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是死的很憋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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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我們走,不要跟這狐狸精說話。”沐眉鳶說罷,拽着沐眉瑩便走人。

“……”沐千尋努努嘴,就默默的看着她們走,狐狸精就狐狸精吧,不過她可不是那愛勾引人的狐狸精,是愛整人的狐狸精。

“小姐,她……”含冬着急不已,很想叫住沐眉鳶讓她把話說清楚了,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她不能逾越,因此只能乾着急。

“別急,來日方長。”沐千尋揚起一抹美到攝人心魄的笑靨,眉眼彎彎的看着沐眉鳶的背影。

沐眉瑩是誰?

那可是屢次想要毀她清白的人

沐眉瑩會真的跟沐眉鳶好?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沐眉瑩心高氣傲,對於這府中的兩個庶女明面上挺好的,背地裡卻不知嫌棄成什麼樣了,眼下她忽然跟沐眉鳶要好,其中定有貓膩。

含冬聞言心裡直犯嘀咕,她家小姐,她是越來越摸不透徹了。

不過……

聽着小姐那意味深長的‘來日方長’四個字,她莫名的就覺得二小姐不久便會遭殃

午後,沐千尋讓含冬前去玉清院將沐玄庭給請了過來。

兩人隨意說了幾句話,柳沐兮便到了。

隨後,柳沐兮細細的檢查了沐玄庭背上與腿上的傷疤,擰眉尋思了一番,不解的問道:“三爺當年真有痛到日夜難以入睡嗎?”

沐玄庭點頭,應道:“返回皇城後,的確有幾月痛到難以忍受,之後不久,那俞易安便來到了府裡。”

“依我看來,這些傷當年不至於讓你痛成那樣,該是有別的原因。”柳沐兮捏着下巴,他時常幫血離宮的人療傷,因爲阿染待下屬極爲嚴苛,多嚴重的傷他都見過,對於什麼程度的傷痊癒後會留下什麼樣的疤痕,他是很清楚的,因此十分確定,沐玄庭的傷當年算不得嚴重。

“……”沐玄庭眸色一深。

“三叔,可是有何難言之隱?”沐千尋敏銳的察覺到了沐玄庭的變化,遂出聲詢問。

“得知俞易安使用的藥有麻痹神經的作用後,我便生出了一種猜測,也許當年折磨的我日夜難以入睡的並非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的。”沐玄庭說罷閉上了眼,眼前當即血紅一片。

算起來……

這些年他都過的渾渾噩噩的。

拖着病怏怏的身,依靠俞易安開的藥自我麻痹的活着。

但是,那樣並不代表曾經所經歷的他就忘了,只是都藏在了心裡最深處,不願意去觸碰罷了。

今兒這停了藥,他的傷口便又隱隱作痛了。

柳沐兮聞言大概明白了什麼,遂溫聲勸道:“有些事,積壓在心裡反而會越來越沉重,你大可試着跟身邊的人說一說。”

沐玄庭輕抿着脣,未接話。

在他看來,那段往事,縱使不說出來,旁人也是知道的。

“三叔,家人除去分享幸福快樂之外,也是能一起分擔痛苦憂愁的存在,正如師兄所言,有些事,你說出來之後,便不會那麼沉重了。”沐千尋驀然一眯眼,曾經的她也渴望着能遇到一個理解她的人,讓她吐槽吐槽能聽懂動物語言以後的各種不方便。

“曾有人說沐家的將軍統領的軍隊,都是常勝軍,縱使敗了,也能在艱難的情況下將損失降到最低。”沐玄庭說到這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似乎……

有了將心中所想說出來的念頭以後,心情的確是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沐千尋與柳沐兮對視了一眼,皆未出聲。

半晌,沐玄庭又續道:“大哥領兵打仗後,他的軍隊從未敗過,那一次我二人合力率領士兵抗敵,因爲探回報的消息不對,導致寡不敵衆,最終慘敗,我們無力迴天。”

沐千尋擰擰眉,聽聞三叔也有過將軍的頭銜,不過慘敗而歸後,他主動請辭了。

爺爺在那之後也因爲不喜旁人稱他爲老將軍,而讓府中所有人改口稱他爲老太爺,奶奶也一時興起,強行讓旁人稱她爲老太太。

不過嘛……

她做的沒有爺爺成功。

府中旁人還是習慣性的叫她老夫人。

也就偶爾那麼個把人,會叫她老太太。

“從軍以後,我想象過很多戰敗的場景,卻沒有一個有親眼目睹時的慘烈,那漫山遍野的屍體,那將泥土全部染紅的鮮血,那堆成山的屍體……說實話,面對那樣的場景,我生出過自刎的念頭,只是……”

話到這裡,他哽咽的頓住。

好半晌,才續道:“想着家中二老,家中妻女,我終是沒有那份勇氣,歸家後便一直夢到那個場景,被那困擾着、束縛着,無法舉步前進。”

沐千尋莞爾,淡淡笑道:“三叔是個好男人,好父親,也是一個好將軍。”

聞言,沐玄庭立刻猛搖頭,激動的否認道:“不,我不是一個好將軍,我若是,便不會苟且偷生。”

沐千尋輕輕一嘆,徐徐說道:“三叔,你手下的士兵雖然都死了,你卻活了下來,活着的人就必須承擔起爲死去的人報仇的重任,就算不報仇,你也要承擔下他們的夢想,替大家好好的活下去。”

話落,她見沐玄庭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許奇怪,遂聳聳肩,嘆道:“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捨身救了某個人,然而那人卻又立刻自殺了,我不是死的很憋屈嗎?”

“呃!”沐玄庭愣住,他當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很清楚,當時他能活下來,便是因爲有人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刀。

“師兄,你看三叔這情況,多久能痊癒?”沐千尋不想再繼續那個沉重的話題,遂出聲詢問。

“調理數月就會好了,畢竟他也服用了那俞易安的藥十年,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得慢慢復原。”柳沐兮立刻回道。

“無大礙便好。”沐千尋鬆了口氣,三叔這邊情況穩定下來,三嬸就能接手當家主母這一重任了。

這時,含冬推門而入。

對上她還未見過的柳沐兮,她怔楞了一瞬,隨後纔去到沐千尋跟前說:“小姐,管家來了,說有給小姐你的聖旨。”

柳沐兮聞聲而起,幾乎立刻便猜出了那是何聖旨。

沐千尋沉沉一嘆,無可奈何的道:“我去去就來。”

話落,轉身正要走出去,卻被含冬給攔住了,含冬嚥了咽口水,續道:“管家還說,老夫人已經將元公公給轟出去了。”

“什麼?”沐千尋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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