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緋色長裙,豔麗的如同牡丹花似的秋鶯纓,臉上刻意塗抹了厚重的脂粉,否則,如何能遮蓋住她前幾天因爲受傷而徹夜不滿的憔悴面容。
秋鶯纓身邊,站着一身白衣,肌膚勝雪,眸光如水的清靈少女。
少女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看起來比秋夜風大了一兩歲。
白衣少女的眉眼五官,與秋夜風有着三分神似的面龐,只不過,秋夜風是蠟黃黯淡的一張小臉,而白衣少女卻是冰清玉潔的一張無暇美顏,看起來明媚動人,靈氣逼人。
“夜風,大姐幾年沒回來了,這甫一回來,如此這般,就是你歡迎大姐的方式?”白衣少女一開口,聲音更是如輕盈的銀鈴一般,悅耳動聽不說,頗有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的沁人感覺。
秋夜風看着眼前白衣少女,不正是秋家早早送出去在孤山上帶髮修行的大小姐秋夜善嗎?
秋夜善的母親,曾是秋夜風孃親的洗腳丫鬟,後來不知怎的,反倒是洗腳丫鬟先懷了秋候的骨肉,只可惜生下來的是個女兒,又因爲身份卑微,秋夜善的母親連一個貴妾的身份都沒有,至今還在秋府後院做着丫鬟婆子的活計。
所以,實際上,秋夜風並不算是秋家的大小姐。
秋夜風孃親還活着的時候,是極爲照顧秋夜善和她孃親送姜,更是准許一個洗腳丫鬟隨了她孃親的姓氏,賜名周送姜。
可秋夜善和她的孃親,卻不領情,過去沒少跟二夫人狼狽爲奸的欺負秋夜風。
即便是秋夜善三年前去往孤山帶髮修行之前,也是故意將秋夜風推進了冬日結冰的護城河內,害的秋夜風大病了一場,三個月之後纔好利索。
三年一晃而過,秋夜善又回來了。
二人四目交織,秋夜風眸光冰涼凝結,如一望無垠的冰封湖面,波瀾不起,卻也寒冽堅硬。
而秋夜善依舊是三年前秋家衆人眼中的那個,雖是出身寒微,卻是知書識禮進退有度的秋家大小姐。甚至是比三年前顯得更加冰雪聰明善解人意。
要不然,秋鶯纓也不會找來秋夜善幫忙。
見秋夜風只是冷冷盯着她不說話,秋夜善依舊是一副大姐的公平架勢,上前一步走到秋夜風面前,不忘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她的五官眉眼。
似乎是看到秋夜風還是三年前那麼醜陋難看,她就放心了。
“夜風,的確是你先動手傷了三妹身邊的桂嬤嬤,你還是先給三妹和桂嬤嬤賠禮道歉,省的事情鬧大了,爹爹和祖母知曉了,過來看到就不好了。”
秋夜善直接越過了二夫人,而提到了秋候和祖母,如此歹毒的心思,着實比秋鶯纓這隻只會亂叫的瘋狗厲害數倍。
以秋候和祖母對秋夜風深惡痛絕的態度來說,若是他們知道了,秋夜風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說不定到時不僅關入祠堂,還得家法伺候,捱上一頓板子。
到那時,二夫人就會出手,絕不會讓她在捱上一頓板子之後還能活着走回自己院子!
秋夜善賣給二夫人的這個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