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的是數百米開外的一羣人,帶頭的居然是個女人,看裝束應該是原住民,其他的離太遠,看不清。
她這一槍明顯沒想傷人,而是警告兩人立刻停手。
張青峰一喜,緊接着心底一涼:距離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還得跑!
想罷腳下根本沒停,繼續狂奔,隱約看到帶頭的女原住民似乎對他做了幾個擺手的動作……緊接着就發現,自己前面數十米外,居然是一道山崖……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道山澗,山崖對面還是山崖,多深由於角度看不到,但寬度大概可以看出來,也就十二三米……
死路一條,張青峰頓時傻眼!
身後傳來鉞妄殿的狂笑:“跳啊,你倒是跳啊!昭倉不就跳下去了嗎……”
張青峰險些沒嘔出一口老血,心說你丫都哪兒來的詞兒?
但此時鉞妄殿已經追到距他不足十米,隨時一個加速有可能弄死自己,此刻沒這麼幹,無非是身爲配角的劣根性發作,又開始想逼着自己跳崖了……
如果體內X物質還在,十多米的距離,張青峰當然會跳的毫不猶豫,但現在……其實不跳也不行了!
那女原住民開完一槍後就被同伴拉住,顯然是不想幫第二槍了。
自己只要稍微有點猶豫,被鉞妄殿追上,他肯定毫不猶豫就得給自己一刀,到時候傷上加傷,想跳過去更難!
最主要是腹部傷勢的恢復讓他相信,自己體內的X物質並沒有消失,只是由於某種原因潛伏起來了,如果自己命懸一線,那麼它很有可能再起作用!
所以張青峰毫不猶豫,衝出山澗猛的一躍……
鉞妄殿一聲尖叫:“納尼?你還真跳……”
就看張青峰腿上跟裝了彈簧一般,十多米的距離,居然一躍而過!
鉞妄殿大怒,對於他來說,這點寬度根本不是事兒,到嘴的獵物絕對不能放走,他猛跨兩步,對着山澗同樣一躍而出……
就在他身處半空時,奇景突現,山澗上方突然浮現一朵雷雲,同時狂風大作,數道閃電霹靂擊中鉞妄殿,把他打的如同斷線的風箏,冒着青煙從半空墜落山澗……
不過這一切張青峰根本沒看見,躍過山澗後,他就突然聽到耳邊似乎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吟唱聲,就好像之前海嘯時聽到的一樣,同時腦瓜仁兒一懵,似乎一個狂虐而又邪惡的意識想要鑽進他的腦子裡,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把他腦子裝進了一個真空袋,同時把裡面氣全抽光了,劇烈的漲痛讓他腦子彷彿隨時有可能炸開,直接讓他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身處一座木頭臺子上……其實應該是一張牀,只不過太過簡陋,說是臺子都高擡了,說是架子還差不多。
眼前是木製的屋頂,周圍是簡陋的閣樓,四面透風,耳邊隱隱聽到外面傳來人聲,卻是一種從未聽過的語言。
很顯然,自己是被那些原住民救了,這讓他很是欣慰:世上還是好人多,看來這些原住民對於外來者並不敵視啊!否則趁自己昏迷時割了腦袋當祭品纔是最正常不過的吧?
既然沒死,那就肯定必有後福,張青峰甚至幻想着一會兒會不會進來個黑珍珠,大胸長腿跟哈莉貝瑞似的,身上就掛着幾個布片,養眼的同時還充滿原始部落野性的魅力,當然語言不通肯定是個障礙,但真要有那樣的妹子張青峰覺得肢體交流也不是不能接受……
邊想花兒邊嘗試着起身,卻感覺渾身痠痛,頭暈腦脹,就跟大病一場似的。
看了看身上,腹部的傷口倒是沒什麼了,跟鉞妄殿狗斗的大小傷口也大多沒事,反而那幾處被野狼咬傷的地方被敷着一層搗爛的植物葉子,撥開這堆“菜泥”後,可以清楚的看到傷口漆黑紅腫,一按又腫又疼,還有清水流出,明顯是感染了,還有破傷風的症狀!
這讓他很是疑惑:自己躍過山澗時,明顯是X物質又回來了,不然不可能蹦的那麼遠……可爲什麼,好像只要自己不快死時,它就不管用了呢?
既然X物質沒用,那麼破傷風必須得用抗生素,可惜看這地方也沒那條件,不過既然自己能醒來,那麼這些草葉子似乎管點用?
張青峰想了想,還是給扔了,反正X物質確實沒消失,估計自己死不了,與其用這效果差強人意的草葉子吊着,還不如更嚴重點兒,到快死的時候X物質自然會來救命。
傷口似乎被處理過,周圍有被刀切開放膿的痕跡,就是不知道處理的人有沒有給刀消毒,操刀的會不會是黑珍珠妹子……
正胡思亂想呢,門口進來一干瘦枯小的女人,黑是夠黑了,但離珍珠卻差的遠了點,尖嘴猴腮長的齁磕磣,上半身沒穿衣服,乾癟的胸部破布袋子似的垂着,下半身倒是穿了個草裙,可惜絲毫沒有拉拉隊員那種性感的感覺。
見張青峰醒來,枯瘦女人對着外面大叫了幾聲,然後過來看到張青峰拂到一邊的草葉子,又用呵斥的口氣說了幾句話,可惜張青峰一句聽不懂。
對方拿起爛草葉子,似乎想給他上藥,張青峰擺了擺手示意阻止,然後打着手勢,表示自己想喝水。
枯瘦女人似乎明白了,看了眼草葉子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再給他糊上,而是轉頭去外面拿進來個陶罐,遞到張青峰嘴邊。
張青峰本想自己拿着喝的,可嘗試了一下,手腳無力,左臂和右肩的咬傷似乎都惡化了,動作一大就脹痛用不上力,只能被人伺候着喝了幾口。
喝完水,外面又進來一羣人,帶頭的依舊是個女人,這次沒讓他失望,果然是黑珍珠,而且這人張青峰見過,正是之前開槍的那名女人,估計就是她把自己救回來的。
原來離得遠看不清,這時離近了,張青峰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些原住民身材普遍不高,膚色各異,說明其中有很多混血,但都普遍是深色,這說明他們應該是印度半島最早的一批原住民,與現在的印度人主體是白種雅利安人(非日耳曼)不同,他們主要是尼格羅人,也就是黑人。
但這些尼格羅人血脈肯定也早已不純了,尤其帶頭的那個女人,居然是所有人裡身材最高大的,將近一米七,皮膚呈黑白混血的棕色偏白,身上衣服很少,只穿着類似熱褲、裹胸的露臍裝,露出棕色的大長腿,斜垮着一個卡其布綠的帆布包,肩後還揹着一把帶瞄準鏡的***。
張青峰認得,這居然是一把小日本的“九七式狙擊步槍”,根據這一點判斷,日本人肯定也登上過這座島,而且還建立了基地,有軍火儲備,否則這把槍絕對用不了這麼久,畢竟鬼子槍跟英國槍的彈藥口徑都不一樣。
女人身後還有四、五名原住民,大多都是一條短褲,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身上穿着破舊的卡其布上衣的,一看就是二戰英軍的服裝,身上都帶着武器,清一水的恩菲爾德,那種英國二戰時期的單發栓動步槍。
這些人進屋後都沒說話,張青峰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張青峰,並且是用一種買了票進動物園的眼神兒,這讓他很不適應。
他嘗試着說了句英語:“哈嘍,聽得懂我說話嗎?”
女人點點頭,回道:“當然,你說。”口音有些生硬,顯然是不經常用這種語言,但說出來的卻是是英語。
張青峰大喜,問:“我叫張青峰,你叫什麼?”
女人說:“冥蝶。”
這個回答嚇了張青峰一跳,他下意識的就想起那種“昔拉冥蝶”來了,不過緊接着就知道自己想歪了,對方說名字時說的是他們本族語言,只是發音和“冥蝶”幾乎一模一樣,所以冥蝶是音譯,如果換成意譯,沒準就是“貂蟬”或是“狗蛋”的意思呢。
他問:“追我的那傢伙怎麼樣了?”
冥蝶說:“他冒犯了神,已經被雷劈死了。”
張青峰可不相信鉞妄殿那麼容易死,不過既然沒追上來肯定就是暫時擺脫了,他也懶得多想,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冥蝶的話上。
冥蝶提到神,用的是“God”這個詞,張青峰當然不會認爲這些原住民是信上帝的,所以很有可能這個God代表的是帝剎摩尼。
張青峰試探着問了一句:“你所說的神……是什麼人?我的意思是問一下你們的信仰。”
冥蝶皺眉:“神就是神,還能是誰?”說完打量了一下張青峰:“不過你是被神庇佑之人,可以算作神選者,這也是我們救你的主要原因。”
神選者?
聽了冥蝶的解釋,張青峰纔算明白原因,敢情自己蹦條山溝都弄出這麼多事兒,不過那雷劈鉞妄殿而沒劈他,確實是個怪事,難道真有神在保佑他?
張青峰苦笑,如果沒意外,這裡的神十有八.九就是帝剎摩尼,被他選擇或庇佑,可不是啥好事兒。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尤其在沒弄清情況之前,這就好比在法O功面前罵李老師是大混蛋一樣,鐵定捱揍。
接下來張青峰通過和冥蝶的交談,大體瞭解了這座島的大體情況。
首先,冥蝶確實是混血,他父親叫冥輝,是原住民中的“智者”。
別小看“智者”這個稱號,這可是原住民中最牛逼的稱號,相當於聯合國主席。
之所以用聯合國打比方,而不是用某世界霸主流氓鷹醬,是因爲人家智者吃得開,是以德服人,而不像鷹醬那樣,純粹憑着胡蘿蔔和大棒瞎橫。
原住民也有很多部落,相當於世俗的各個國家,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酋長,相當於****,而這個智者,除了是其中一個大部落的酋長外,還對所有部落都有巨大的影響力,簡單說就是人家其實比聯合國主席管用。
其次,島上確實有二戰遺兵,但這些遺兵,大多數都已經老掉牙或老死了,現在在島上的是他們的後裔,但這些後裔卻不是什麼善茬,全部都嗜血好殺,完全沒英國佬的紳士風度和阿三們的懦弱性格。
說白了,這裡的遺兵後代沒有如同食人峽谷裡那些小鬼子一樣,都成了X物質的受害者。他們基本都是正常人,只不過由於某些原因比較心理變態,嗜血好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