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雲染救燕祁

葫蘆谷內,兩道身影騰空而起,像兩條蛟龍一般在半空廝殺,兩個人戰鬥力都非常的強大,一出手便是強大的勁氣,勁氣在葫蘆谷內轟炸了開來,不遠處忙着殺人的沈瑞等人忍不住擔心的叫起來:“皇上,小心。”

燕祁哪裡敢有半點的分神,並不理會沈瑞,全力以赴和蕭戰交手,兩個人的身子在半空交戰,碰碰作響,廝殺越來越激烈,從葫蘆谷這個山頭殺到另外一個山頭。

此時的蕭戰已經成魔了,手下十幾萬將士的慘叫聲,嗚咽聲,生生的刺激着他,他的瞳眸血一樣的紅,頭髮瞬間因心頭的起落太大,像雪染了一般的白,在風中輕舞,白髮紅眼,看上去像妖怪一般,他仰天嘶吼一聲。

“燕祁,本王和你誓不兩立。”

他狂吼一聲,再次瘋狂的衝向了燕祁,勁氣爆發開來,直衝向燕祁,拼命廝殺在一起。

這裡殺戳一片,打鬥成一團。

潼關城內,一個身材不高,臉色尋常的少年,身穿着大宣的兵將服,飛快的行走在潼關街頭之上,此時的潼關內,傷者無數,不少兵將擡着受傷的兵將忙着救治這些傷者,一個個大汗淋淋,手不停腳的忙碌着,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行色匆匆走在大街上的少年,所有人只當此人是大宣兵將中的一員,卻不知道此人是當朝的皇后雲染。

雲染先前悄悄的進了潼關城,怕自己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逮了一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兵將,扒了人家的衣服換上了,她可不敢大意,不出意外,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肯定派了人前來潼關逮她,若是自己不留神,很可能會遭到那些人的毒手,所以她不敢大意,纔會扒了一名小兵將的衣服自己換上,再加上臉上換了很普通的易容,沒人會注意到她。

雖然五個多月的肚子有點大,不過她的衣服略有些寬大,在這種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她的肚子。

雲染行走在街道邊,望着街道上忙碌成一團的大宣兵將,飛快的拉住一個擡傷員的小兵:“皇上呢,皇上現在在什麼地方?”

那擡人的小兵沒有多想,順口回道:“皇上率大軍把西雪的兵將逼進了葫蘆谷,現在正和西雪的兵將大戰呢。”

這小兵回答完不由是心驚,誰問皇上的下落啊,飛快的回頭,可是卻沒看到人,不由得驚訝,難道自己出幻影了,怎麼會聽到有人問皇上的下落呢,看來是最近死的人太多了,所以自己受了影響,這小兵擡着傷者繼續往前面專門用來救傷者的營地走去。

雲染身形迅速,一路直奔潼關南門,心急火燎,心急如焚,她擔心燕祁會遇到什麼事,所以一點也不敢耽擱。

潼關南城門緊閉不開,雲染並未叫開城門,而是在城牆四周轉悠,逮了一個空檔,施了輕功從城牆之上躍了出去,此時的潼關因着皇上帶了大軍把西雪的兵將逼進了葫蘆谷,所以大宣的兵將有所放鬆,這纔給了雲染可乘之機,雲染從潼關城牆躍出去,一路直奔葫蘆谷而去,不過因着肚子裡懷着孩子,所以她疾駛的速度不敢太快。

葫蘆谷,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西雪的十五萬大軍,被大宣的兵將殺得只有滿山逃竄的份,若不是三日沒有吃東西,這些人不至於如此狼狽不堪,一敗塗地。

葫蘆谷內裡的一座山頭上,西雪的恭親王蕭戰已經完全的魔化了,他睜着血紅的眼睛,啊啊的大吼,出手狠辣無比,燕祁和他對戰已受了不輕的傷,蕭戰眼看着西雪的十五萬大軍盡數被滅,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瘋魔,身形再次如野狼一般的摒射出來,對着燕祁狠狠的疾射過來,一道強勁的勁風如魔龍襲捲而來,燕祁深吸一口氣,同時的全力凝聚真氣,掌心巨大的勁氣直拍向迎面而來的蕭戰,可惜蕭戰卻在最後的關頭,陡的一收手,直往自己身上拍了過去。

他竟然不惜爆體和他同歸於盡,燕祁的臉色陡的變了,手中的勁氣已襲擊到蕭戰的身上,兩股勁氣碰撞在蕭戰的身上,蕭戰身子陡的朝着燕祁撲過來,他狂叫着嘶吼:“燕祁,本王要和你同歸於盡,一起死吧。”

轟隆隆的爆炸聲,在山頭轟炸了開來。

燕祁在最後的關頭,奮力的一掙,脫落了蕭戰的嵌制,可是巨大的爆破力衝擊着他整個人,轟的一聲被炸飛了出去,直落到一處山石崖上,碰的一聲巨響,身子軟軟的摔落在山崖邊,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邊的巨響吸引了大宣所有兵將的注意力,沈瑞和燕康等人的臉色變了,陡的痛心大叫:“皇上。”

不但是這兩個人,手下的無數兵將也擔心起來,人人瘋狂的衝進了西雪殘兵裡,手起刀落,把剩餘的西雪兵將給斬殺了,待到殺光了所有的西雪兵將,沈瑞和燕康下令:“立刻去找皇上。”

此時,一道不大的身影迅速的疾射過山林,一路直往爆炸的山頭疾射而去,幾個縱落便滑到了爆炸的山頭,飛快的尋找着,很快在其中一座山頭的山道上發現了那斜斜歪靠在山崖邊的人,往日精緻無雙的面容一點血色都沒有,連脣都是蒼白的,長長的睫毛覆蓋着深幽的眼睛了方,一動不動的似乎沉睡了過去。

一路趕過來的雲染,一看到燕祁了無生機的樣子,不由得心痛的失聲叫起來:“燕祁。”

她飛快的撲了過去,顧不得心中痛楚,飛快的伸手替他號脈,好在還有氣,而且因爲蕭戰的爆體,使得他經脈寸寸斷裂,身上的肋骨也斷了數根,若是她不立刻修復他的經脈,即便她救了他,以後也是廢人一個,想到天子驕子的男人成了廢人一個,他該多痛苦啊,雲染當機立斷,連想都沒有想,飛快的伸手扶了燕祁坐起來,坐到山崖邊不遠的地方,她立刻施展了自己所修習的武功,天魄神咒,她要替燕祁修復好身上的經脈和身上斷裂的肋骨。

一團淡淡的煙霞之氣,從她的掌心瀰漫開來,包裹着她和燕祁兩個人,只一會兒功夫,她的臉頰上便滲出汗來,汗水浸襲過後,她原來簡單易容過的妝竟然慢慢的清洗了下去,露出一張嬌豔出塵的芙蓉面來,不過這時候她不敢分心,依舊全神貫注的注意着手下的燕祁,她的神功正以緩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修復着燕祁身上斷裂的經脈和斷了的肋骨,不過她感受到自己越來越吃力,可能是因爲懷孕的原因,她的天魄神咒竟然受到了侷限性,看來是一部分功力被體內的嬰兒吸收的原因,所以天魄神咒沒有從前的厲害,不過她沒有放鬆,依舊堅持着,不想半途而廢。

她絕對不能讓燕祁成爲一個廢人的,他是鳳翥龍翔,絕世風華的男人,她不會讓這樣一個風華無雙的男人,因爲失了武功,斷了經脈,永世失魂落魄的。

不過此時的她施展天魄神咒確實頗吃力,不遠處的山谷下有叫聲此次彼落的響了起來。

“皇上,你在哪兒。”

“皇上。”

雲染一分神,差點走火入魔,趕緊的集中了注意力,她和燕祁周身籠罩着紫色的煙霞之氣,越來越濃烈,從山林中冒出來,不遠處的燕康和沈瑞二人看到了山林中的情況,不由得大喜的對視一眼,欣喜的叫起來:“太好了,皇上好像沒事。”

“是啊,皇上好像沒事,快去。”

數道身影疾奔了過來,而此時的雲染天魄神咒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她的手掌陡的一按,燕祁周身的經脈盡數被修復,斷了的肋骨也盡數完好無損,不過他經脈一恢復,周身涌動的勁氣保護着身體,在雲染的神力沒有收回的狀態下,兩道功力狠狠的一撞,本就虛弱無比的雲染被這強大的勁力給狠狠的撞飛了出去,她的身子被打飛到五六米遠的山坡下,山坡之中半人高的雜草生長着,雲染被摔落其中,沉沉昏睡過去,而四周一切如常,誰也不會看到有一個人在山坡之下。

就在雲染被勁氣打飛出去之後,忽地一道身影急速的疾奔了過來,這是一個嫋娜娉婷,身姿若柳的女子,身穿一襲翡翠煙羅綺雲裙,烏黑的發挽成朝雲近香髻,髻邊插着一支淡粉的珠花,映襯得一張清秀娟麗的面容越發的明眸皓齒,這女子飛快的蹲下身子盯着山崖之上的男子,絕色無雙的眉眼,像一幅畫一般的引人暇想,他不僅品貌生得一流,還身份尊貴,是大宣高高在上的皇帝,雖然她是暗衛,她是太皇太后派出來殺那個女人的人,但是面對這樣絕色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不懷春,沒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這樣風華無雙的男人。

女子幾乎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飛快的蹲下身,扶起了地上的男人,一臉緊張的追問:“喂,你是誰啊,你沒事吧。”

身後的叢林中有人迅速的奔了過來,來人正是沈瑞和燕康等人,數道身影一奔過來,便看到一個清秀娟麗的女子正扶着皇上在輕呼,沈瑞和燕康二人飛快的大叫起來:“住手,你是什麼人?”

女子受了驚一鬆手,燕祁的身子便摔落在地上,這一摔,他竟然醒了過來,飛快的睜開眼睛,望着眼面前的沈瑞和燕康:“怎麼了?”

沈瑞和燕康本以爲皇上和恭親王蕭戰那一戰肯定要非死即傷,沒想到現在一看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兩個人不由得高興起來,大聲的恭喜燕祁:“臣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西雪的三十萬兵馬盡數被我們斬殺,恭親王蕭戰也死於皇上的手中,我們此次和西雪一戰,可謂大捷。”

燕祁點了點頭,狹長的鳳眉凝結了起來,伸手摸着自己的頭,他明明記得先前蕭戰引爆了身體,意圖和他同歸於盡,即便他最後關頭掙脫了開來,但不應該不受傷啊,蕭戰的爆體有多大的威力他是知道的。

燕祁正困惑間,身側的女子驚訝的開口:“你是皇上?”

直到這時,燕祁才注意到身邊的女子,不由得面容微沉的望着這女人:“你是什麼人。”

“回皇上的話,民女舒映秋,就住在這葫蘆谷不遠的一個小村子,今天民女上山採藥,正好看到皇上和人打鬥,從半空墜落了下來,所以民女接住了皇上。”

舒映秋恭敬的說道。

燕祁蹙眉,望着舒映秋,沉聲開口:“你會武功。”

“是的,民女曾跟人學過武功,”舒映秋說完,沈瑞和燕康二人不疑有他,飛快的向舒映秋道謝:“舒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救了我們皇上,我們在此謝過舒姑娘了。”

舒映秋搖頭:“兩位客氣了,民女開始並不知道他是皇上,真是冒犯了。”

“姑娘不要客氣,你救了皇上就是我們大宣的功臣。”

燕祁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正要細想,忽地山腳下有人急速的奔了上來,竟然是燕祁先前派進京去查探京城情況的手下,手下一奔進,便急叫了起來:“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燕祁一聽,身子一軟,周身冰冷,哪裡還有腦子去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心急的站了起來,大叫:“快說,皇后出什麼事了?”

手下不敢耽擱,趕緊的稟報:“京中傳聞,皇后娘娘感染了天花,不治而亡,皇后死時留下口諭,燒掉她住過的偏殿以及娘娘相應的東西,太皇太后命禮部給娘娘設了一個衣棺,送於護國寺,現正在護國寺超度。”

手下一言落,燕祁大叫一聲,直接氣血攻心的身子後仰昏死了過去,沈瑞臉色大變,飛快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皇上,他的臉色同樣的難看,燕康的臉色也不好看,朝着那名手下大叫:“怎麼會這樣,皇后待在深宮之中,好好的怎麼會感染天花呢。”

燕祁的手下沉穩的開口:“這個屬下沒有查到。”

沈瑞望向燕康:“皇上急怒攻心昏了過去,現在怎麼辦?”

“回京,”燕康大叫,沈瑞點頭扶着燕祁一路下山,不過走了幾步想起先前救了皇上的舒映秋,問前面急急下山的燕康:“燕王爺,這位舒姑娘怎麼辦,她救了皇上。”

燕康纔想起舒映秋來,望了舒映秋一眼,沉聲開口:“舒姑娘跟我們一起進京吧,你救了皇上,皇上自然要賞賜你的。”

舒映秋眉跳了跳,溫婉的說道:“民女不求賞賜,還是就此別過吧。”

燕康卻如何同意:“舒姑娘,你還是跟我們一起進京吧,若是皇上醒了,想賞賜你了,我們卻找不到人,皇上定然會發怒的,舒姑娘不要爲難我們。”

“那?”舒映秋滿臉爲難,最後緩緩開口:“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民女不想讓各位大人爲難。”

一衆人迅速的下了山,直奔潼關,進入了潼關城,燕祁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目光呆癡,整個人失魂落魄,三魂七魄似乎全不在身上了,他的腦海中想到最後一面,染兒不想他離開,她去京師大營送他的時候,他連回頭一面都沒有回,爲什麼,爲什麼不回頭,爲什麼要率軍前來潼關,他管這些人死活做什麼,他恨,他恨自個兒,爲什麼要做大宣的皇帝,如若不做皇帝,他就不用和染兒分開,染兒就不會感染天花了,即便她感染了天花,他也陪着她一起感染,要死一起死,要死他們一起死啊。

染兒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呢,染兒,兒子都沒有了,這世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燕祁忽地抓狂,舉拳便朝自己的頭上捶打,碰碰作響。

這使得身邊陪着他的沈瑞和燕康二人嚇了一大跳,兩個人飛快的開口:“皇上,你不要這樣子。”

“皇上。”

燕祁收回了手,他的目光依舊癡呆,聲音嘶啞,用力的吐出兩個字:“回京。”

沈瑞和燕康二人相視一眼,同時的點頭:“回京吧。”

……

葫蘆谷的一處山坡上,雲染昏昏迷迷的睡在山坡上,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忽地山坡上方,一道陰影從頭上罩了下來,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撥開了雜草叢生的的野草,徐徐的蹲下身子望着她,看到她臉色蒼白,虛弱的昏迷了過去,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輕摸她的臉頰。

“雲染,你怎麼在這裡,大宣的京城不是傳出皇后感染天花死了嗎?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男人喃喃低語過後,伸出手溫柔的抱起昏迷過去的雲染,一路往山下走去,上了停在山道間的一輛馬車,吩咐馬車外面的手下:“走,離開衡陽關。”

“是的,爺。”

數道身影一路出衡陽關,前往西雪而去。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了大半天的功夫,馬車裡的人慢慢的睜開了解眼睛,感覺到自己此刻是在一輛馬車上,好半天集中不了精神,直到耳邊一道溫雅的聲音響起來:“雲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而且你的功力怎麼全失了。”

雲染飛快的擡頭望馬車一側的人,只見一張放大的臉靠近她,正凝眉盯着她,那俊美的面容上滿是不解,雲染一驚清醒過來,用力的推開靠近自己臉頰前的男子蕭北野,她怎麼會在西雪的恭親王世子蕭北野的馬車上呢,這是怎麼回事,燕祁呢,想到燕祁,雲染便想到先前她替燕祁實施天魄神咒的事情,她替燕祁施展了天魄神咒,所以燕祁的經脈已經修復了過來,想到這個,她放鬆了一顆心,不過一想到此刻她竟然和蕭北野在一起,雲染便又頭疼起來。

“蕭北野,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蕭北野脣角掛着邪魅惑人的笑,此刻的他意氣風發,張揚灑脫,好似又恢復到他們初見的那個蕭北野。

他的父王蕭戰在和大宣的新帝燕祁交戰中,爆體而亡,現在西雪他爲大,他能不高興嗎?蕭北野聽到雲染問他,微眯眼笑言道:“我可憐的小野貓,沒人要你,把你扔在山坡上,本世子見了,只好把你撿回來養着了。”

雲染的眉陰沉沉的蹙了起來,瞪着蕭北野:“你說誰小野貓呢,我看着你倒像是一隻野耗子,無縫不鑽。”

雲染沒好氣的說道,看來先前她救燕祁後昏迷出了點狀況,沒人發現她,所以她落到了蕭北野的手裡。

蕭北野邪魅輕笑:“耗子配野貓,天生絕配。”

雲染直接不給他半點顏面:“蕭北野,你要不要臉啊,我是一個孕婦,你連孕婦都調戲,你這張破臉都不要了。”

蕭北野並沒有因爲她的惡言惡語便有所翻臉,今日的他心情格外的好,不管雲染說什麼都覺是不是個事兒,神情愉悅的盯着雲染:“我請你去西雪做客。”

“你這是綁架吧,蕭北野,我勸你還是把我放了,你應該知道,要是你惹惱了燕祁,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你那個老子就是被他殺掉的,若是他知道你綁架了我,我想他只怕連你也要殺了才甘心。”

蕭北野的臉色在這句話裡終於變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如常,慢吞吞的開口:“雲染,眼下大宣的京城盛傳着皇后感染天花去世的事情,我想燕祁只怕以爲你死了吧,你還指着他前來西雪殺我,恐怕不可能吧。”

雲染聽了蕭北野的話,直接的閉上眼睛再懶得和他多說一個字,看來這個男人鐵了心的要把她帶回西雪,她找機會再脫身吧,不過現在脫身不是容易的,因爲她爲了救燕祁,眼下功力盡失,只能靠智離開了,不過西雪是小景的地盤,說不定她可以讓小景幫她的忙。

……

天色微暗,浩浩蕩蕩的車駕停靠在林蔭官道邊,一衆人停下來休息,沈瑞和燕康二人面色凝重,兩個人長吁短嘆,你看他他看你,沈瑞望向燕康說道:“燕王爺,你去勸勸皇上吧,皇上已經五天沒有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只怕身子會受不了。”

他們已經離開潼關五天了,雖沒有到大宣的樑城,但已行了一多半的路程下來了,一衆人日夜兼程的趕路,直奔京城而來,可是這一路上出了一個意外的狀況,皇上他不吃不喝的在馬車裡一直沒有出來,不管誰勸都沒有用,他一直不吭聲不說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連靈魂都沒有,只剩下空殼存在着了。

沈瑞和燕康等人擔心不已,卻又無可奈何,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向感情好,最重要的是皇后還懷了皇上的龍子,沒想到竟然會這樣,這真是禍不單行啊,本來殺了蕭戰以及西雪的三十萬兵將,該是高興的事情,沒想到最後竟然得了這樣一個結果,實在大出衆人的意料之外。

燕康自然心疼,皇上不僅僅是皇上,還是他的兒子啊,燕王爺往皇上的馬車前走去,掀簾望向馬車內,只見馬車內的皇上嚇人一跳,幾天的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眼窩深陷,臉色紙一般的白,端坐在馬車之中不動不搖,好幾天都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了,眼神渙散,一點神彩都無,根本就是個活死人,這樣下去怎麼行。

燕王爺心慌意亂的上了馬車,伸手拉着燕祁,痛心的開口:“皇上,你別這樣了,若是娘娘在天之靈知道你這樣折磨自己會心疼的,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可惜燕祁一點反應都沒有,此刻的他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拼命的自責着,爲什麼,爲什麼要管別人的死活,卻不管染兒的死活,染兒和兒子纔是他該負的責任,他們纔是他心中重之又重的寶貝,現在沒有了他們,空有了萬里江山又有什麼用呢,他一點也不開心不快樂,他只覺得心如刀絞,心痛欲碎,他只想去另外一個地方陪着她們娘倆。

燕康見他不說話,再次心疼的開口:“皇上,你這樣父王很難受你知道嗎?你不吃不活的皇后娘娘不知道了,可是父王看着呢,你這是剜父王的心啊,活着的人總要往前看,皇后娘娘感染天花,也是她命裡該有的一劫,皇上就不要自責痛苦了,皇上啊,你好歹吃點東西吧。”

可惜燕康的話依舊沒有讓燕祁有半點的反應,他呆呆木木的瞳眸渙散着,一動不動的端坐着,好似快要坐化了一般,燕康真的害怕皇上出什麼事,如若皇上出事,大宣怎麼辦,豈不是亂了套嗎?

“皇上啊,這一次我們好不容易戰勝了西雪,殺掉了恭親王蕭戰,該是高興的事情啊,皇上應該高興點,先前皇上和蕭戰大戰,父王擔心死了,生怕皇上出事,恭親王蕭戰武功厲害,和皇上拼死一博,父王以爲皇上一定會非死即傷的,沒想到皇上竟然沒事,父王很高興,可是你現在這樣,父王真的很痛心啊。”

這一次燕康的話聽到了燕祁的耳朵裡,他傷痛的想着,爲什麼他和蕭戰這一戰沒死,若是他死了,就不會知道這樣殘酷的真相了,不會知道染兒感染了天花,他爲什麼沒死啊,明明他和蕭戰兩個人拼死一博,蕭戰引爆了自體,他怎麼會不死,即便不死也該受了重傷,經脈全斷啊,可是現在他卻好好的。

燕祁想到這兒,忽地心一沉,一些古怪的感受落在了心裡,他和蕭戰二人功力旗鼓相當,在蕭戰不惜引爆自體的時候,他怎麼會沒事呢,經脈正常,肋骨都沒有斷,這怎麼可能啊,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救了他,是的,有人救了他,替他修復了經脈和肋骨,這世間不是沒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有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染兒,染兒的功力有修復經脈和肋骨的能力,所以說他其實是受了重傷的,之所以沒有受傷沒有事是因爲染兒當時就在他的身邊,她救了他。

沒錯,是染兒救了他,所以染兒不有死,她沒有死。

燕祁的瞳眸一瞬間充斥着光亮,心充斥着滿滿的狂喜,染兒,他的染兒沒死,她還活着,不但活着還到潼關找到了他,替他修復了經脈,可是她去哪裡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燕祁在狂喜之餘又擔心了起來。

他本來死氣沉沉的面容,一下子攏上了光輝,燦爛而奪目,燕康一下子感受到他周身涌動起來的活力,不由得大喜,高興的望着燕祁。

皇上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皇上恢復了過來。這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燕祁眸光慢慢的深邃幽暗下去,掉首盯着馬車之中的燕康,嗜沉的開口:“那個女人呢?”

“皇上說的是舒姑娘嗎?”

“是她,立刻把她給朕帶過來,”燕祁的臉色黑沉而嗜殺,血氣沉沉,整個人好像煞神似的,燕康嚇了一跳:“皇上,你要帶舒姑娘過來做什麼?”

“你讓人把她帶過來。”

燕祁重複了一遍,燕康不敢再質疑他的話,以免刺激到他,飛快的下馬車,命令人去後面的馬車上把舒姑娘叫過來,陛下有請。

舒映秋一聽到皇上有請,不由得臉頰攏上了笑意,心裡歡喜起來,皇上這是想起她的救命之恩來了,若是皇上問她想要什麼賞賜,她怎麼說,是說喜歡皇上自願進宮陪王侍駕,還是假意推託一番,可若是假意推託了,皇上不明白她的心意,不讓她進宮怎麼辦呢?

舒映秋一時間心中糾結了起來,不過心情很激動,臉頰紅豔,少女懷春的嬌豔。

看來皇上是個癡情的人,若是他喜歡上自己多好啊,那自己從此後可就一躍成爲人上人了,她不求成爲後宮之主,不過做個皇妃也不錯,這樣絕色的男人,做她的男人,真是讓她做夢都笑醒了,到時候,即便太皇太后知道,也沒有辦法了。

舒映秋心裡各種的聯想,腳步輕快無比的走到了燕祁的馬車前,恭身說道:“臣女見過皇上。”

馬車裡,一隻美玉般完美的手伸了出來,輕掀了轎簾,一雙黑邃如鷹隼的瞳眸盯着馬車之外的舒映秋,此時天色幽暗,但是舒映秋依舊能看到馬車之中的男子是多麼的風華無雙。

她不敢多瞧,垂下頭心裡撲通撲通的跳,雖然皇上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憔悴了,可依舊讓人心動,她都不敢直視着皇上。

馬車內燕祁溫醺的聲音徐徐的響起來:“你說是你救了我。”

“是的,皇上,民女正好在附近採藥,看到有人從半空墜落,所以施展了輕功迎了上去,救了皇上,民女本不想跟隨皇上進京,只是兩位大人說怕皇上責怪他們。”

舒映秋話一落,燕康和沈瑞二人沉聲說道:“是的,皇上,是臣二人讓舒姑娘跟着的。”

舒映秋心裡高興,皇上這下該心裡感動了吧,一定會喜歡上她吧,滿臉嬌羞滴滴的神情,馬車裡飛出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來人,把這賤人拉下去用刑,給朕用酷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麼救朕的,竟然膽大妄爲的欺瞞朕?”

燕祁命令一下,四周的人齊齊的一呆,反應不過來,逐日和破月二人最先反應過來,身形一動撲了過來,一把按住了舒映秋便往後面拽,舒映秋反應過來,滿臉驚駭的叫起來:“皇上,皇上,民女救了你啊。”

沈瑞和燕康二人趕緊的開口:“皇上,舒姑娘救了你。”

“救朕?”

燕祁冷哼一聲,美玉似的手輕放下車簾,嗜殺的聲音響起來:“還敢狡辯,拉下去狠狠的用刑,朕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厲害,竟然膽敢說救了朕。”

逐日和破月二人押着舒映秋下去用刑,逐日和破月二人是燕祁的得力手下,手中酷刑無數,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舒映秋本來以爲自己能撈到便宜,沒想到卻要吃這麼大的虧,心裡早後悔了,一看到逐日和破月二人沒注意到她,陡的掙脫開欲逃走,逐日和破月二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一掌擊了過去,然後狠踹了兩腳,讓你跑,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暗夜之下很快響起了舒映秋痛苦的叫聲,逐日和破月二人十分火大的給舒映秋用了手指夾棍,兩個手全放在拉夾之中,兩個人一人一手狠狠的拉着,此時的舒映秋被點住了穴道,動都動不了,只聽得寂靜的空間裡響起她的慘叫聲,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啊,啊。”

不遠處的燕康和沈瑞二人以及數名手下一臉的鬱悶,不知道皇上這是演的哪一齣,先前不吃不喝的一連幾天沒有開口說話,這一動作便命人痛打舒姑娘,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皇上。”

沈瑞沉聲開口,馬車裡,燕祁不等沈瑞開口便說道:“這女人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先前朕和恭親王蕭戰拼死一戰,恭親王不惜自爆軀體就爲了和朕同歸於盡,朕即便不死也該身受重傷,經脈俱裂纔是,但現在你們看朕可有半點不好的地方,可舒映秋卻說看到半空有人墜落下來,她接住了朕,可是朕的經脈怎麼好好的好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救朕之人,她在欺瞞所有人。”

燕祁的話一落,沈瑞和燕康二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這女人膽子太大了,竟然膽敢欺瞞他們所有人,還有她爲什麼欺瞞他們,難道舒映秋其實是認識皇上的,她怎麼會認識皇上。

遠處舒映秋的慘叫忽地停住了,她昏迷了過去,逐日和破月二人用一桶冷水潑醒了她,沉聲喝問:“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欺瞞皇上說救了他?其實皇上根本不是你救的。”

舒映秋痛苦的蹙眉,不想說,逐日和破月二人一揮手,身後的兩名手下奔出來,飛快的上前,趴掉了舒映秋的鞋子,兩個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薄刀,對着舒映秋的腳揮了過去,很快,空地上再次的響起了慘叫聲:“啊。”

隨着這慘叫聲,舒映秋的兩個甲趾已經被人削掉了,用剔透的薄刀,生生的把指甲剔掉,血淋淋的令人生不如死。

舒映秋慘叫着哀求:“我說,我說。”

“說吧,是你救的皇上嗎?”

“不是我,不是我,我聽到爆炸聲,尋了過去,便看到了皇上,我認得皇上,所以纔會假意說救了皇上,饒命啊,我交待了,你們饒過我吧,我該死,不該貪圖皇上的賞賜,求你們了。”

舒映秋的話落,逐日飛快的轉身一路直奔皇上所在的馬車,恭敬的垂首稟報:“回皇上的話,她交待了,說她聽到轟炸聲尋了過去,看到皇上倒在地上,因爲認出了皇上,她想得到皇上的賞賜,所以纔會說救了皇上。”

漆黑的夜幕之下,四周一片沉寂,誰也沒有說話,燕祁望向逐日:“查出她是什麼人,身懷武功,認識朕,分明是別有用心的人,若是她不交待,給朕慢慢的折磨,定要讓她交出來。”

“是,皇上。”

逐日轉身又過去對舒映秋實施酷刑,燕祁卻喚了燕康和沈瑞二人上了馬車,三人端坐在馬車之中,燕祁望着燕康和沈瑞二個人,沉聲說道:“先前朕和蕭戰一戰,受了很重的傷,經脈俱裂,肋骨盡斷。”

即便他沒有看到,但可以感受到當時的情況。

沈瑞和燕康二人臉色暗了,失聲叫起來:“那皇上怎麼會?”

怎麼會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燕祁聽到他們的問話,眸光寵溺,脣角竟慢慢的涌起溫柔的笑意來,只要一想到染兒還在,她還活着,他就開心,就覺得老天爺是厚待了他的,以後他再不會和染兒分開一步,他不管去哪兒都會帶着她的,永不分開,他再也不敢也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什麼地方了。

“這世間有一種奇門武功,可修復人的經脈和肋骨,這神功別人不會,只有一個人會。”

“誰?”

沈瑞和燕康二人飛快的問,看來是哪個世外高人,皇上能恢復完好,肯定是那高人出手相救的,此人真是大宣的恩人,皇上的救命恩人啊。

“皇后,皇后所練的武功,便是修復經脈和斷裂肋骨的武功。”

沈瑞和燕康二人瞬間石化了,兩個人好半天沒有反應應,皇后,皇后不是死了嗎,皇后不是得了天花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潼關內救了皇上呢,兩個人掉頭望向皇上,皇上不會是因爲想念皇后,所以傻了吧,如若是皇后救了皇上,皇后娘娘人呢?

“皇上。”

“宮中皇后應該是假的皇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后,染兒她是不會有事的,確實是她救了朕。”

燕祁肯定的說道,燕康和沈瑞二人緊盯着皇帝,想看看皇上是不是因爲太過於傷心,所以魔魅了,傻了,所以纔會這樣的話。

正在這時,馬車外面逐日飛快的奔了過來,沉穩的稟報:“回皇上的話,舒映秋交待了,她是太皇太后的人,她被太皇太后派來潼關的,太皇太后派她來潼關殺皇后,因爲皇后娘娘來了潼關。”

一言使得馬車內的燕康和沈瑞二人臉上血色頓失,顫聲叫道:“太皇太后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老賤人,她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做,這一次朕絕對不會輕饒了她,輕饒了秦家。”

燕祁嗜血的低吼起來,如一隻咆哮的惡狼,兇殘不已。

燕康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太皇太后瘋了。”

她害了先帝爺,先帝爺年紀輕輕的便去世了,她怎麼就不死心呢,明明進雲山避了三年,怎麼依然和從前一樣頑劣不化呢,竟然動皇后娘娘的手腳,皇后雖然臨朝聽政,但她所做的都是有決策性的事情,不是擾亂國家,如若擾亂國家,他們這些朝臣也不會答應的。

太皇太后真是老糊塗了,她這是要害秦家萬劫不復啊,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

沈瑞則一言不吭的望向皇上:“皇上打算怎麼做?”

看來先前救了皇上的真是皇后娘娘,可是娘娘呢,她去了哪裡?

沈瑞不禁擔心起來,想到自己能順利的娶到夏雪穎,還多虧了皇后娘娘,皇后是個剛柔並濟的傳奇性女子,太皇太后爲什麼容不下她。

燕祁沒說話,命令馬車外面的逐日:“立刻殺掉外面的賤人。”

“是,皇上。”

逐日掉頭便走,直奔舒映秋的地方而去,很快手起刀落的殺掉了舒映秋,舒映秋本來不會死,偏偏因爲貪心而害死了自己,不但如此,還泄露了太皇太后的計劃。

燕祁的馬車裡,燕祁望向燕康和沈瑞:“你們兩個回京,替朕維持京中的大局,朕要回頭去找皇后。”

“那太皇太后會不會暗中動手腳?”

沈瑞擔心的說道,燕祁搖了搖頭:“朕會派一個假的替身,進護國寺追悼那個假皇后,那女人不會有疑心的。”

沈瑞和燕康二人不再反對,沉聲開口:“皇上小心。”

“嗯,朕會順利的把皇后帶回來的。”

燕祁安排了破月易容成自己容貌,坐馬車一路前往護國寺悼念皇后,不要出護國寺,等他回來再說。

至於沈瑞和燕康二人則帶着幾名手下一路回京去了,燕祁帶着十幾名的手下一路返回潼關。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只用了三日的功夫便返回了潼關,當日自己受傷的地方。

燕祁站在山崖之上,微微的閉上眼睛感受着當時發生的情況,蕭戰要和自己同歸於盡之時,自己掙脫了蕭戰,不過被強大的內力給爆飛了出去,正好落在山崖上,這時候染兒聽到爆炸聲趕了過來,她一看到自己經脈皆裂,二話不說出手替自己修復經脈,燕祁坐到了山崖上重整當日發生的現場。

染兒替他修復了經脈後,他的內力便會回來,兩道勁力相撞,染兒不及防很可能會被打飛出去,燕祁的身子飛快的往身後飛去,飛出四五米遠,正好落在山坡上,他躺在山坡上不動,睜着眼睛看着頭頂上的雲,認真的想着,染兒當時就躺在這山坡上,昏迷了過去,所以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她,如果她醒了肯定會去找他,但她沒有找他,說明有人帶走了她,誰會在這個地方發現染兒。

燕祁飛快的坐起身子,望着四周的崖谷,這葫蘆谷一般人不會進,四周也沒什麼人煙,何況發生了蕭戰屠殺大宣百姓的事情,四周的人基本被殺光了,所以更不可能有人。

這裡乃是大宣和西雪交戰的地方,除了他們外,還有誰會來看。

恭親王蕭戰死了,誰最高興他死的人是,他的兒子蕭北野,西雪的太子蕭懷槿,這兩個人說不定會跑來親眼看看,如果是蕭懷槿發現了染兒,肯定不會強行帶走染兒的,那麼帶走染兒的是?西雪的恭親王世子蕭北野。

燕祁的大手陡的一握,周身凜凜的殺氣,瞳眸遍佈兇狠的血氣。

蕭北野,你竟然膽敢帶走染兒,朕不會放過你的,朕先殺了你老子,這一次定然要殺掉你。

------題外話------

親愛的們,終於見到了,雖然沒說話,不過兩個人的苦難終於過去了…。來張票紙慶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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