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跑回到卷宗那裡翻看着所有的信息和記錄,然後纔回答韋一楠,“有,之前家裡是有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自從柳秦月懷孕之後,董大凱就將阿姨請回家裡照顧柳秦月了。但是案發當天恰好是這個阿姨一週一日的休息時間,她在第二天才回到的案發現場。”
“董嶽文每次被虐待的時間呢?”韋一楠問道,丁當又“叮叮噹噹”地跑回去再重新翻看卷宗,韋一楠搖了搖頭,心中默唸丁當這個數算盤的,撥拉一下動一下!她看完之後又跑回來,“也是保姆不在的時候,但是這不能說明什麼,如果保姆在的話,無論董嶽文是被虐待還是自殘,恐怕都不好實施,所以所有的時間就發生在保姆不在的時候。”
“你去學校瞭解一下董嶽文,再去他過去上的幼兒園瞭解一下。”韋一楠吩咐道,丁當點了點頭,趕緊回自己的坐上把本子塞進了包裡,拎着包朝韋一楠走過來,“還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側重點嗎?”
韋一楠看了丁當半晌,一臉已經懶得說她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電腦屏幕,“我剛纔回放這段視頻的時候你不在旁邊嗎?”
“我看着啊!”丁當點了點頭。
“一個六歲的小孩,對這個電腦遊戲之熟悉,比一個經常玩的大人操作水平還高,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韋一楠問道,“所以側重點就是問一下董嶽文在學校的時候是個什麼人,順便印證一下之前羅偉銘說的董嶽文內向,有人際交流困難的事實。然後再確定一下在學校的時候,是不是能表現出電腦遊戲方面的才能。”
“哦!”丁當不滿的點了點頭,默默的唸叨着自己又不懂有些,怎麼能從一個視頻裡看得出董嶽文的操作水平高。可丁當也不敢說這話,只怕是說出來韋一楠就得說“你看不出來他們贏了嗎?”丁當自己腹誹了一句,贏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羣小學生把另外一羣小學生打敗了,這有什麼可驕傲的?
丁當在去董嶽文的學校之前給對方先打了一個電話,提前告知了董嶽文的班主任自己到訪的事情,班主任一早就在校門口等着丁當了。丁當朝她走過去,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你好,我是負責調查董嶽文媽媽意外身亡案子的警官丁當。”
“丁警官你好,”老師說道,“我是小文的班主任劉洋。”
“劉老師。”丁當叫道。
“叫我劉洋就可以了,”劉洋說道。
丁當開門見山的說,“我過來是想要了解一下董嶽文在學校裡的情況,希望老師您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
“會的,”劉洋點點頭,“知道什麼情況我都會盡力配合的,我申請了一個辦公室來用作丁警官進行調查的詢問室,我帶你過去吧。除了有課的老師之外,其他在辦公室的人都可以配合你的這次詢問,畢竟是學生家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這些做老師的心裡也不好受。”
丁當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話哪裡聽起來怪怪的,學生家長出了事兒,這些老師心裡不好受個什麼勁兒,她轉而打量了一下這個劉洋,倒是還有幾分姿色,要是不戴眼鏡也是個萬人迷型的女神,她狀私閒聊的問了句,“劉老師結婚了嗎?”
“還沒有呢!”劉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這個自來熟到以來就問人家結沒結婚的姑娘感到一絲的不悅,可是礙於丁當警察的這重身份,劉洋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丁當裝作沒有感受到劉洋傳遞來的不悅的信號,仍舊自顧自的說道,“那有男朋友嗎?”
“這也是丁警官來詢問的內容?”劉洋說道。
丁當擺出一副笑臉來,“沒有,只是想着劉老師這麼漂亮,就尋思着您要是單身,我就可以把您介紹給我們警局裡的單身小夥兒了,多好的搭配!”她說完“嘖嘖”了一聲,不免想起小柯和崔的案子,又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哆嗦,這……也算不上什麼好搭配。她說這話的時候刻意看了一眼劉洋的表情,她略微帶些尷尬,可還是和丁當說,“我沒有男朋友,不過也不用丁警官費心了,我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哦?”丁當點了點頭,“追劉老師的人肯定不少吧?”
“我們學校的環境比較單純,沒有這麼多複雜的人際關係,”劉洋一個太極把丁當的詢問又給頂了回來,丁當只好當真的點點頭不再繼續問下去,卻在劉洋這個人的身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琢磨着這人莫不是也和董大凱有點什麼關係,這色眯眯的有錢老頭還真是處處留香啊!
丁當笑着和劉洋說,“我只是隨意說說,我來是想諮詢一下董嶽文在校的情況,董總說這個孩子有點內向,不願意和人交流,是嗎?”
劉洋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現在的孩子不比咱們那個時候,嬌生慣養的在學校裡不適應,所以顯得比較不合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孩子內向只是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但是往往這樣的孩子具有很敏銳的洞察能力。”
丁當攤開自己的本子,從包裡抽出了一根筆,在本子上將劉洋說的話一一記錄下來,順便看一看在路上整理的今天要問的問題,“你是說董嶽文?”
劉洋笑着說,“不只是他。”
丁當問,“比如說在哪方面他的洞察力很敏銳?”
劉洋說,“他很擅長畫畫,在同年齡的孩子中這方面的天賦表現的尤爲明顯,幾次我們上美術課,他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將自己曾經看見的東西在紙上畫下來,畫的惟妙惟肖的。我和董總也幾次聯繫過,告訴過他這孩子這方面的特長,也希望家長能重視培養。”
丁當問,“手機、電腦、平板這方面呢?他玩的怎麼樣?”
劉洋想了一會兒,“應該也還不錯。”
丁當問,“怎麼說?”
劉洋說,“之前我們辦公室的電腦忽然上不了網了,怎麼都連不上,剛好董嶽文在辦公室,因爲你也知道這孩子上學的這一年裡屢屢受到他後媽的虐待,我當時是想關心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可這個孩子聽見別的老師在抱怨電腦連不上去網的時候,他過去敲了幾下,也不知道怎麼修的就把電腦修好了。”
丁當大睜着眼,“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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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洋說,“可能也說不上厲害,現在的小孩子接觸電子產品接觸的早,我們這些老師除了備課之外就不怎麼用電腦的,所以稍微有個什麼問題我們就解決不了了,我看他也沒怎麼操作,應該不是什麼複雜的大問題。”
丁當在電腦這裡打了大勾,和他們所設想的一樣,董嶽文對電腦的掌握確實超出了同齡的孩子,“關於董嶽文被後母虐待的事情,對這孩子在學校的學習生活造成什麼影響了嗎?”
劉洋嘆了口氣,“其實吧,雖然說孩子在學校表現的內向一點也是正常的,可我始終覺得這孩子的內向和他在家庭中遭受的不幸有莫大的關係,和別的孩子比起來他更不喜歡說話,有的時候老師叫他起來回答問題,他就看着老師,一個字都不說,逼得緊了,他就上黑板用粉筆把答案寫出來,但是就是不肯說話。”
丁當說,“一直是這樣,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劉洋說,“從上小學之後就一直是這樣子,你也知道這孩子入學沒多長時間,在他入學之前的表現情況和性格那我們就不清楚了。”
丁當點點頭,在這一點上着重的記錄了一下,一會兒去和幼兒園的老師溝通的時候得格外注意這一點。不過這件事情也和當初他們的猜測相似,詢問董嶽文很可能什麼信息都得不到,但是讓他畫出來卻有可能發現新的線索,她需要的信息在老師的這裡都得到了驗證,丁當請劉洋再帶着自己去了一趟董嶽文的班上,站在後面的玻璃窗看了一眼正在上課的董嶽文,他昂着頭聽的很認真,乍一看和普通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丁當原本想詢問一些關於柳秦月的信息,但是今年剛剛開學不久,董嶽文上學的時間有限,劉洋和這位學生家長的接觸更是有限,而且從劉洋口中的話可以聽得出,她一直以來都主要接觸的家長是董大凱而並非柳秦月,丁當順口問了一句,“董總那麼忙還有空管學校這邊的事情嗎?”
“怎麼沒有?”劉洋立刻駁斥道,“董總別看忙,但是確實是一個很負責的學生家長,他比很多普通家庭的學生家長還要更好溝通,也更加支持我們老師的工作。而且董夫人虐待自己的孩子也不是第一天了,董總怎麼可能會放心的將孩子交給她?大部分時候,都是董總的司機來送孩子上課的,然後董總再去公司。”
“哦?”丁當詫異的叫了一聲,“也就是說,董夫人和董總在董嶽文出事之後已經是貌合神離了。”
“要不是因爲那個女人也懷了他的孩子,只怕是早就離婚了吧?”劉洋冷冰冰的笑了笑,“恐怕離婚還真是便宜她了,這種狠手也下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