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還沒說話,柘植目光掠過張青峰,張青峰心頭不由自主的緊了一下,還沒等他納悶是什麼原因,就聽柘植開口道:“好吧,那就按張桑所說,先去上游。”
張青峰顧不得思考剛纔那種奇異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趕忙說:“我意思是分組行動……”
柘植冷冷的打斷他道:“不分,統一行動。”
張青峰看了眼服部,服部點頭:“聽柘植君的。” 說罷一揮手,帶頭往上游走去。
大忽悠不怕遇見聰明的,就怕主意正的,張青峰小算盤破滅,咧了咧嘴,只得繼續跟着大部隊前進。
他想分組的原因,主要就是抓螭吻的原因不好解釋,跟服部他們在一起,肯定不能直接說:“咱們去抓頭螭吻吧!”
真說了就得解釋做什麼用,而張青峰又不能告訴他們青蛟珠的事,只能再編一套瞎話來圓,所謂一個謊言得用無數和謊言來圓,就是這個意思,謊話多了燒腦不說,還容易被人識破。
而且直接提出抓螭吻的要求卻說不出合理原因的話,很有可能被服部直接拒絕,那樣就沒啥迴旋的餘地了,這螭吻看樣子並不多,六人手裡又都有重火力,萬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卻又被直接擊斃了,到時候也是麻煩的很。
但分組的話就沒這個顧忌了,他已經按照古書上準備了測試的藥物,抓條螭吻後就可以立刻測試這玩意有沒有蛟的屬性,如果有的話,那麼找不找得到神戶丸號對他來說就無所謂了,到時候抓頭螭吻上去就行,至於什麼時候做出青蛟珠,都是自己說了算!
至於服部等人找不找得到神戶丸號,找不到更好,找到也無所謂,當然,不管怎麼說都是找不到的可能性更大,到時候就能以研究陣法爲由,再設法謀取周敏手裡的另外幾件啓陣之物了。
至於自己不務正業,不去找船反而抓條螭吻上去的原因……已經形成了既定事實,到時候就隨便他怎麼解釋了,就算他說:“一時興起,想抓一條回去放魚缸裡養着……”周敏也沒轍。
哥就是這麼任性,怎麼着?即便知道他言不由衷,已經抓上來了周敏也不能要求他放回去吧?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
說白了就是,甩了他們什麼都好辦。
不過不知由於什麼原因,柘植堅決不同意分組,張青峰無奈之餘也只能隨機應變,再想辦法了。
按直線距離,這裡離老爺廟水域也就十多公里,幾人身體素質一流,快點走一個多小時就能到,但往上走了不到十分鐘,張青峰便又叫住服部:“等會兒,這不對,咱還是回頭吧。”
服部皺眉疑道:“爲什麼?”
張青峰以撥楞頭,毫不講理的說:“我覺得我想錯了,還是在下游的可能性更大。”
“理由呢?”
“直覺!”
服部眉頭一皺,剛聽了你一套理論,說的人模狗樣的,結果不到十分鐘就變卦,換誰不有氣啊?
不過張青峰不怕,他目的就是挑釁,讓服部知道,你管不了我,我也不服管,咱一塊走你就是找不開心,趕早分道揚鑣……
當然,他說往上游走不對的理由還是有的,因爲在剛下來的時候,他看到河岸邊有不少散碎的魚骨,不用說肯定是那些螭吻吃剩下的殘渣,但往上游走了一段,魚骨卻是越來越少,到現在基本已經沒有了,所以這邊有螭吻的可能性很小。
不過沒螭吻不代表沒“神戶丸號”,他們現在明面的目的畢竟是找神戶丸號,所以這個理由張青峰也不能說出來,所以乾脆胡攪蠻纏,直接就一句“直覺”,然後就毫不講理的要求回頭。
果然,服部眼中閃過一道怒色,相對應的,龐大海直接摘下***,“咔嚓”一聲推彈上膛,意思很明顯:別以爲我們哥倆會受你氣,聽你頤指氣使,哥們沒那義務!
眼見氣氛驟然緊張,柘植突然又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就回頭吧。”
這話一出,張青峰立馬驚了,但服部卻出人意料的點頭:“好,那就回頭。”
一拳打在棉花上,龐大海用眼神兒掃麼張青峰,那意思是這麼挑釁人家都不接招,咋辦?
張青峰也頭疼,沒想到這倆小鬼子不按常理出牌,抗日劇裡鬼子兵不都挺蠻橫無理的嗎?這倆怎麼這麼好說話?
他微微揚了揚下頜迴應龐大海,意思是先走着瞧吧……
總不能沒事找事非跟人打一架吧?先不說那樣太刻意了,最主要的打也打不過啊……
衆人再次回頭,張青峰和龐大海依舊時不時的就找找茬兒,一會兒尿尿一會兒想抓魚的,反正就是沒事找事兒,讓人驚訝的是倆鬼子居然全忍了,由着他倆胡鬧。
鬧多了,倆人心裡反倒有些過意不去,張青峰開始尋思這倆日本人好像也沒那麼可惡啊,要不真精誠合作,先把青蛟珠弄到手?
實在沒轍只能這樣了,反正找不到神戶丸號的可能性遠大於找的到,真要遇見螭吻,先要求他們別殺,大不了透露一些青蛟珠的信息,反正華夏文明源遠流長,忽悠倆小鬼子還不手到擒來?
越往下游走,河道越窄,水流也就越急促,但好在一直有河岸,倒不至於逼着幾人下河走水路,看着水裡不時躍出水面的大魚,走水路太不靠譜了。
走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前方突然隱隱傳來一陣“隆隆”聲。
張青峰嚇了一跳,疑道:“什麼聲音?塌方?總不會是打雷吧?”聲音確實挺像打雷的,不過這裡畢竟是地下,看海拔表已經深入地下上千米,什麼雷能劈這麼深?而且“隆隆”聲雖時大時小,但連綿不斷,難道有妖孽渡劫?
服部說:“只要空氣劇烈摩擦就可以發出類似的聲音,也許是前面有瀑布,不一定是雷聲……”這話顯然不太靠譜,瀑布的“隆隆”聲雖然也夠大,不過肯定是比較穩定的,就算有波動也不會太大,
但他們聽到的“隆隆”聲卻是忽大忽小,很像是雷陣雨時的連綿雷。
柘植默不作聲的拿出一枚手掌大的八邊形羅盤,看了看裡面快速轉動的指針道:“強磁場,但還算穩定……”說完裝起來,又按了一下耳麥:“對通訊設備影響不大,也許是特殊地質條件下的強磁場、或地熱引起的空爆,這種情況在海底或極地很常見。”
張青峰一看對方拿出羅盤還以爲是個奇門遁甲的高手呢,一聽這話險些氣沒樂了,說:“敢情你拿個羅盤就是看磁場的哈?拿個指南針不比這方便?”
龐大海也落井下石:“就是,這要大舅,拿出羅盤必定有開場白,什麼八卦相蕩、陰陽相濟、尋龍十萬看纏山之類的,甭管有用沒用,最起碼有那個範兒!小鬼子這套一看就沒內涵,連個定場詩都沒有,我估計郭德綱拿個湯匙出來都比他們能忽悠住人……”
柘植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卻沒有還口,不過與她目光相接時,張青峰心裡卻是一跳,柘植的瞳孔漆黑深邃,好像比常人要大不少,對視一眼,張青峰莫名有種直透心底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之前也有,只不過張青峰一直沒太在意,一是之前感覺不強烈,二是這個女人很少讓人看到她的眼睛。
之前她總戴着副茶色眼鏡,這次不知什麼時候,卻已經把眼鏡摘了……
順帶說一句,柘植是幾個人裡唯一沒戴夜視儀的,連對高科技產品不感冒的張青峰和龐大海都戴了,但她卻沒戴,本來張青峰還以爲她那眼鏡是近視鏡,戴夜視儀不方便呢,現在看來,卻沒那麼簡單。
張青峰心生警惕,下意識的集中精神,再次看向柘植的眼睛,想要再感受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方卻已經轉過頭去。
河道並不是直的,而是有一些緩彎兒,並且越向下遊走地勢越低,這也是河水流速越來越快的主要原因。
“隆隆”之聲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劇烈一次,但並沒有規律,短時間隔也就十餘秒,長時足有幾分鐘。
但轉過一道彎後,衆人第一眼就看到,遠處河面上一道晴天霹靂,幾乎將整個河面映的一片通明……
與此同時,“隆隆”聲再次響起,衆人目瞪口呆:我了個去,還真是打雷!
第一個發聲的依舊是龐大海,一臉不可思議的叫道:“臥槽,我沒看錯吧!瘋子你看到了沒?閃電!地底下居然打雷了!雷雲!臥槽,你看看跟火燒雲似的!這是怎麼出來的?幻燈片?海市蜃樓?”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肯定不是幻覺了,前面河道的盡頭,一片連綿的雷雲,之間密佈的電弧連綿不絕,如同一張不停閃爍的電網!
而且雷雲之間,不時一道粗大的閃電劃過,甚至隱約照亮了洞頂,然後大概五秒多鍾後,劇烈“隆隆”之聲再次傳來,根據這個時間差判斷,那片雷雲的距離大概離衆人只有兩千米左右!
張青峰喃喃道:“震雷位震雷位……不會是小鬼子把整個震雷位的陣眼都搬到那個狗屁‘神戶丸號’上了吧?怪不得它沉呢,上趕子找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