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死亡之香

柳林進到地下研究室,大廳裡雖然燈光通亮,卻空空無人,各個房間燈都關着,顯然夜班人員都到會議室開會去了。這真是天賜良機!柳林用卡打開了他一直沒有能夠進去的那扇門,裡邊天棚上的燈瞬間亮了。柳林發現,這是一條十幾米長的走廊,走廊的一側是牆壁,另一側連續五個房間,而且是大房間,因爲每扇門都間隔得相當遠。

柳林挨個房間仔細看,所有的房間都有密碼鎖,而中間的那個房間,不僅有密碼鎖,更有指紋鎖。柳林松了口氣,因爲他爲此是做了準備的,但沒有更復雜的準備。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微型解碼器,上面安裝着一套特殊的儀器,即仿真指紋系統,裡邊裝置了嚴夢詩十個指頭的指紋,並且能調出每一個指紋,進行指紋入門操作。柳林先對門鎖進行解碼,聽到儀器裡咔的響了一聲,小綠燈亮了之後,調出嚴夢詩的右手食指指紋,捱到指紋識別器上。只按了一下,門裡咔的響了一聲,門自動開了。

柳林走進去,屋裡的燈刷地亮了。這是一套上百平的房間,顯然是嚴夢詩獨用的房間。從入門處看,兩側牆壁前都裝有電子儀器,能夠接收到樓內監控系統發來的信號,以及機要部門傳送來的各類電子信號,包括手機定位等等的。而正面的牆壁前,放置着一個大的控制檯,這是一個複雜的數據分析系統。這個控制檯與右側牆壁的拐彎處,竟然還有一個梳妝檯,充分彰顯了這房間的女性特點。

柳林注意看看手錶,從他離開馮小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九分鐘。他馬上用手機,給馮小民打了個短信:“你馬上離開監控室,把U盤也拿走。”

馮小民急忙回信:“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出去!快!”

“保重!”

柳林這才放了心。他相信,這是一間不可能被別人監控的房間:嚴夢詩自己獨用的房間,是不會被別人偷覷到的。

他把所有的儀器都打開,卻沒有了不起的發現。通過屏幕,他看見二樓會議室的大門開了,參會的人員陸續出來。江如慧與兩個年輕人走在最後,侃侃而談。柳林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全是些沒有意思的內容,可卻說明嚴夢詩這房間裡的儀器功能強大。柳林又轉悠到梳妝檯前,看那些化妝用品。他突然發現了兩個小粉瓶,上面的英文引起他的注意:一瓶是寫着“死亡之香”,另一瓶是“死亡之香解藥”。柳林爲備考碩士,英文水平還是不錯的。

那兩隻小瓶顯然都被開啓過,瓶蓋輕輕一擰,就動了。

柳林其實是個武癡,對各類的武術技藝都極爲敏感,興趣濃厚。而對各類的毒品,也有過精心的研究。作爲一個武學大家,不懂用毒、解毒,那就好比一個健康的人跛了一隻腳。柳林決心要徹底研究一番。

他仔細看瓶上的說明,見這兩隻小瓶裡裝的是液體,但遇到空氣之後便揮發,從液體的上層開始,逐漸氣化,向外冒出。柳林不能不驚歎,研製者水平的高超。

柳林坐到梳妝檯前,先

將兩隻小瓶的蓋子都扭轉到氣體要泄出的程度,接着兩手分別握住了小瓶的蓋子。他同時輕輕地扭動,驀地聞到“死亡之香”瓶裡泄出的氣體,有一種玖瑰花般的味道,他心頭一蕩,頭腦開始昏暈。幸虧他另一隻手已經扭開了“死亡之香解藥”的瓶蓋,頓時有一種清涼的感覺襲上心頭,昏暈漸次消失。從外表上看,他眼睛一閉,似乎在打盹,可隨後眼睛一睜,神志又清醒了。他連忙把這兩隻小瓶擰緊,揣進兜裡。

他大爲震驚。這“死亡之香”確實了得!只聞少許,便可將人推入萬丈深淵!如果當時與嚴夢詩接觸之時,嚴夢詩動用此香,自己早已不在人間。

柳林拉開梳妝檯下面的幾個小抽屜。第一個和第二個,全是國外名貴的化妝品。而第三個,即最後一個小抽屜,只放着一隻純金的小盒。打開小盒,裡邊放着一枚金牌。柳林拿起金牌仔細觀察,驀地吃了一驚:金牌的正面,是兩個繁體字:“風兒”;金牌的背面,也同樣是繁體字:“風兒嚴夢詩,至高至尊至大”。

天哪!原來嚴夢詩真的是風兒。

柳林忽然心穩了。

他把這小金盒也同樣揣進內懷。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當然是離開的時候了。他先看屏幕,門外的走廊裡,研究室的大廳裡,仍然空無一人。再看監控室的門前,也沒有人。馮小民跑到哪裡去了呢?柳林迅速出門,進到大廳裡,推開了向地上去的大門。一切順利。也許,監控室的青年人已經甦醒,但看到穿着工裝的柳林,以爲是自己人,所以沒有理睬。

柳林到了一樓的走廊裡,準備上二樓,從二樓走廊那端的衛生間裡出去,忽然聽到了不詳的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那聲音非常小,他的耳朵卻聽到了。他一擡眼皮,看到了一張網,正從上面罩下來。他一個前躍,跳出幾米開外,隨後邁開大步,踏上樓梯,沿走廊一陣狂奔,從衛生間裡再次跳下樓去。

他聽到後面傳來聲響,那是有許多人在跑動。他便知道,他的行動很可能被江如慧發現了,正欲將他抓拿。那許多聲音,正是人跑動的聲音。這些人不喊不叫,意圖卻是要抓住他。他從院牆上一躍而過,腳穩穩地踏在院牆外面的地面上。

突然,他的身前出現了一個人,雖然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是一個黑衣黑帽的蒙面人。

“誰?”他低啞地問了一句,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對方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個有些古怪的男人:“你還用問我是誰嗎?你自己做的惡事兒,難道不知道嗎?”

柳林冷笑一聲:“閣下是戴着電子變音器在說話吧?”

話音剛落,面前的蒙面人不見了。柳林機警地往兩側看,還是不見人影。他往後一轉,此人在他身後發聲:“你以爲今天能逃過我這一劫嗎?”

果然是那個黑衣黑帽的蒙面人!此人竟然能迅速地移影變形,只有最偉大的忍者才能達到如此的高超水平。他柳林今天遇到對手了,是自己很難對付的敵人。這倒激發起

了柳林的鬥志:他願意與這樣的對手過招。

可他是誰呢,難道是真正的風兒?嚴夢詩不是風兒?

柳林輕鬆地說:“來吧!你既然移影挪形如此迅速,可見確實非常人可比。但我還是想給你機會,你可以先進攻。”

“你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而是給每個人應有的機會,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我名叫柳林,是長河集團的一名員工。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你倒下之後,我再告訴你。”

那人忽地衝上前來。柳林見他身形飄逸,動作輕靈,聯想到剛纔瞬間飄移到身後之神奇,明白他輕功超絕,可能會踏雪無痕,落地無聲,於是加了幾分小心。柳林猛向左實向右,身子倏然轉了半圈兒。而這猛向左一舉,顯然迷惑了對方,對方以提前量之算計,拳頭向左直擊。而柳林偏偏在向左之勢用盡之時,才轉向右。對方於是露出了破綻:柳林在轉向右之時,拳頭已猛擊而出,直打在對方右肋之下。這拳的力道太大了,對方又猝不及防,竟被打得直跌出去,噗嗵摔倒。

其實,這一拳,是柳林凝聚多年心血練就的。“虛晃一招”,這都是一般的技藝。而在柳林那裡,在師傅的嚴厲指教下,把這“虛晃一招”,變成了一個高難度的動作。這虛晃,變成了實晃。要想實晃,那就必須力氣用盡,勢頭用盡,讓對手瞬間判斷出,你這不是虛晃,而是實動,這才能引得對方上當。可就在這勢頭將盡之際,突然變動作,或前或後或左或右,而擊出的力道要足夠大,這才能克敵制勝。

所謂“一招鮮,吃遍天”,柳林爲此整整練了八年,克服了人體動作的極限,才練成這一本事。柳林是隨遇而發,這動作往往在第一招式之際,就使了出來,對方哪能阻檔得了呢!

黑衣蒙面人在地上掙了好幾掙,才勉強站起來。柳林是仁義之師,沒有趁虛而入,而是耐心地等待在那裡。看對方站起,柳林譏諷道:“咱們還用再打嗎?我看出來了,你輕功超絕,我肯定比不過你。但你技藝實在平平,就不用再打了吧?”

對方不發話,調息了好一陣子,突然一揮袖子。柳林在空氣中驀地聞到了一絲絲的特殊香味。啊,“死亡之香!”對手竟然有“死亡之香”!幸虧這是極低微的味道,是從對方那裡發散過來的。柳林立刻摸到兜裡的“死亡之香解藥”,在鼻子上聞了聞。

柳林忽然明白了,對手是江如慧!她竟然已經擁有了“死亡之香”!她想置我於死地,真是膽大妄爲!她如此不思悔改,難道我柳林對她還有什麼客氣而言嗎?柳林刷地衝上前去。

江如慧袖子連揮幾揮,“死亡之香”的味道瀰漫在四周。柳林一邊聞着“死亡之香解藥”,一邊衝到她跟前。江如慧可能對這藥物很有信心,以爲柳林只是強弩之末,完全沒有防備。柳林一拳砸在她的肩膀上,她頓時有砦昏暈。柳林一抄手,把她手裡握的小瓶奪下來,迅速擰緊了蓋子。江如慧像個死人一般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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