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沒有聽清楚,疑惑地問。
“我說,醜死了!”
他說完,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飛快地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我被他氣得沒有出聲,只覺得車裡的氣氛悶悶的,難受極了。
這個假髮真的很難看嗎,我不由反問自己。
很快,我便看到了看守所的牌子。
看守所在市郊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因爲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所以,我找了個熟人,證件也提交審覈了,大約等待了十五分鐘,終於傳來消息,我可以見我的當事人了。
“我吃點虧,讓你當我的助手了,跟我一起進去吧。”
我對羅致遠說道,他卻白了我一眼,說道:“怎麼不是你當我的助手?”
“沒有我你能這麼快見到當事人?”
我冷哼了一聲,搶先他一步走了進去。
看守所裡,見律師的地方和見家人的地方是不同的,我看着高風平被帶進來,雙手被銬在座椅上。
他看着一切的眼神有些茫然,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青青的胡茬冒了出來,落座以後,便默默垂着頭,一言不發。
“高風平,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白婠婠,是你的辯護律師。”
我說道,這個時候,高風平突然之間擡眸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我看到他雙眼瞪大,嘴脣微張,明顯就是衣服很害怕的樣子。
“你不是律師,你是她……你來找我了,你要報仇嗎?”
他嘴裡不停地碎碎念,我發現,他的情緒似乎很不穩定。
“他看到了誰?”
這個時候,羅致遠在我的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我這才恍然想起,我頭上還帶着他老婆的頭髮,難道,他把我當成他死去的老婆了?
我沒有回答羅致遠的話,只是對高風平低低地問道:“你不用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更加恐懼了,他一個勁地往後退,好像我會吃掉他似的。
“別過
來,你別過來……”
他用驚慌的眼神看着我,說話的聲音因爲緊張而微微有些顫抖。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時此刻,那個女鬼應該就在這裡,或許,高風平看到的我,就是那女鬼的樣子。
“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有心要殺你,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我控制不了……”
高風平說着,目光落在自己的雙手上,他拼命將手掌在桌子上來回擦着,就像是手掌上有血,怎麼都擦不乾淨一樣。
我隱隱感覺到,他的情緒開始失控了。
他看到我之後,整個人就像是快要崩潰了似的。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問他一些事情嗎,你看他的樣子!”
羅致遠說道,朝我搖了搖頭。
我本來也沒打算在高風平的口中問出什麼,只是爲了成全那個女鬼的一個心願罷了。
但經過這些事情之後,我愈加肯定,高風平的證供是可信的,他真的不是故意殺害自己的妻子,一切都是那枚戒指在控制着他。
想到這些,我突然之間打開了檔案盒,將那枚戒指拿了出來。
戒指被我拿起來的一瞬間,高風平突然之間大叫了起來:“我不要戴,我不會戴那個戒指,拿開,快拿開!”
他的樣子讓我更加懷疑這枚戒指的問題,可我將戒指擺放在桌子上,仔細觀察着,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
從外表看上去,這枚戒指真的和普通戒指沒有任何區別,我不明白,爲什麼這戒指裡竟然蘊藏着那麼大的能量。
但我知道,或許這能量對於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高風平,你仔細想想,你當初戴上這個戒指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你是心甘情願戴上去的嗎?”
我試探性地問道,本來也沒打算從他哪裡問到什麼,但沒有想到的是,他點了點頭,對我說:“我沒有選擇,是它選擇了我!”
那一瞬間,我愣了一下,爲什麼高風平會說,是戒指選擇了他?
內心的疑惑在一點點放大,我想,這中間肯定還有別的什麼故事。
“別……別過來……”
高風平突然之間又開始發狂了,他拼命地掙脫銬住的手腕,整個人已經完全失控了,而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帶任何戒指。
顯然,此刻他情緒的失控和戒指沒有關係。
只是,我怕這樣下去,他們不會允許我們再見他。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過來查看高風平的情況。
“對不起,白律師,高風平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適合談話。”
吳所長看着我,搖了搖頭。
“可是……我們還……”
都沒有說上幾句話,不,確切地說,幾乎沒說上一句話。
也不知道女鬼的目的到底達到了沒有,但這個時候,羅致遠卻輕輕拉了我一把,說道:“有些事,不能勉強。”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和吳所長說什麼,而是默默走出了看守所。
從看守所出來,我又上了羅致遠的車,然而,剛上車,他就對我說:“終於知道假髮難看了?”
我轉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跟着目光落在車子的後視鏡裡面,發現我頭上的假髮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那頂假髮呢?”
我四處找那頂假髮,可是,我翻遍了隨身的東西,還是沒有找到那頂假髮在什麼地方。
難道說,剛剛我從裡面出來,那頂假髮就留在裡面了?
“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要不要進去找?”
坐在我旁邊的羅致遠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
“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白了他一眼,好像我是個禿子,沒有假髮就活不下去似的。
“算了,弄丟了就弄丟了吧。”
我這麼說道,心裡知道,一定是那隻女鬼跟着自己的老公去了,她要找我的時候,一定還會回來的。
“那是一頂真發吧,那麼長,而且,很柔順,應該不便宜吧?”
就在這個時候,羅致遠突然之間轉過臉來看着我,從他的眼神中,我好像看到了什麼。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