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停課

日復一日地擡頭看老師,低頭看教科書,這樣長久下去,學生的脖子會出毛病的,年紀輕輕落下頸椎病可不好,無良的學校~爲什麼不倒閉呢?

“抱怨完了沒?”氣淡神閒的林音問每天向她嘮叨有的沒的一大推廢話的藍惜。

“呃。。。”藍惜眨巴着彎起的月牙眼,識相地閉上嘴,把臉埋在她的頸間,貪婪地呼吸她的味道。

林音擁緊她說:“不讀書我們還能自拍是麼?我們該學會知足的。”可惜每個人都不知足,總想得到更多,這就是慾望。

“我只是說說而已,不然怎麼進臨華呢。”回憶起白天學二胡,晚上開夜車的日子,藍惜就忍不住犯懶,真不容易。

“很久沒聽你拉二胡了,感覺跟人辦婚禮一樣。”林音幸福地勾起嘴角,倒是很歡快的感覺。

“把我安排到普通班級,我都快忘記自己多久沒碰二胡了,下回拉給你聽。”藍惜仰頭迷糊地笑笑,蓬鬆的發糾結在一起,可愛極了。

“好。”林音點頭,“我去拿吉他,空閒了來個合奏,錄下來作紀念,我們自己作詞作曲。”

“咦。。。”藍惜坐直起來,熟練地玩弄着筆,美美地說道:“找我哥錄像,水平不賴哦。”

“聽你的。”什麼時候,林音也會對別人放鬆戒心,似乎,注入太多感情了,自己卻沒察覺,現在,已經放不開了,又多了一個弱點。

“上課,起立!”班長洪亮的聲音促使大家齊刷刷地站起來,向老師鞠躬敬禮。(感覺跟拜祭似的。)

“我C,大喇叭。”藍惜笑聲嘀咕着,林音暗暗戳了她一下,讓她看王靜學,永遠面帶溫和笑意的臉,一巴掌甩上去會不會有變化額?(林音:我說作者你能不能文明點? 作者:斯文敗類,你裝個屁! 林音。。。。。。)

如果王靜學不是鬼靈的話,她是個相當好的老師,她講的課精彩絕倫,沒有普通老師講得無聊透頂,而是像一部漫長的佳片,好評如潮,情節絲絲入扣,很會抓住人的心思,總讓人有繼續看下去的感覺,但是一堂課只有45分鐘的時間,快樂時光過得一般很快,措手不及,還來不及記住就過去了。

下課的時候,宋南妍高高瘦瘦的身子幽靈般地跟在王靜學身後,一副骨架隨時可能一碰就會散得七零八落,原本濃厚的香水味被一股死沉的怪味代替,在墳地或太平間工作的人才知道那是死屍的氣味。

林音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手中還做着別的什麼事,一邊還跟幾個同學聊天,一心兩用,藍惜則不停地伸着懶腰,從瞌睡中醒過來,活動下筋骨,熟悉周圍的狀況,急筆抄書,補回上一堂課的筆記。

臨上課時,林音發了信息給藍楓,“宋南妍最近和王靜學走得很近,小心。”

沒過幾秒,藍楓就回了信息,“你多注意,可能會出事。”

林音草草看完後收起東西,換上別的書,沒有把剛纔的事告訴正在拼命補筆記的藍惜,這種神經大條的人知道了還會去跟蹤,最後,一定會被發現。

三天後 晚上

林音百般無聊地坐在電腦前看一些帖子,挖下有沒有吧友發的小說,無意中點錯一個頁面,進去看到一組照片,是從臨華門口知道食堂廢舊的竹林,常人看了開頭幾張是沒興趣,除非攝影愛好者纔會看下去,林音看是關於校內的帖子,而且竹林那片地方讓她覺得有事發生,所以她一張一張看下去,知道埋葬被挖心人的屍體的地點,她倒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情看下去,接下去的是被掘開的土,成排躺着的屍體,全方面被拍了下來,左胸膛還有特寫,腐蝕得面目全非的衣服裹着不同樣子的屍骨,基本上只有骨架,心臟的地方有明顯的傷痕,整組照片比法醫拍得還詳細,讓人歎服。

她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喂,藍楓,上Q,我有個網址發給你,馬上。”不安地等待,QQ好友裡亮起那個頭像,幾分鐘後,她想象得出正在電腦屏幕前沉思不語的藍楓,俊氣的眉毛靠攏,思考中。

帖子是半個多小時前發的,還沒多少人回帖,帖名是‘秘密,不再是秘密’,發帖人是無題,剛申請的百度帳號,進去空間,空無一物,乾淨得不可思議。

他們手指快速地敲擊着鍵盤,進行着對話。

林音:要舉報嗎?不然等有人看到貼後果不知如何?

藍楓:臨華是國內重點高中之一,關注力極高,在舉報審覈照片還是會流傳出去,估計沒辦法。

林音:竹林根本沒人去了,怎麼有人拍得這麼詳細,他做報告啊。

藍楓:那人是故意發出來的,照片是錄像剪裁出來的,風格,我不是很確定,只是懷疑,從他的拍照方式和手法,我懷疑是宋南妍。

林音:確定嗎?攝影這方面你我不懂,難道她個王靜學走得近是這個原因?

藍楓:不,一定有條件交換或者別的什麼事,宋南妍最近沒什麼不妥吧?

林音:她瘦得很厲害,臉色蒼白,身上味道怪怪的。

藍楓:等我下,我打個電話。

畫面停頓在藍楓打出的最後一句話,林音靠在椅子上等待他的迴應,小休一會兒,很久沒感覺這麼累了,疲倦得快沉迷在夢中了,還以爲自己是機器呢,無堅不摧,壞了還可以修理完整。

好友欄的QQ頭像在是分鐘後跳動了起來。

藍楓:鬼靈還有另一種方法來維持自己的身體形狀,跟沐沐一樣,用人類新鮮的血液。

林音:她用鮮血去換真相曝光,傻了啊。

藍楓:我很難解釋她爲什麼這麼做,你要多觀察他們,我有空儘量去看看。

林音:儘量?這個後果你負責?

藍楓:我也懶得說,反正我有分寸。

林音:好,有事就讓藍惜告訴我,下了。

藍楓:恩,拜。

窩在藍楓旁邊的藍沐,嚥下一口果汁,說了一句:“不是她的血就行,我管誰的血,不新鮮的血喝起來像在喝水銀。”

藍楓不禁露出迷人的牙齒:“喝完你的果汁,刷牙後快去睡,沐沐要聽話。”

藍沐眯起眼睛,可愛地應了一聲,像只小貓蹭着他結實的手臂,柔軟的羊毛衫溫暖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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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華這麼一個巨大的墳墓,挖出的第一批醜陋的寶藏的盜墓者居然不是自己,這讓林音有點不服,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問題是這個事情曝光得太早,她黑沒有把更有趣的事情發覺出來這麼就出事了呢?睡意不斷催眠着林音的神經,黑暗侵襲而來,寂靜無聲,誰站在哪一邊還不一定呢,你說是吧?

翌日

一男一女,走進了竹林,沙沙的踩地聲,細小的談話聲。

一如往常,早讀,上課,下課,上午過得平靜無聊。

午飯過後,食堂的人散得七七八八,幾個身穿白大褂和警服的人擡着擔架進了竹林,校長尾隨其後,表情格外的嚴肅焦急。

屍體裹上白布,陸續被擡出來,學生早已被老師遣散叫回教室,環境優美的學校蒙上一層透明的陰影,僅一個晚上和上午的時間,帖子點擊率迅速上升,大量的媒體記者在校門口堵着,都懷着同一個念頭,臨華作爲國內升學率最高、品行最優秀的學校,被挖出沒有心臟的屍體,第一線的報道絕對有豐富的酬金。(作者:錢錢~)

電影《畫皮》挖心使得人心惶惶,在21世紀,這種事一定流傳得比什麼都快,帖子被一轉再轉,騰訊網、百度、搜狐等網站都出現這件事,洪水般的討論勢不可擋。

上課鈴響後,沒剪教師都沒有老師進來上課,學生們雜碎的談話聲交織成一個大網,罩在他們的上方。

半個小時過去,廣播裡傳來煩亂的雜音,隱隱約約聽見幾個人的討論和爭執聲,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五分多鐘,播音器裡才恢復了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校長的聲音:“現在宣佈一個通告,由於校內職員調整,學生們暫不上課,回校時間另行通知,通知結束,現在請各位班主任回到班內組織學生們回家。”

頓時,本來就不安靜的學生心情又起伏不定,你一言我一語得說了起來,吱吱喳喳得像個菜市場,三姑六婆討價一樣厭惡。

“安靜。”班主任進門重重拍了下講臺,依舊抑制不住逐漸升高的男女混聲。

本該加入討論人羣的藍惜卻沒有說話,她握緊正沉默不語的林音的手,等待她開口講話。

“夠了,別再說了。”林音淡淡說了一句,眼裡的冷漠染上了疲憊。

周圍的人,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十幾個,二十幾個。。。停止了說話,紛紛看着緊抿着嘴巴的林音,眼神黯然下去,涌出明顯的心疼。

班主的班上有一層薄薄的細汗,畢竟自己太年輕了,經驗不足要,管他們太難了,竟然抵不過林音的一句話,呵~太不行了。

他望着這羣學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學校能不能開下去還是個問題,他們的學習怎麼辦?太久的對視使他渾身不安,嘴巴蠕動着:“收拾好書包,回家吧,作業記得寫,回來還要上繳的。”

人羣中還是有不少的嘆息聲,戀戀不捨低頭收掉桌上的東西。

一鬨而散,人都掉大半,有的人還在和班主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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