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很多了,數都數不清……
我也看到過學校裡的野鬼。我十歲被媽媽送到瑞士去上學,那時除了保鏢和保姆,只有節假日父母纔會來看我。他們是想讓我早點獨立……
我在操場玩曲棍球的時候,球飛出去正打着一個人的腦袋。我尖叫了一聲,馬上又住口了。因爲我看到被砸的那個人一點疼痛的反應都沒有,球還從他的身體穿過去,速度並沒有減下來……
我就知道了,那是個鬼魅。
我當時已經逐漸習慣了和鬼魅打交道,我衝他笑笑,算是打招呼。當然不能讓其他的人發現,不然我肯定會被人送去精神病院。他看見我同他打招呼很是詫異……
那鬼魅滿臉的青鬍渣子,身上的牛仔破爛不堪,臉上也骯髒頹廢,看來是學校附近的乞丐。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反正這乞丐的樣子挺令人同情的……
後來沒人的時候,我還和他聊過,我們一起蹲在球場的看臺上聊的。保鏢在不遠處來回走動看着我。當然,路燈下,他看見的背影只有我一個。
以後我還聽見他經常對自己說,沒事,少爺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習慣了就好。我只能笑笑,不做任何解釋。
我問乞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掛了?
他說:不是不小心……你們有錢人家不懂的,貧窮是很可怕的,也讓人恐懼……
我不瞭解一個乞丐的世界,我只能平白的贈送我的同情。貧窮嘛?我也不瞭解,我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我沒體會過那種緊衣縮食的生活……
所以,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挺罪過的……“他言語間有些落寞。
我知道,在他這個位置上長大的小孩,也深知寂寞爲何物吧!
“別這樣說,你是心地善良的人,不論富裕貧窮,你都是個有善心的人,這是你的優點,不能是罪過!”
他聳聳肩,自嘲一下:“我知道!沒事!我這人很阿Q的,早習慣了,別人怎麼看是別人的自由,我只要問心無愧就是了。”
“對了,還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我一直想問,都沒有機會找到合適的人給我解答,“是不是所有死去的人的鬼魅,我們都可以見到?”
爲什麼我從未見過奶奶和海哥哥呢?在他們離開我之後,一次也沒有再出現過……
他笑笑:“這很正常啊!並不是所有的鬼魅都會留下的……”
“怎麼講呢?”我好像問對了人。
“有的人是死之前有強烈的意念要留下;有的人是不甘心,有牽掛;還有的是有執着的恨意……也有一些人是突然死亡,根本沒來得及留下意識,所以也魂飛魄散了……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我點點頭,好像明白了。
“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跟你講講我爺爺吧!”他又開始侃侃而談……
“你爺爺?”我奇怪,“難道你爺爺也是天生的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