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陽間,是鬼域!”看到他這副模樣,我有點不爽道,“昨天叫你回陽間,你怎麼不回去呢?說不定你現在回到肉體,正與家人團聚呢!何必在這裡受苦!”
“還不是因爲你!”沈仲凌理直氣壯道,“怕你被別人騙了!”
“我顧念聰明絕頂,誰會騙我。”陸青峰一走,輪到我跟他掐起來了,不過我倒看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前對他的好感,也隨之消散。
“呵,”沈仲凌冷笑道:“你聰明絕頂,被他人利用都不知道。”說着他看了一眼阿域。
我“嘁”了一聲,“我樂意,不行嗎?”
“你……”沈仲凌氣結。
“阿域,我們走!”我拉着阿域向前走,心裡一肚子氣。
身後的動靜非常大,沈仲凌正在發泄他的怒火,但最終還是跟來了。陣廣圍血。
他可以不跟,免得惹我生氣,搞得氣氛都不好,昨天真應該把他打暈了,直接送回去,昨晚也不會鬧得不愉快,今天也不會吵起來。
以前都不會這樣子,現在卻像仇人似的。
他說爲我好,可我看不到任何的好,反而看到他專橫霸道,智商有待提高的一面。
向柔在勸他,我轉過頭偷偷看他,正好和他的目光相撞,我沒有移開,而是向他豎起中指,鄙視他一番,他氣得不打一處來。
嗖嗖——
什麼聲音?
我們立即停下腳步,循聲望去。
十幾只麋鹿圍在山頭,圓鼓鼓的眼睛望着我們。
“來者何人?爲何闖入麋嶺?”只聞聲未見其人,不知是人是妖是鬼?
聲音來自四面八方,沉穩而有力,我們擡頭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聲源,可就是不見其者,心裡更加警惕。
阿域向前一步,眸光冷冽掃視圍着我們的麋鹿,冷靜道:“在下冥域王,路經此地前往魔族。”
話音剛落,一位白髮蒼蒼,拄着蛇形柺杖的老者出現在麋鹿中間,滿臉皺紋的他,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嚴厲的盯着我們看,“可是鬼域的冥域王?”
“正是!”阿域看着老者回答道,“想必您就是麋嶺山的守護者吏在爺吧!”
只一瞬間,吏在爺便出現在我們面前,掃視我們一番,目光落在阿域的面前,“你認識我?”
“嗯!”阿域說,“我是鬼域的冥域王,自然瞭解鬼域的一切。”
吏在爺勾起脣角,但眸光閃着凌厲的暗芒,“你既然瞭解,那你應該知道,麋嶺山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
“我知道,幾千年前,鬼紂王因一次外出被麋鹿傷到,一氣之下下令屠殺麋鹿,害得麋鹿瀕臨死絕……”阿域不緊不慢,緩緩道來幾千年的屠殺。
我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突然覺得他就像耀眼的明星,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個說辭,都是那麼的完美。
沈仲凌看到我看阿域看得出神,居然插在我和阿域中間,雙手環抱在胸前。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阿域,突然打斷道:“講這麼多有什麼用?吏在爺都說了,這裡不能進入,我們還是折回去吧,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阿域看着沈仲凌,沈仲凌也回視他。
隱隱約約中,我能夠聞到他們之間的硝煙,我白了一眼沈仲凌,拉開他道:“不要這裡添亂好不好?這裡是去魔族唯一的捷徑。”
“我哪有添亂,我沒有添亂,是我們在給人家添亂好不好!”沈仲凌微皺眉頭不滿地看着我。
我不耐地推開他,走到吏在爺面前說道:“吏在爺,我們擅闖貴地,真得不好意思,但我只是經過此地,並無其他的惡意,就算你不相信我們,那你也應該相信冥域王吧!”
吏在爺看了看我,又看向阿域,正當他要說什麼的時候,麋鹿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迅速跑開……
一陣陰風襲來,樹葉搖擺,枯葉捲起沙礫吹了過來,雲層驟變,氣氛詭異,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緊接着,樹上掉下無數只舌頭,每隻舌頭都有眼睛嘴巴鼻子,噁心又可怕,它們“吱吱喳喳”的叫着,露出尖利的牙齒。
嚇得我們緊貼在一塊,吏在爺則面不改色,揮動手中的柺杖,一道白光如閃電劈向那些吊掛在樹上的舌頭,“噼裡啪啦”舌頭如焦炭,紛紛掉在地上,隨之消失不見。
“吏在爺果然好法力!”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一個俊美白衣男子,騎着四不像座騎出現在山頭,身後隨着六個白衣紗裙,戴着面紗的女子,飄逸而神秘。
腳下的靈猊,看到他們,眼裡閃着凌厲的光芒,呲牙咧嘴,即使它幼小,但一旦遇敵,則像成年獅子一樣,兇猛可怕。
“是你,白守生!”阿域似乎認識白衣男子。
白守生勾起脣角,笑容迷人又妖孽,與白鬼生有幾分相像,莫非……他們是兄弟?
白守生跳下座騎,飄到我們面前,緩緩落地,他看了一眼阿域,目光隨之移到我的身上,“初華,好久不見!這兩千年裡,你在火焰山,一定過得很不好吧!”
一開口就喊我初華,看來初華和他早前就認識了,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不由爲他俊美的容顏傾心。
“哦,我今天來,不是敘舊的,我是來問我哥在哪?”
果然是兄弟!
兄弟也就算了,兩者都長得如此美。
“他中了銀魂針,求助魑王,魑王不肯救他,你猜他會在哪?”我忍不住盯着他看,勾起脣角說道。
白守生斂起嘴角的笑容,即使表情冷冽,但還是有冷的美,“他可是跟你在一起。”
“他是跟我在一起,在他發作之時,我逃走了……”
“他在哪裡?”白守生咬牙切齒道,那黑白分明的冷眸,閃着厲芒。
“一個山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同時,我也不知道白鬼生在我幫他逼出銀魂針後,他是死是活,以他強大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事,但銀魂針的毒性,不容小覷,這麼久沒見他,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一定知道!”白守生抓住我的肩膀,似乎要對我動粗。
沈仲凌立即打開他的手,擋在我的面前,看着白守生,“她都說在一個山洞裡,不知道地名,你還想怎麼樣?想殺人嗎?”
“……”白守生蹙着眉頭。
沈仲凌看向一直不作聲吏在爺,“吏在爺,你不是說麋嶺山,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吏在爺正要說什麼,白守生搶道:“不關吏在爺的事,是我跟着你們到這裡來的,只是想知道我哥在哪裡。”
“白鬼生作惡多端,死不足惜!”
“不許你這樣詛咒我哥!”
“難道我說錯了?”
“……”
這時,阿域說道:“我想他應該在枯樹林周圍,我們找到顧念的時候,正好在枯樹林,你可以去那邊找找看。”
“行,若騙我,我會回來殺了你們!”白守生怒忿地瞪視我們,咬牙說完便飛回山頭,坐上座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