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約了先前見過的秋萍的同事在他們樓下的咖啡店見面,宗倩穿着職業裝從寫字樓上走下來,進屋的時候呵了一口氣,搓了搓自己的兩隻手,朝着丁當的方向大步的走過來,“上次還有什麼問題是沒有說清楚的嗎?”
“沒有了,只是上次我有些事情沒有問道,”丁當笑了笑,請宗倩在自己的對面坐了下來。宗倩的眉頭微皺,“其實秋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只是工作上有些交集,生活中遇到點事情她也偶爾能想起找我啦!”
“秋萍在你們公司是擔心什麼職位的?”丁當問道。
“會計啊!”宗倩說道,“她這個性格做會計,我們老闆真的是特別放心,根本就不必擔心她會出什麼幺蛾子,她可沒擔心對公司的財務做什麼手腳!”
“是會計啊!”丁當說道,看不出來這個秋萍倒是個藏得極深的人物,用性格上的不足掩飾其他的一切事情,羅偉銘說秋萍這麼做是擔心自己姣好的面容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說是這麼說,只怕是男人還是有點太簡單了,秋萍這麼做應該是想獲得什麼不尋常的利益吧?“公司裡有幾個會計?”
“有兩個!”宗倩說道,“但是另一個的工作就比較簡單了,就是弄弄報銷的事情,或者是員工的工資什麼的,其他的牽扯到項目的財務都是秋萍在做,我是覺得老闆也有點真是的,兩個人拿着一樣的工資,卻讓秋萍做那麼多的事情,另一個整天可閒了,秋萍就得加班加班加班,還拿不到什麼加班費!”
丁當聽到宗倩這麼說,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秋萍喜歡和這個姑娘在一起玩呢,確實是個簡單的人。簡單到在職業生涯規劃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規劃,可是丁當總不能去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的,只得笑着敷衍道,“那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秋萍生活裡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嗎?”
“哪方面呢?”宗倩問道,“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去找秋萍的男朋友?我覺得他應該能提供更多的關於秋萍的資料。”
“我們會找的!”丁當點了點頭,“只是先來先做個例行公事的詢問。”
“要是找到了也給我說說那個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唄?”宗倩好奇的湊上來,“雖然說不是特別感興趣,可是幾次三番的叫秋萍帶着男朋友過來參加我們的活動,她總是推三阻四的,弄得我們對她的男朋友可有興趣!”
丁當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們會知道那個人是誰的!”說罷這話丁當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將對話拉回了正題,“秋萍在洛城有什麼親戚嗎?”
“有啊!”宗倩答道,“她有一個表親在這裡,記不得是表哥還是表弟了,兩人都是從老家考大學出來,在外地打工的,好像整個家庭裡就他倆最有出息,平時走的還挺近的,我也見過一次!”
“叫什麼名字?”丁當問道。
“周偉,”宗倩說道,“之前就是在這裡,他們兩個人好像在說什麼事情,我路過看了一眼,秋萍就給我說這是她的表親,兩個人神叨叨的,秋萍還說叫我不要把這事兒說出去。”
“還知道其他的什麼嗎?”丁當問道。
這事兒叫宗倩起了興趣,湊到丁當的跟前說,“你說該不會是這個人殺了秋萍吧?他叫她以會計的身份弄點公司的錢出來,拿去炒股票,結果現在錢還不上了……”她絮絮叨叨的猜測,腦洞之大不去做個編輯都顯得有點可惜了,丁當沒有多說什麼,只等着她發散完說了句,“要真的是這樣,你覺得你們公司在秋萍死後還能這麼風平浪靜嗎?怕是早就鬧起來了吧!”
“說的也是!”宗倩點了點頭。
“周偉在什麼地方上班你知道嗎?”丁當問道。
“聽秋萍提過一嗓子,好像是在那個韋氏集團……”宗倩仔細的回憶着然後告訴丁當,這件事情叫丁當的心裡“咯噔”一下,事情有沒有這麼巧?她在本子上將這件事情記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韋氏找到這個周偉,他的手裡肯定拿了什麼能脅迫陳思達生死的證據,想到這裡丁當就再也坐不住了,和宗倩又象徵性的說了幾句之後,對她表示了感謝就起身告辭了。
丁當朝着韋氏集團走去,路上一直在琢磨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秋萍利用自己的優勢和演出來的柔弱博上位,和陳思達發展成了情人的關係,而後在越發深入的接觸當中,秋萍必定是覺察到了陳思達對自己的利用,只得找些東西用以自保。所以陳思達在提出分手之後,秋萍一定是提了什麼分手條件,否則就要將這些信息公之於衆。
陳思達不可能讓秋萍威脅,對秋萍下了殺手。
那麼……陳思達知道這個周偉的存在嗎?丁當越走越快,越想越着急,恨不得直接飛到韋氏的總部,她打車趕過去從車上下來,上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正在進行N次取證的一行人,丁當的心中小聲的腹誹着對方,找不到證據就不要強行污衊韋一楠了,現在還非得在這個牛角尖上鑽來鑽去的,也不嫌浪費時間!她話說這麼說,看見人的時候還是笑着打了聲招呼,警局的同僚問道,“怎麼,你也來調查這個案子?”
“不是……”丁當正準備否認,對方就已經說道,“趙局不是說了不讓你插手這個案子了嗎?我知道你關心韋一楠的心情,可是調查這種事情,你太先入爲主,帶着自己的主觀感情了,這樣對你對我們對……”對方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婆婆媽媽的和個唐僧似的,丁當已經越過這個人,直接從好着前臺走去,出事了自己的警員證對前臺說,“警察!”
前臺睜着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着丁當,不知道這兩撥人到底怎麼回事兒,不是都打過招呼來取證了,還得再強調一遍自己是警察。
見前臺不回答自己,丁當意識到對方是將自己和前一撥人弄混了,她開口解釋道,“我是調查另一個案子的!”
“我們公司還有什麼案子啊!”前臺小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驚愕的看着丁當問道,丁當搖了搖頭,“不是你們公司的案子,我來找一個人……”她說着拿出手機,將剛剛在公交車上下載的周偉的信息拿給這個姑娘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周律師?”小姑娘喃喃道。
“律師?”丁當有點意外,沒想到周偉是個從事法律行業的人。
“嗯!”小姑娘點了點頭,指着丁當的手機說,“他以前是我們公司法務上的人,可是……”她說着頓了頓,“最近好像是一直沒見到他來公司上班,也不知道是出差了還是辭職了,要不你去我們公司的法務部問一問吧?在樓上!”小姑娘指了指樓上。
“謝謝你!”丁當收起了自己的證件,轉身朝着樓上走去,法務部的門開着,裡面坐了幾個人正在閒聊,說韋總被殺的案子,因爲都是學法律的,所以都在分析韋一楠的殺人動機、推斷這個案子的證據應該在什麼地方,順便聊一聊如果真的是韋一楠做的,這個案子得被怎麼判刑?丁當站在門口聽了幾句,正準備進去打斷他們的對話,裡面一個女人忽然站了起來,“你們聊夠了沒?現在警方還沒有對這個案子下定論呢,你們不要一天瞎猜測,昨天送上來的兩個合同,到現在都沒人看,一會兒項目部的經理就過來要東西了!”
“還看什麼呀?”其中一個正在聊着八卦的人百無聊賴地問了句,“老總死了,老總唯一的繼承人是兇手,現在公司正在執行的項目還有什麼好看的?我看啊,公司遲早得關門大吉,咱們也就是再混一個月,咱們拿錢走人就得重新找工作了。”
“凡事還沒有定論之前不要過早的下結論!”女人瞪了一眼正在說話的人,從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文件摔在了那個同自己嗆聲的同事桌上,“這個合同下午下班之前必須做出來!”她厲聲的呵斥道,從現場的形勢看,丁當覺得這個姑娘好像是和其他人平級,法務部的老大都還沒有說話,她憑什麼頤指氣使的呀?雖然是幫着韋一楠說了幾句話,可丁當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程子澄,我們要是都像你一樣,就不在這裡閒聊了!”說話的人陰測測的說了句,這話叫那個女人的面色難看了不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嗆聲的男人指了指自己,“你別說的好像我們在這裡落井下石,你自己就高仗義似的,我前兩天還看見你在和律師事務所的人吃飯,應該是早就想好要跳槽了吧?現在裝的和個白蓮婊似的,你有沒有意思啊!”
“我……”這個叫程子澄的女人皺着眉頭盯着那個說話的人,“我沒想過要跳槽,所以把你們的事情都做好!”她說完惡狠狠的把文件夾摔在了桌子上,“要是不想做就現在滾!”她說罷指着門外,對一屋子的人吼道。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呀?”男人很不滿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咱們都只是個法務專員,不過就是你的學歷比我們高一點,但是大家職級一樣,你憑什麼說我們呀?”
“是呀!”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現在是看韋總對你照顧,我們也跟着給你三分顏面,現在韋總都走了,你這個狐假虎威的勁兒怕是不好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