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父親沒來,倒是徐媛芬親自送湯粥給醫院,打扮得像貴婦一般,一到病房,直接把東西扔到檯面上。
大清早就像吃了槍藥似的,有可能是父親要求她送東西過來,她不爽,到我這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我無視她的存在,靠在牀頭看今日新聞,早上的時候,我向院方要求轉住vip病房,醫院打電話給父親,父親同意了。
徐媛芬摘下墨鏡,高傲得像只孔雀走到我的面前,“胸口刺了兩刀,居然還沒有死,你這命也真夠硬的!”
譏諷的話灌入我的耳朵裡,我知道徐媛芬一直想詛咒我死,她昨天出現在醫院,無非就是看我有沒死成,可惜又讓她失望了。
我沒有看徐媛芬,眼睛一直盯着電視屏幕,冷冷地說道:“如果說貓有九條命,那麼我就有十條命!”
“何必呢,”徐媛芬走到櫃檯前,撥弄着上面的一束百合花,“像你現在這個樣子,活得那麼辛苦,倒不如一了百了,既可以解脫,也省得給大家添麻煩!”
徐媛芬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已經出現在門口的沈仲凌,而我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視線又移向屏幕上面。
“如果我像你這樣子,一定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徐媛芬摘下一片百合花瓣,看我的時候正好瞥見站在門口的沈仲凌,她先是一怔,但很快恢復淡定,衝着沈仲凌微微一笑,然後換了一張微笑的嘴臉對我說,“我先回去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回去幫我問候一下蔡元良蔡伯伯,告訴他,不要聯合某些人試圖想要謀奪顧家的東西!”我瞥了一眼走到門口的徐媛芬,開口道,“我爸他老了,眼睛有的時候老花,但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徐緩芬停下腳步,雖然她沒有回過頭,但我想她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她重新戴上墨鏡,揚起下巴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樣子,我微微勾起脣角,正好看到正在看着我的沈仲凌,我移開視線,拿過櫃檯上的保溫瓶打開……
沈仲凌走到牀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我沒有看他,但我知道他有話要跟我說,還沒等他開口,我就直接說道:“有話就說吧!”
“你有沒發現我們兩人有些地方很相似!”他說。
“無可否認,的確有些相似,但這些很多都發生在有錢人家庭裡,”我擡眼看着他,“我媽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因病去世,同年我爸便帶徐媛芬還有一歲半的顧嘉琪入住顧家,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媽早就知道他們的事,我想我媽不是病死,而是被他們活生生氣死的……”
雖然當時我還小,但我記憶猶新,徐媛芬她們不給我好臉色,我也不需要給她們任何面子。
“也許我比你幸運些許,因爲我媽還在世,她和我爸離婚後,現在一個人在延安寺廟修養……”沈仲凌,“下次我帶你去見她!”
我想了想,“可以啊!”
“這是你繼母送來的?”沈仲凌看着我保溫瓶裡的鮮湯,突然間問道。
“是啊!”我說,“你要不要也來一碗,很好喝的!”
他搖頭:“你就不怕她在裡面下毒?”
我輕笑:“她是想我死,不過她沒那麼傻,在這個時候毒死我!”
我喝着鮮湯,他在旁看着,看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這時,進來兩個男人,向我們出示警察證件,他們是來調查前天的事情。
我把湯放在一邊,一個年輕的警察問我:“你和徐秀珍是什麼關係?”
我說:“我和她什麼關係都不是,我只是認識她的同事白靜,她見過我!”
警察:“你爲什麼到海豐住宿?”
“出事的前天晚上,我接到她打來的電話,說是白靜有東西留在她那裡,叫我過去拿……”
我知道警察會來問這事,所以一開始我就想好了如何應付。
警察瞥了我一眼,在記事本上面記錄着什麼,“拿什麼東西?”
我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跟我們講講前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簾,一直掰弄着手指,這是我緊張的表現。
手上突然一暖,一隻大手包裹着我冰冷的手,我擡起頭看向沈仲凌,他給予我鼓勵的眼神。
他大概知道我害怕再次回憶前天的事,所以用眼神安慰我鼓勵我,說實話,我的確有點害怕。
“前天我到她家,她給我泡了一杯咖啡,然後跟我說了白靜的一段婚姻,然後又說白靜是她的情人,她們在一起好多年……”
我一說出她們同性的關係,警察以及沈仲凌都感到十分詫異,我繼續說道:“她見我沒喝那杯咖啡,就爲我準備一杯下了藥的開水,我喝了,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她捆綁在牀上,她懷疑我和白靜有那種關係,想殺我滅口……”
再次回想剪刀刺入身體的劇痛,胸口再次牽扯到,我痛得緊攥住蓋在身上的被子,沈仲凌見狀,倒了一杯開水給我,我接過,顫抖地喝了一口,但胸口還是很痛。
兩名警察看到我這個樣子,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年輕那名警察說:“顧小姐,我們暫時沒什麼可問,就這樣,你好好休息……”
“等一下,”當他們要走的時候,我叫住了他們,“等我出院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徐秀珍?”
我很想知道,白靜上我身後,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以至於她精神突然失常?
警察相互看了看,年輕的說:“可以!”
他們走後,沈仲凌不解地看着我:“徐秀珍意圖要殺了你,你爲什麼還要見她?”
還沒等我回答他,葉峰突然衝進病房,一看到沈仲凌也在,臉色一沉。
沈仲凌看了看我,又看看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嗯!”我輕輕迴應。
沈仲凌從葉峰面前走出病房,葉峰冷眸斜了人家一眼,然後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他來這裡做什麼?”
“他來看我!”我淡淡地回答。
“看你?”葉峰不相信我說的,“他是來害你的還差不多!”
“隨你怎麼說!”我把水杯放在臺面上,剛纔警察問我話,我再次牽扯到傷口,胸口仍隱隱作痛,所以我懶得跟他說這麼多,我躺在牀上,將被子蓋過臉。
不知道葉峰爲什麼對沈仲凌有這麼大的意見,頻頻反對我同沈仲凌來往,但我眼睛是雪亮的,知道誰好誰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