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陌非歌的話,沐千尋只極輕的‘嗯’了一聲。
君修冥擰擰眉,問:“你打算讓那些人做什麼?”
沐千尋搖頭回道:“暫時還未想好,等人到齊以後再做打算。”
聞言,君修冥也就不再過問,反正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有幫她善後的能力!
柳沐兮在此時看向陌非歌問道:“有了藥王府裡頭的那些孩子,你打算如何安置潭兒?”
“他進南風館的時日尚短,目前還無法斷定他到最後是否會隨波逐流,自然是要先觀察他一段時間的。”陌非歌答的極快,因爲他早在沐千尋與柳沐兮來之前便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決定。
“你可別將他逼的太緊。”柳沐兮眉心輕蹙,有些放心不下。
“哎呀,兮兮,你果真是不懂人家。”陌非歌側過頭,細長的雙眼幽怨的看向柳沐兮。
“你這意思……是你會逼他?”柳沐兮眉心又蹙緊了幾分,陌非歌這樣的一面,他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然他卻是無論看上多少遍都不習慣。
因爲看着這樣的陌非歌,他就會莫名的變得焦躁。
這些年,他一直刻意的想要遺忘掉曾經在南風館裡的可怕回憶,時而久之,他也真的遺忘了大半。
但是!
他無論如何都忘不掉記憶深處陌非歌的那雙眼。
那雙眼純淨透徹,天真無邪,沒有一絲心機,也沒有染上任何的色彩,乾淨到讓人一眼就能將其看透。
然而如今……
雖然還是同樣的一雙眼,卻再沒了那時的純淨,它已經染上了絢麗多姿的顏色,叫人再也無法將它看透,反倒讓人覺得,只需一眼,它就能將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看個透徹!
窺破了他心中所想,陌非歌揚脣笑道:“不將人逼至絕境,又如何知道他的意志是否堅定?不仔細的確認一番,又如何能確定他是否能爲我們所用?”
聽聞此話,柳沐兮輕抿着嘴選擇了沉默。
因爲陌非歌所言極有道理。
他根本無從反駁!
“兮兮若是不放心,擔心我的心被那潭兒勾走,你大可親自來盯着我的。”陌非歌說罷,那刻意描紅的眼尾輕輕一挑,面上的笑容狡猾如狐。
“中間那句太多餘,還有……不許叫我兮兮!”柳沐兮扶額,無力的說道,若是想要爲潭兒贖身,他必會跟陌非歌據理力爭,按照以往的情況,到最後必得大打出手一番陌非歌纔會同意。
不過今兒的情況與往日有些不同。
他並不急着將潭兒帶走了,因爲要考驗一個人的意志,這寸金寸土、鋪張奢侈的南風館毫無疑問是最好的地方!
沐千尋也隨之無力的扶額。
這陌非歌他就是在作!
他明知道那樣說,師兄必定會炸毛,他還總是那樣!
該不會……
他爲的就是看師兄炸毛的樣子吧?
若是真的,他這惡趣味還真是……
有些叫人無語啊!
無語過後,她爲了打斷那二人的話茬,掉頭朝着君修冥問道:“那俞亦霖可醒來了?”
“現在就讓他醒來太過麻煩了。”君修冥如實回道。
“倒也是。”沐千尋努努嘴點頭。
“……”君修冥未再言語,眸光在柳沐兮跟陌非歌身上來回的晃悠,他二人,一個正滿臉不耐煩,一個卻笑的花枝亂顫,實在是一對冤家,所以他平素過來這裡的時候,都不會將師兄帶上,以避免他二人扛上。
“話說,好端端的,你怎會過來這裡?”沐千尋此時纔想起來她還不知道這位爺因何會此刻前來這裡,前面在落月軒分開後,他不應該直接回宮嗎?
“……”
君修冥星眸一眯,不打算回答。
若非因爲忽然得知她來了南風館,他何至於火急火燎的從宮裡趕出來?
還放了父皇的鴿子!
想到這點,他修長如玉的手指立刻便抵上了下巴,父皇的病也好了些日子了,氣色卻仍不見好轉,是否要讓師兄或者師父再去幫父皇瞧瞧?
在君修冥託着下巴尋思的功夫裡,陌非歌挑目看向沐千尋說道:“殿下因何會來,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沐千尋眉頭一擰,顯而易見?
那麼是因爲她來了這裡,他纔來的咯?
正想着,就聽那陌非歌又說:“說白了,也就是咱們這南風館裡美男子太多,殿下擔心你瞧上了某人變了心,纔會立刻追……”
不等陌非歌把話說完,君修冥就冷冷的睨了一眼過去,那眼神無疑在說:你再多說一個字,本王就拆了你的南風館!
陌非歌立刻識趣的收了聲。
沐千尋卻出聲接道:“拋開君修染不說,這世上還有誰的容貌能比過爺你?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像陌非歌這般娘娘腔的人,根本入不了本小姐的……”
“錯了,是本王妃。”君修冥嘴角輕抽的糾正,都跟她說了多少次了,她卻死活記不住!
“娘娘腔?人家哪裡娘了?”陌非歌不滿的嘟起紅脣問道,他好歹也是上過美男子排行榜的人,怎麼會跟娘娘腔三個字搭上邊!
“你閉嘴!”沐千尋嘴角狂抽,都懶得與他談論娘不娘這個問題了,就他此刻這翹着蘭花指,媚眼亂飛的模樣,他不娘這世上都沒有孃的人了好嗎!
偏生……
他娘起來就是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還怎麼看都十分的順手!
瞧見了她眼中那抹欣賞的光芒,君修冥目色一沉,啓口道:“師兄,……”
“交給我吧。”
不等君修冥把話說完,柳沐兮便猜出了他要說的是什麼,畢竟阿染都特意來了這裡,他自然是要將師妹帶走的。
而阿染要說的話,毫無疑問是讓他一會兒將那傻子送回七王府。
柳沐兮的聲音落下,君修冥立刻摟着沐千尋飄窗而出。
因爲太過突然,沐千尋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身體騰空而起,驚嚇之餘當即反手環上了他的腰,同時小小聲的抱怨道:“真是的,也不知道事先知會一聲,會嚇死人的好嗎!”
君修冥聽到了她的話,也並未理會,倒是用身上的披風徹底的罩住了她的身體,徑直將人帶到了停放在南風館後門處的白玉馬車上。
然後……
未給她喘息的時間,他欣長的身軀便就壓了上去,壞笑着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低低問道:“娘子,咱們今兒在馬車上試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