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耕學士見到此人不聲不響,一副冷傲的樣子,沒想到一出手,居然聲勢這麼大,而且明顯就是高手。
雲耕學士倒吸一口冷氣,讚歎道:“原來是九尾族的血脈,看這手段,絕對是九尾族當中頂級天才。難怪這麼高冷。”
似乎出身高,實力強,便是高冷都是有道理的,都是那麼的眉清目秀,討人歡喜。
江躍其實早就感應到這個人實力不低,甚至比那四個獨來獨往的傢伙都要高一些,只是沒想到,此人居然是九尾族的血脈。
十大黃金族羣,也分淨系和狂系兩大血脈。九尾族的血脈,那是絕對的狂系血脈。而太一學宮的背景則是三家淨系血脈,分別是寶樹族,妖花族和瑤草族。
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人,居然有九尾族的天才參與?九尾族可是泰坦學宮的背後勢力。
當年被弄死的神機大學士,就是九尾族出身。而神機大學士名義上是被銅椰大學士弄死的,間接算得上是跟太一學宮有仇的,沒想到,這位九尾族的天才,居然願意參加這次任務?
更爲重要的是,太一學宮居然接受了他,而且還這麼信任?
裡頭一定有什麼內幕和妥協,不過現在顯然很難弄清楚這些。江躍其實已經感應到,這一帶的確隱藏了人,而且是星城小隊的人。
分別是林一菲,毒蟲護法以及餘淵。
林一菲跟毒蟲護法是老搭檔,而餘淵跟他們在一塊,那證明,賀晉肯定也在附近。
九尾族那位十幾根鎖鏈剛落地,地底深處噗噗噗主動冒出無數大洞,一頭頭怪獸生物嗷嗷跳出,鋒銳的爪子搭在那些鎖鏈上,順着鎖鏈直接順勢滑向那名九尾族的天才,顯然是要對他發起近身攻擊。
這些怪獸,正是林一菲操控的怪物,當初在地表世界的時候,這些怪物的形態便已成型,而今更是形態和戰鬥力都已是大成,不但動作靈敏,防禦超羣,更是悍不畏死,作戰風格十分剽悍。
看那架勢,顯然是要直接將那九尾族天才生吞活剝。
而云耕學士和江躍身邊,也跳出了好些怪獸,將他們直接逼出主戰場。
江躍自然是順勢跳出戰圈,喝道:“雲耕學士,咱們掩護這位九尾族的兄弟。”
雲耕學士的實力也不弱,也是見過大陣仗的,心頭並不慌張,叫道:“好說!”
其實雲耕學士已經有些想撤退,可是三人一起來,隊友還被這麼多怪獸圍攻,他先說退顯然不合適。
敵人到底什麼來路都還沒摸清楚,隊友也還沒撤出來,他要是主動退了,回去是真沒法跟銀喬太上長老交代。
江躍身上帶着銀喬太上長老發的那片葉子,又丟棄不得,猜測銀喬太上長老可能會通過這些葉子監控所有隊員。
所以,哪怕是作假,他也得做得真一些,把戲份演繹到位。不能讓那老東西看出破綻。
因此,他也是全力牽制幾頭怪獸,喝道:“九尾族的兄弟,我們拖住外圍的怪獸,你快撤出戰圈,咱們往回撤,如何?”
他本來是做樣子,並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心。誰曾想,那傢伙遠比他們想象中要剛烈很多:“來都來了,不斬殺幾個敵人,撤什麼撤?怕什麼?就這些蠢驢一樣的東西,有什麼好擔心的?”
九尾族這位天才說話間,身上那些所料就跟綵鳳起舞,漫天飛竄,不斷對那些怪獸進行攻擊,或纏繞,或劈打,或突刺,或絞殺,各種攻擊可謂是十分精彩,華麗之極。
可這些怪獸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的鎖鏈舞得歡,可打在這些怪獸身上,卻沒有造成期望中的傷害。
九尾族這位天才顯然心氣很高,見自己的手段對這些怪獸傷害不大,也是惱怒,立刻就加大力度。
只見他渾身散發出一層詭異的淡紅色,而那些鎖鏈在這層淡紅色光環的包裹下,也顯得尤其詭異。
鎖鏈彷彿被注入了全新的力量,變得更加活躍,更加躁動起來。
在他的全力催動下,這些鎖鏈就跟賦予了生命一般,戰鬥力不但得到提升,更是彷彿擁有了主動戰鬥的意志,開始與那些怪獸瘋狂地激戰起來。
擁有加持的鎖鏈,劈砍也好,絞殺也好,突刺也好,傷害力度一下子就提升到另外一個級別。
這些怪獸原本堅不可摧的防禦,也開始出現一些肉眼可見的傷害。外層的鱗甲被破開不說,甚至還直接傷及到了內在,開始出現明顯的傷勢,甚至有一些傷在致命位置,直接撲街倒地,失去了戰鬥力。
可怪獸的數量,顯然在不斷增多。而九尾族全身上下都是鐵,又能打多少釘子?
更重要的是,這些怪獸只是林一菲攻擊的開胃菜,她真正的殺手鐗,可不是這些怪獸。
就在戰鬥進入白熱化的時候,虛空中傳來一聲蒼老但嚴肅的聲音:“雲耕,速速撤退,所有人員,撤出戰鬥,退回谷內!”
這是銀喬大學士的千里傳音術。雖然隔着二三十里路不止,卻好像就在不遠處喊出似的,震得每個人耳朵轟隆隆的,如驚雷一般。
而九尾族那位天才,顯然也聽出是銀喬太上長老的聲音,他有心逞能,卻不敢違背銀喬太上長老的意志,當下鎖鏈一個橫掃千軍,將自己法身護住,便打算撤出戰圈。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地面忽然飈出無數個口子,噴出一道道詭異的絲線,遮天蔽日,將核心戰圈完全籠罩在其中。
就好像有無數蟲子吐絲,幾乎在須臾之間,就將周圍戰圈完全籠罩在內了。
九尾族這位天才本以爲自己的鎖鏈無堅不摧,可這些絲線的韌勁,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鎖鏈旋轉切割,起初還能將身邊的絲線切開,勉強找到一條路,可這密密麻麻的絲線,就好像沒有個盡頭似的,切斷一批,立刻就有更多的不斷噴吐出來。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恐怖的是,戰圈周圍,地底那些怪獸冒出來的大洞,不知什麼時候,不斷漫溢出詭異的漿液,噁心而粘稠,在地面一滾,就將周圍的土地都污染了似的,都變得粘稠無比。
這些粘稠的漿液迅速蔓延開來,很快就漫溢到九尾族這位天才的腳下,自他腳底快速蔓延到他的腳踝,然後迅速上升淹沒到他的小腿處。
九尾族這位天才大驚失色,他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可等他拽腿想飛躍而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全身就好像被固定在地面上,竟是動彈不得。那詭異的漿液竟粘稠無比,將他死死拖住。
他奮起全身之力,竟都無法掙開這些漿液的拖拽。
一時間,他也大驚失色,連忙操控一批鎖鏈到下半身來進行掃蕩,試圖利用鎖鏈的威力,將這些粘液掃蕩開來,讓自己騰出雙腳逃生。
可高速旋轉切割的鎖鏈,落在這無盡的漿液上,竟也好像車輪陷進了泥潭似的,無論怎麼加足馬力,竟也施展不開。
外圍的雲耕和江躍,都看到這一幕。只是他們已經被逼出了核心戰圈,面對這恐怖的絲線和漿液,還有那麼多怪獸虎視眈眈,二人自顧都有些吃力,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上前救助。
江躍對雲耕學士道:“咱們衝一波,看看能否助他一臂之力。”
雲耕學士心裡沒底,問道:“你有助他脫身的良策嗎?”
江躍搖搖頭:“盡力而爲,我也沒什麼把握。”
雲耕學士眼眸閃爍,沒有把握的話,他還真有些猶豫。救人是沒問題,可這個局勢,很可能因爲救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
就在二人猶豫之間,忽然外圍無數詭異的毒蟲呼嘯而來,卻是毒蟲護法放出了一隻蟲巢,呼嘯朝這邊撲了過來。
雲耕學士再也不猶豫,喝道:“走!”
江躍本來就是做做樣子,並不是真心想救人,聽雲耕學士說走,他當然不會再多說廢話,跟在雲耕學士身後,迅速脫離戰場。
九尾族那位在原地怒吼,眼睜睜看着同伴棄他而去,卻是半點法子都沒有。剛纔人家勸他離開的時候,他要逞能,揚言要幹掉幾個敵人。
現在敵人沒幹掉,自己卻陷入對方的陷阱當中……
而那些蟲潮追不上江躍跟雲耕他們,卻一窩蜂撲向了九尾族那位天才。即便他的鎖鏈防禦攻擊都很強,面對這無孔不入的蟲潮,終究還是不可能完全將蟲潮擋在外頭的。
不斷有毒蟲穿過縫隙,衝向他的法身……
不多會兒,慘叫聲傳出,此人就被蟲潮徹底淹沒,慘叫聲在山谷中傳盪開來,更是顯得森然無比。
逃跑的雲耕學士,只恨爹孃少長了兩條腿。直到江躍喊他,他才驚魂未定地停了下來。
“雲耕學士,九尾族那位兄弟好像……”江躍一臉哀慟道。
雲耕學士擺擺手:“他不聽勸告,非要逞能,怪不得我們。這些所謂的天才,都有一個通病,太傲氣,目中無人,把江湖險惡看得太容易。可惜,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
能活下來的,那才叫高手。天才什麼的,夭折了還能叫天才嗎?
雲耕學士顯然是深諳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過多同情。
江躍卻道:“不知道其他幾人如何?”
雲耕學士淡淡道:“回去吧,事情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你我能夠做主的了。就算銀喬太上長老要責罵,我們也認了。但是敵人來者不善,明顯是衝着他們這些大人物來的。只能說,計劃再周密都不管用,已經暴露了。”
江躍有些吃驚,這傢伙膽子不小,還真敢說。還以爲這傢伙會裝糊塗呢,沒想到居然也這麼敢說。
很快,兩人就垂頭喪氣地返回到駐紮點。看到二人一臉晦氣地返回,銅椰大學士便知道事情很可能不順利。
“其他人呢?”
江躍搖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銀喬大人不是喝令所有人都退回來嗎?怎麼,難道其他人都沒退回來?”銅椰大學士驚訝莫名。
雲耕學士也不賣關子,如實將情況說出來。
“糊塗!雲耕,你糊塗啊。本座是不是跟你說過,他們一切行動要聽你的?你這個首腦是怎麼當的?怎麼他們一意孤行,要單獨行動,你就順着他們的意思?你還有沒有一點原則?”
雲耕學士面對紫金綬帶大學士,反而不敢態度強硬,畢竟是同一個系統同一個組織的上下尊卑。
“銅椰大人,您之前也看到了。就那幾位驕兵悍將,別說是我,就算是您,有時候也不見得能鎮住他們。就拿那位九尾族的天才來說,連名字都不屑告訴我們,您覺得他會聽我指揮?水工學士可以作證,在出事前,我們是再三勸他返回的,他非得堅持要斬殺幾個對手不可。”
說到底,還是驕傲,還是逞能。
這樣驕傲不遜的人,死也死得不冤枉啊。
銅椰大學士皺眉道:“對手是什麼來頭,有幾個人,看清楚了沒?”
雲耕學士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銅椰大學士一臉無語:“你該不會連敵人什麼來頭都沒鬧明白,就糊里糊塗摺進去了五個隊員?”
這可不是押送隊的隊員,這可是要去地表世界執行斬首計劃的隊員,每一個都是地心世界的佼佼者,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真正精銳。
甚至裡頭很多人,實力比雲耕學士都更強。
雲耕學士嘆一口氣:“銅椰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敵人太強,不是我們能兜得住,這事,非銀喬大人出馬不可了。那幾位獨行俠到底是死是活,恐怕也只有銀喬太上長老才知道。”
銅椰大學士氣得直跺腳:“你啊你,這次學宮的臉被你丟大了。敵人就算再強,你也不能這麼拉胯啊。”
罵吧罵吧,反正我早有心理準備,捱打要立正,雲耕是打定心思,不管怎麼責罵,自己認了就是。
敵人太強,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爲這個治罪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