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和韋一楠盡釋前嫌之後,專案組對碎屍案的調查又深入了一些,偵查員很快就找到了丁當發現的那位孫曉偉的情婦,再之後孫曉偉情婦失蹤一事也躍然進入了警方的視線之內。只是案子看似線索非常多,但是每個線索都特別耗費人手去調查,要是放在武俠小說裡,這就是滿身都是空門反而無從下手的高人了。
調查孫曉偉這一線的偵查員很快就彙報完了,可是調查付菁菁的那邊就沒有這邊的好運氣了,付菁菁是一個全職太太,和社會的交集很少。偵查員聯繫過付菁菁身邊的街坊領居,大家都表示付菁菁鮮少和人來往,基本上就和現在大多數的年輕人一樣,對同住在一個樓道里的人根本不熟悉。
偵查員也是問了她住的那個門牌號,大家才表示大概知道偵查員問的是誰,直接說付菁菁這個名字根本就沒人知道。再然後,對付菁菁以前工作時的同事取得了聯繫,同事說因爲太長時間不見面了,所以基本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至於以前在公司的時候,付菁菁的人緣還不錯,但是離開公司之後她從來不會主動和別人聯繫,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疏遠了。以前大學的同學也是一樣……偵查員依次調查了不少人,最後感覺付菁菁應該是一個沒什麼朋友的人,偵查員爲了確定她的生活軌跡,特意跟蹤了一天,付菁菁的人生就是去附近的咖啡店喝喝咖啡,然後在公園裡散散步,之後可能回去圖書館看看書,不然就是去逛超市了……總之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這彷彿是一個不怎麼需要朋友的女人。
彙報完這些之後,偵查員特意補充了一句,“我們跟蹤付菁菁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她和陳躍東取得任何聯繫,手機的通信詳單上也沒有任何一通是和陳躍東聯繫的,付菁菁所有的通話記錄基本上都是和自己的老公孫曉偉打的,除此之外就是和自己的父母有一些聯繫,其他的電話也都是一些基本的聯繫,小區的物業、樓道的管理員和家裡的保潔人員,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人了。”
“保潔……”韋一楠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聯繫一個這個保潔?”
“是!”偵查人員說道,“我們現在想直接聯繫付菁菁做一個問話,通知她孫曉偉已經去世的消息合適嗎?”
“可以!”韋一楠點了點頭。
所有的人手再次被安排了下去,最後又只剩下丁當和韋一楠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丁當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韋一楠,韋一楠說,“彆着急,你的搭檔是我……我都還沒動,你當然是按兵不動了!”他說着笑了笑,站起身拿着自己的衣服朝着會議室的外面走去,“咱們也是時候還會一會這個陳躍東了!”
“Yes sir!”丁當幾乎是從自己的位置上跳起來的,跟着韋一楠離開了會議室朝着停車場走過去,在路上韋一楠將陳躍東的資料丟給了丁當,丁當打開繞線的檔案袋,從裡面將文件取了出來,她找到陳躍東的電話撥了出去,那邊將丁當的電話壓掉了,丁當只好再次打過去,半晌之後那邊才接起來問道,“你好?”
“你好,請問是陳躍東陳先生嗎?”丁當問道。
電話那頭的陳躍東已經露出了一些不耐煩的口吻,“有什麼事嗎?”
“我是警察,我想找你瞭解一些案情,請問你有時間嗎?”丁當說完這話,電話那頭就是一陣久久的平靜,彷彿是在思考什麼事情,然後纔開口說道,“我老婆的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還要找我調查什麼?”
“關於另一件案子。”丁當說道,並沒有在電話中透露案情。
陳躍東思忖了很久,“那好吧,在哪裡見面?”
“你選個位置吧,我們現在過去!”丁當說道。
“好!”陳躍東說道,聲音有些低沉,“那就在我們部門樓下的咖啡店見面吧,我們部門的咖啡店你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的?”他知道警察有自己全部的資料,丁當掃了一眼資料袋上的內容,然後說道,“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見,可以嗎?”
“嗯!”陳躍東說完就壓掉了電話,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嘟嘟”聲,丁當嘟了嘟嘴,“還真是個性情冷淡的人,從對話裡感覺這個男人是一種特別冷靜的類型。說有新的案情都不問什麼案子就直接同意見面了,他是早就有心理準備,還是覺得無所謂呢?”
“見了面問過你不就知道了嗎?”韋一楠說道。
“咱們這次審問的思路是什麼?”丁當問道。
“按照犯罪嫌疑人的思路來審問,”韋一楠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這話令丁當大吃一驚,“開門見山?我們現在手頭沒有任何證據,只怕是一說,陳躍東可能會有所動作的!”
“就是要他有所動作!”韋一楠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叫他自己露出破綻來?”丁當問道,“那我們要不要說碎屍案之所以能這麼快發現死者的身份,是因爲她的妻子報了失蹤人口?”
“可以試試!”韋一楠沉默了一陣之後點了點頭,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兩個人靠什麼方法聯絡,又是在什麼地方聯絡的,從手機的通話記錄和短信的內容上來看,兩個人肯定不是通過手機聯繫的。這次偵查員前往付菁菁的家中,會秘密的安裝竊聽器,只要陳躍東聯繫了付菁菁,警方必然會尋到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
丁當打了一個響指,表示這件事情就完全交給自己去發揮了,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了一些內容,然後不確定的問韋一楠,“我們已經開始懷疑範青的死是因爲陳躍東的逼迫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讓陳躍東知道呢?”
“要!”韋一楠說道。
“好!”丁當在本子上又寫寫畫畫了一陣,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總覺得準備做的時間有點長,現在還有點緊張了。”她看着韋一楠笑了笑,這是在強裝鎮定的表情,希望通過強裝鎮定來欺騙自己的大腦叫自己真的鎮定下來。這種方法很快見效了,等車開到和陳躍東約定的地點,丁當已經表現出了一種從容不迫的淡定來。
“誒?”丁當站在韋一楠身邊的時候,韋一楠忽然覺得有點不太適應,低下頭去看了看丁當的鞋子,“你什麼時候換成平底鞋了?”
“不是說高跟鞋不太好嘛!”丁當說道,大步的走在前面,“明明早晨就是一起出的門,你到底有沒有在關心我啊?”她嘟囔了一句,人已經進了這家咖啡店了,丁當忽然在門口頓了一下,這導致了走在丁當後面的韋一楠差點撞在他身上,“怎麼了?”
“這裡……”丁當指着這間屋子裡的陳設,“趙宏拍到的付菁菁和陳躍東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照片有很多都是這家店裡。”
韋一楠仔細的看這間咖啡店的陳設,“先進去再說。”
丁當點了點頭遠遠的就已經看見陳躍東在咖啡店的某個角落坐着等着他們了,他點了一杯咖啡,對面放着兩杯水,丁當在他的對面坐下來,“你好,”她說罷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然後客氣的說了一句,“很抱歉打擾到你,上次的案子是我們的人調查的不夠仔細,這次純粹是找你問些事情。”
“嗯!”陳躍東點了點頭,“不知道你們要喝什麼,就叫店員到了兩杯白開水。”
“謝謝!”丁當說道,“我想問你認識這個人嗎?”她說着將手裡的照片出示了出來,照片是孫曉偉的大頭照,她在問話的時候緊緊的盯着陳躍東的眼睛看着,看着這一剎那他的瞳孔會不會收縮。
“認識!”陳躍東點了點頭,“孫曉偉。”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丁當問道。
“我前女友的老公,在他們結婚的時候我見過一次,之後就幾乎沒見過了。”陳躍東回答道。
“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丁當問道。
陳躍東沉默了一陣,看着桌面盯了很長時間,然後才擡起頭看着丁當說,“我和他老婆共同的朋友結婚的時候,大概是在兩年前了。”
“範青死亡前後,你一直在雲南對嗎?”丁當問道。
“兩件事情有什麼聯繫嗎?”陳躍東沉默了一陣,反問丁當。
“我們在洛城發現了孫曉偉的屍體,疑似被人殺害,所以我門需要掌握被害人更多的信息,這樣才能破案。”丁當說道,“被害人被人殺害的地點根據他妻子的供述應該是在雲南,他出差多日不和他妻子聯繫,所以他的妻子就報了失蹤人口,並且記錄了DNA和一些指紋信息,之後我們在洛城發現了他的屍體,很快DNA配型成功,確認了死亡的就是孫曉偉。我們發現你們在同一時間都在麗江出現過,所以我想你可能在麗江的時候曾見過他。”
“沒有。”陳躍東說道,“事實上,我和他老婆也嫌少聯繫,偶爾碰見的時候會說兩句,但是見面的此事很少。”
“是嗎?”丁當問道。
“畢竟關係敏感,應該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頻頻往來的吧?”陳躍東平靜的回答道,並沒有對丁當那句付菁菁報案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丁當繼續問道,“你和付菁菁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不久之前,就在這裡,偶然碰到的。”陳躍東說道。
“說了什麼?”丁當問道。
“打了聲招呼,請她喝了杯咖啡就各自走各自的了。”
丁當繼續問道,“他們夫妻的關係,你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