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當然喜歡!”陌非歌回的篤定,面上的笑卻變得越發的曖昧,叫人分辨不清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姓陌的,你給我正經點!”沐千尋怒了,關乎沐家人的事,她可不喜歡這樣不清不楚的。
“我說,你能純潔點嗎?”陌非歌眨巴着眼睛問這話的時候,畫風徒然一變,從風情萬種的南風館魁首,瞬間變成了羞答答的純情小生。
“我哪兒不純潔了!”
這句話,沐千尋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分明就是他跟師兄二人,盡說些曖昧不清的對話,一步步的險些將她繞成了一個腐女,他倒還好意思來說她不純潔。
眼看着沐千尋就要暴走,陌非歌這才收斂了態度,認認真真的回道:“你若見了那時的他,也定會一眼就喜歡上他的,那股倔強,那種堅持,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沐千尋輕抿着脣,未接話。
如今的師兄容貌出衆,醫術超羣,他若認祖歸宗回了沐家,想必上門說親的媒婆必會將沐府的門檻給踏破。
而且……
因爲隱約還記得師兄孩童時的模樣,聽了陌非歌那寥寥幾句形容,她就已經想象出了師兄當年堅持不屈從的倔強樣兒。
粉嫩嫩的小正太,跟惡勢力對抗什麼的……
光是想想就萌的她不要不要的!
也心疼的她一塌糊塗!
心開始抽疼的一瞬,她脫口就問:“你們陌家經營的就全是這樣的地方?”
“……”陌非歌無聲的笑着掃了她一眼,然後將視線移向了君修染。
“幹嘛?”君修染被他一瞧,立刻縮到了沐千尋身後去。
“廚房裡有更多好吃的,你可想去那裡吃?”
“……”
聽了陌非歌這話,沐千尋立刻便明白了,他這是要將君修染支開。
她明白了,君修染自然也明白了。
不過他並未立刻就點頭答應,而是期期艾艾的看向沐千尋,詢問沐千尋的意見。
對上他的視線,沐千尋立刻便就說道:“去吧,這裡的人不會將你怎麼樣的。”
君修染這才猶猶豫豫的跟隨前來爲他領路的人離開。
在其走後,陌非歌立刻說道:“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生存之道,這一點,我懂,他也懂。”
沐千尋眉梢一擰,他?
指的是師兄?
顯然她的猜測是對的,因爲接下來陌非歌就繼續說道:“這世上的人口販子何其之多,然這世上的南風館卻不只陌家有,那些賣過來的孩子,便是我們不收,也會被賣往別處,而且……”
頓了頓,他又續道:“南風館也有南風館的生存方式,既然是花錢買來的孩子,調教一番是必須的,然長大後他們要成爲紅倌,還是成爲清倌,卻是由他們自己選擇的,這一點……他也很清楚。”
沐千尋默,陌非歌所言的確沒錯。
每個行業都有其生存方式,做生意的人都不是慈善家,便是偶爾對個別的人好一些,也不可能做到一視同仁,這天下需要救濟的人何其之多,哪能每一個都顧及到。
“唉!他要是能如你這般善解人意,我與他便就不會吵鬧上這麼些年了!”陌非歌看穿了沐千尋心中所想,頓時輕嘆出了聲。
“誰讓你一味的挑撥他,他就算一怒之下拆了你的南風館,也是你自作自受,畢竟這裡給他留下了噩夢般的童年陰影。”沐千尋說話間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過去。
“倒也是,何況那一次他逃跑,要不是我去告密,他本是可以順利逃走……”
不等陌非歌說完,沐千尋就愕然的驚聲問:“什麼!你居然還告密了?”
陌非歌眸光一轉,似笑非笑的說道:“難得有一個讓我刮目相看的人,哪能輕易的讓他逃了?”
聽了這話,沐千尋心裡瞬間竄出了一股怒火,且還燒的格外的旺盛。
師兄當年在南風館本就受盡折磨,因着陌非歌的告密,他只怕又遭了不少的罪吧?
她此刻都恨不得將陌非歌綁起來抽打一頓了!
此時,只聽陌非歌又低低說道:“對於初來這裡的我來說,這裡就是一個人間煉獄,我時刻都想着能離開這裡,回到家中,然而那是不可能的,當時的我就在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走了,一旦他走了,我就又要變成一個人了。”
聽了陌非歌的低聲呢喃,沐千尋心裡的怒火詭異的瞬間熄滅了。
因爲她隱約覺得,年幼時的陌非歌是將年幼時的師兄當成了同伴,又因爲他自己無論如何都逃離不了這個地方,所以他寧願做那樣的事,也不希望同伴離開。
而且……
直覺告訴她,陌非歌當年之所以會被陌家的人丟到這裡來,跟南風館裡的小倌兒們一起長大,便是因爲千若雪失蹤一事。
“而且,若非當日我的告密,他也遇不上藥王不是,不被藥王救下,他就沒有機會拜入柳神醫門下,你說他是不是應該感謝我?”陌非歌收起因爲追憶往事而生出的淡淡愁緒,揚脣風情萬種的笑着問道。
“哼,你該去問他。”
“姓陌的,你還敢說你這裡都是心甘情願的孩子!”
沐千尋的話音剛落下,柳沐兮便就拽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童奔進了房內。
她循聲看去,那男童容貌清秀,皮膚白皙,一雙黑眸煞是好看,加之他身形瘦弱,裹在寬大的衣袍中,叫人一看便生出了保護欲。
這樣的人兒……
她能說他天生就是一個當受的料嗎?
這想法一滋生出來,她立刻便猛搖了幾下頭。
在這期間,陌非歌輕笑着問道:“潭兒,你當着哥哥的面告訴他們,哥哥強迫你了嗎?”
那被稱爲潭兒的孩子,立刻咬着脣搖頭,同時細若蚊蠅的回道:“沒、沒有。”
“姓陌的,你別不動聲色的威脅他,他剛纔分明就告訴我,他不願意了。”柳沐兮情緒格外的激動,這裡是他記憶的開端,也曾是他的噩夢,來到這裡,他就會變得不再像自己,他想要解救這裡的每一個孩子,卻又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因爲他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