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那樣,小蛇暴躁了。
正‘欲’衝她吼上一通,就因爲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而習慣‘性’的躲到了角落裡去。
含冬推開房‘門’,興沖沖的進內,將手中的房契地契賣身契全部都塞到沐千尋的手中,同時出聲說道:“小姐,奴婢按你的吩咐辦妥了。”
沐千尋點點頭,目無焦距的翻看起手中的東西來,心情還是那般沉重,小蛇說那位爺活不長,她莫名的就信了,也莫名的有些心慌。
只因爲,見過那位爺浸泡在寒潭中的模樣。
這好端端的人,定不會毫無緣由的泡入那可將人凍死的寒潭裡面去的。
不過……
那位爺身邊有稱之爲神醫的柳沐兮在。
理應不用太過擔心的吧?
就算現在身體有問題,日後也會痊癒的吧?
就好比她一樣,雖然身中劇毒,也一樣是有辦法解毒的啊。
這般想着,她的心情終於是變得輕鬆了,認認真真的翻看完手中的東西,衝含冬問道:“沐亦霖可動身前往家廟了?”
“就奴婢所知,四少爺早已出發了。”含冬聞聲立刻給出了回答,剛回來的時候,她從小姐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憂傷,這會兒又完全沒有了,難道那是她的錯覺嗎?
“這樣啊,三嬸嬸也該前往蘇桂院去跟沈氏‘交’接了,晚上再……”接下來的話,沐千尋並未說出口,只在心裡默默的想了一遍。
沈氏定然會揣測沐亦霖的事與她有關,這樣一來,沈氏必會想別的辦法來對付她。
只是不知沈氏究竟會做些什麼。
想到這,她衝含冬輕語了幾句,着含冬想辦法聯繫上桑媽媽,她好吩咐桑媽媽辦事。
牡丹閣。
沐眉瑩擰眉來來回回的在閣樓上轉悠了數個時辰,最終還是忍不住下了樓,直奔蘇桂院沐眉莎的房間。
沐眉莎此刻正在亦兒的房間裡查看亦兒膝蓋上的傷,她在宮裡的這些日子,府裡無人給亦兒請大夫,導致亦兒的‘腿’……
如今已經潰爛生蛆,散發着陣陣惡臭。
亦兒無比虛弱的躺在‘牀’上,氣若游絲的說道:“小姐還是出去吧,奴婢現在很臭,會薰着小姐的。”
“我會治好你的。”沐眉莎說的很輕很輕,聲音裡卻透着一抹堅定。
“奴婢相信小姐,奴婢一直在等着小姐回來。”亦兒眼眶一紅,她已經快要忍到極限了。
“你好生歇着,我這兩日便會去求殿下找御醫來幫你治療‘腿’傷的。”沐眉莎說罷站起身來。
“嗯,奴婢謝小……”
“還真是主僕情深啊!”
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亦兒的話,主僕倆齊齊看向站在‘門’口的沐眉瑩。
雖然歷經重重打擊,如今的沐眉瑩依舊美到讓人心驚,只是一襲簡單的衣裙,便將她的美髮揮得淋漓盡致。
沐眉莎眸‘色’一暗,眼底隱過一道暗芒,面‘色’卻是未變分毫。
片刻的怔楞過後,她如往常一般站起身來,柔聲問道:“姐姐怎會來此?”
沐眉瑩不屑的勾‘脣’,冷哼道:“你別在這假惺惺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當初爲了留在東宮所使的那些手段,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姐姐誤會我了。”沐眉莎小聲囁喏道,垂首不安的攪動手中的一方錦帕。
“啪!”
瞧着沐眉莎那柔柔弱弱的模樣,沐眉瑩心中一惱,大步上前,揚手便給了她一個耳光。
然後在沐眉莎與亦兒驚詫的目光中,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說道:“你給我記清楚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再度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沐眉瑩轉身翩然離去,留下滿目震驚的亦兒,與眸中逐漸凝聚起寒霜的沐眉莎。
出了蘇桂院,秋嵐這纔不解的問:“小姐因何忽然對六小姐這般……”
秋嵐的話還未問完,沐眉瑩便駐足涼颼颼的睨向秋嵐,秋嵐立刻收了聲,懼怕不已的跪了下去。
小姐這兩日總是睡不好,醒來後脾氣就會變得很差,不知是不是因爲身子不適的緣故。
沐眉瑩不理會跪在地上的秋嵐,拂袖憤然離去。
她也曾一度認爲,如果爭寵的對象換做自己的親妹妹,她會下不去手,但是她錯了。
當親眼看到殿下送妹妹回來,當理清了頭緒,確認當初妹妹的確是因爲算計了她才成功留在東宮的,她的想法就變了。
別說是爭寵,她將其殺了的心思都有了。
又或者……
應該說,她恨不能殺了殿下身邊所有的‘女’人。
“大姐姐。”沐眉鳶瞧見了沐眉瑩立刻朝她揮手,同時跑了過去。
“二妹妹怎會在此?”沐眉瑩眼底的‘陰’狠,在與沐眉鳶視線相對的一刻瞬間全無,換上了盈盈淺笑。
“大姐姐說過會有辦法帶我進隔壁慕容府去見小王爺的,因此……我過來問問。”沐眉鳶面‘色’微紅,滿目期待。
“這個啊……估‘摸’着還要等上幾天,昨兒夜裡爺爺跟七妹妹去過那邊後,小王爺便離開了,暫時怕是不會再來的。”沐眉瑩隨口回道。
事實上,她並不清楚此刻慕容雲寒還在不在隔壁的宅邸裡。
聽她提及沐千尋,沐眉鳶面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咬牙切齒的罵道:“那小賤人,又跑過去勾引小王爺了。”
沐眉瑩立刻責備的說道:“二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七妹妹未必就有去勾引小王爺,她……”
不等沐眉瑩將話說完,沐眉鳶立刻出聲說道:“大姐姐你別幫她說話,就算她沒有勾引小王爺,就衝她慫恿‘奶’‘奶’將我許配給她父親的部下這一點,我便不會輕饒了她。”
說罷,沐眉鳶領着採雪疾步離去。
沐眉瑩望着沐眉鳶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不斷的上揚,勾勒出一絲‘陰’冷。
娘如今失了掌家之權,不能明着動那小賤人,她卻是可以在無形中給那小賤人樹敵的,就不信那小賤人運氣當真好到能躲過所有人的算計!
想到這點,她扭回頭望了一眼蘇桂院的方向,妹妹的心思她從來就不懂,因爲妹妹甚少與人‘交’談,不過嘛……
她如今倒是知道了最爲重要的一點。
那便是妹妹心儀太子。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費盡心思的留在東宮。
由此可見,她曾經那些反對的戲碼,都只是爲了誤導旁人而演出的戲。
似乎……
也能將她變成那小賤人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