說裡都是這樣的橋段,但說出來只怕也解釋不清楚,也只能由着蕭絕認爲自己傻了。
秋水漫低着頭,不再解釋。本以爲自己必死,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蕭絕救了,本來想離開京城,不再捲入是非,偏偏不遂她心願。
見秋水漫低着頭不說話,蕭絕以爲她是嚇壞了。
其實在看見她跳崖的那一刻,他的心被猛地一揪。想也沒想就跟着跳了下去,他不知道崖底是什麼樣的,也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危險。
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她。
他將秋水漫圈入懷中,心中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沒事了,我不會再將你置身危險之中。我會保護你的,沒有人能傷害你,漫兒,別怕。”蕭絕說着輕輕吻着她的額頭。
秋水漫的心突的跳的厲害,她和他相識不過短短十幾日的時間,可就在十幾日裡她兩次失身,兩次被追殺,所有的一切她還在莫名其妙,迷迷糊糊之中的感覺。
一切都讓她感覺不真實,就連蕭絕的這個懷抱也是。秋水漫任由他抱着沒有反抗,這一刻她只想安靜的靠在他的懷中,什麼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