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說着又回頭看着熊霸天,被布蒙着的雙眼如同示意一般,他和熊霸天都很清楚,人類最需要的東西,無非是地位,金錢,權利,女人……這些在他們眼裡要多少有多少,倒不如答應了這個外族的少年。
關刀在地上一插,熊霸天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道:“好!我答應你,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包括地位,權利,女人!”
韓澈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故作沉思的在原地踱步來踱步去,喉嚨裡嗯了半天,還擺出一股眉頭緊鎖很難決斷的樣子,弄的熊霸天滿臉的不爽快,這傢伙到底在琢磨什麼,肯定是沒好事的。韓澈來來回回了好一會,急的熊霸天都直咬牙,神秘少年倒是還好,所謂眼不見爲淨,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不的東西。終於,韓澈一咬牙一跺腳,似乎從深深的責難中將魂魄收回來的樣子。“這樣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們在事成之後,不再對靈狐氏族有任何侵擾,不得要求靈狐氏族做任何他們不願意的事!就可以了。”
“什麼?”熊霸天和神秘少年都是被這語出驚人的話語給驚呆了,不約而同的望着韓澈,想要確認自己是否聽錯了。正常情況下,要求賞金千兩,良田萬畝也是正常的,就算是要求封侯拜相,美女如雲也不算很過分,哪裡知道韓澈竟然選了這個最爲簡單而且對自己完全沒有好處的要求,要知道,靈狐氏族本來就人少,而且沒有什麼可以壓榨的,就算失去了這個部族的統治,對於有熊氏族來說也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聽完韓澈的回答,小玥原本故意模仿韓澈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駭然之色,實在不敢相信耳中聽到的話語。她不禁呆呆的望着韓澈的背影,原來是那麼的高大。
“怎麼?不願意?”韓澈摸了摸下巴,疑道。
“哈哈。小事一樁。”熊霸天放聲大笑道:“敢問英雄姓名。”
突然被這首領改口稱爲英雄,韓澈感覺渾身不自在,低聲道:“在下姓韓,單名一個澈字。”
“哈哈,原來是韓老弟,你叫我熊霸天就行。靈狐族的事,包在我身上了。”熊霸天又是拍了拍胸脯,一副豪氣沖天的樣子。對於熊霸天的突然轉變,韓澈連適應都來不及,還對自己稱兄道弟,完全沒有啦剛纔那股霸者的風範,這更讓韓澈起疑心,因爲根本不知道他什麼話是真的,什麼話是假的,畢竟他可是毫不猶豫的幹掉了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被他一叫這韓老弟,韓澈不免一窒。
但是既然熊霸天都這麼說了,姑且只能先相信他一次,日後有什麼變故只能再作打算了,最多也只不過是讓狐族的人放棄現在的家園罷了。於是,韓澈假裝賠笑着道:“嘿嘿,既然熊大哥都這麼說了,小弟我當然不敢不信,那我應該怎麼做纔好呢?”
“今天就算了,畢竟大家都疲憊了。窮奇這一番受了重創,即使一年功夫也別想恢復,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這樣吧,你先將你族人召集回來,順便把這裡打掃一下。”神秘少年先行對着熊霸天說道,並且指着滿地的屍體示意熊霸天先要清理這些東西。接着又轉向了韓澈道:“你要做的就是在他們拖住窮奇的時候,給它致命一擊就行了。”
“好吧。”笑着點點頭。韓澈手指在湛清的劍身上輕輕一彈,發出一聲清脆如龍吟的嗡鳴之音。
不過一天時間,熊族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被召集了回來,其中不乏老幼婦孺。戰場也在一個時辰之內被打掃乾淨了,而且應了小玥的要求,死在法陣之中的狐族人以狐族特有的喪葬之禮安葬了。熊烈將軍也受到了風光大藏,以等同於七玄王朝的國之禮,喪葬之席擺設了一天一夜,這一天,熊霸天破天荒的望着熊烈的屍首,眼神之中露出的滿是悲傷和不忍。韓澈和小玥祭拜完狐族的烈士,也都到了這番葬禮上,看到熊霸天的表情,韓澈頗爲不解,當時熊烈死的時候,熊霸天的那種默然依舊迴盪在韓澈腦中,揮之不去,或許熊霸天是真的爲之傷心,或許這不過是帝王博取民心的手段,又有誰知道呢?
回到被安排的帳中,韓澈已經感覺到身心俱疲,希望早早的能夠睡個好覺,也不知道熊霸天按得什麼心,竟然將小玥安排在和韓澈同一個帳篷,理由還是無厘頭的軍帳不夠,還望聖女和韓老弟見諒,這又是什麼狗屁理由。
“韓大哥……”小玥滿臉緋紅的望着韓澈,不化妝也很俏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澀。
“嗯?”韓澈坐在案几旁,手中還握着那捲殘卷,聽到小玥的話,低嗯了一聲。
小玥站在韓澈身後,微微抿了抿紅脣,似乎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習慣性的動作再次出現在她的身上,雙手緊握在胸前,像似要擋住什麼一般,這就是極度不自信的表現。“那個……那個……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終於憋了一口氣將心中的話支支吾吾全部吐露出來之後,小玥的臉上早已火燒雲一般的通紅一片,雖然極力的克服自己的情緒,但是每當目光瞟過這個外族少那棱角有致的臉龐後,心中強行築起的防線,總是會迅速瓦解,如此反覆幾次,小玥都不敢和韓澈說太多的話了,生怕話被卡在喉嚨中吐不出來。
目光在韓澈的臉頰上再次不經意掃過,小玥清澈眼眸微微亮了許多,經歷了一年的分別,韓澈的身軀無疑挺拔了許多,而起背影在她心目中是那麼的高大,臉頰棱角分明,清秀帥氣,也因爲這一年的時間多了一份滄桑,堅毅。不過這種想法大概只是存在小玥一個人的腦海之中吧,向韓澈這種長相老實吧唧的年輕人,在七玄王朝的集市上一抓一大把,如果把韓澈仍在人羣中,發誓是將一粒米扔進米缸中是一樣的道理,主要是小玥還沒有見過那些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的帥哥美男,所以纔會萌生這種想法的吧。
感覺到小玥柔和的目光,韓澈微微縮了下脖子,才放下手中的殘卷,轉過臉來與小玥面對面的來了個眼神交流,韓澈突然的舉動,嚇得小玥急忙扭過纖細的玉頸,不敢再看韓澈的臉。“嘿嘿,我說過要保護你的,怎麼會食言呢,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夠錯過?而且等這些事平息了我還要回去的,到時候只有有熊不再騷擾你們,我才能夠真正的放心呢。”
韓澈的微笑像似要鑽進小玥的心臟一樣,慌亂之下,小玥緊緊的抓了一下衣領。“韓韓韓韓大哥……我先休息了!”說完,急匆匆的跑進了屏風後面,由於情急之下還被什麼絆到了差點摔跤。
“嘿嘿,都說了,不是韓韓韓韓大哥。”韓澈苦笑了一聲,望着小玥嬌俏可人的背影,心中不免會有一絲激盪,畢竟他也是個男子,小玥又算得上是萬中無一的美女,即使在七玄王朝也不見得能夠找得到如小玥般美麗的女子,就算是找到了,也不會有她那般的靈動可愛。至於熊霸天的用心,韓澈不用想也知道,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帳中走出去,清醒一下頭腦。
走出帳篷之後,韓澈略微沉吟,望着藍的發黑的星空,不免有些惆悵。自從他來到這蠻荒之地後,便再也沒有機會好好的欣賞過這美麗的星空過,在山洞之中一關便是一年,透過天井,看到的不過是像掉入了井底的青蛙看到的場景一樣,無法領略到這星漢燦爛,吞吐萬象。從山洞中脫出有捲入了靈狐族的內戰,之後又是窮奇,再是有熊,接連着六天連個好覺都沒有睡過,也不知道這次的出行是否是對的,也許真的像四爺說的,娶個媳婦,兒孫滿堂就是最好的幸福了。
微微嘆了口氣,四下掃視了一番,這有熊氏族其實本質與靈狐氏族相差並不大,也是一番樸素的民風,家家燈火點點,寨中夜間無人出行,只有幾個巡邏的衛兵會偶爾經過,看完之後,韓澈只覺無聊,便又擡頭看起星空來,任由冷風吹過全身,或許那星空之中,會有四爺在上面,用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成長吧。
正入神間,突然一張粗大的手掌,從後面猛然落下,韓澈猝不及防,竟被這張大手使勁的拍着肩上,頓時覺得肩頭生疼。
不過這一次韓澈並沒有感覺到殺氣,也是因此纔沒有躲開。回過頭,竟然是喝的醉醺醺的熊霸天,韓澈不覺一怔,呼吸都是窒了一下,低聲道:“這番夜深了,首領怎麼還在外面。”
“你不是也在外面麼?”這番話從熊霸天口中吐出,韓澈感覺到不可思議,但是也正是這話讓韓澈咋舌,無理由駁回。
“首領有什麼事麼?”韓澈任由熊霸天撐在他的肩上,低聲道。
熊霸天醉醺醺的放開韓澈的肩膀,向前踉蹌的走了兩步,才笑道:“今晚的天,真是……真是好看,好看……”
韓澈聽完之後,心中更是感到詫異,這話真心不像是會從熊霸天這個粗人口中說出的,況且他還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今天竟然賞起了星空來,說起來這三大五粗的熊人賞起星空來,那副樣子還頗令人好笑的。“首領怎麼突然有興致賞起天空來了?”
熊霸天似乎沒有聽到韓澈的話,臉上滿是憂傷,卻是喃喃的道:“熊烈,我的好兄弟,一路好走!”
韓澈滿臉狐疑的望着熊霸天的表情,“他怎麼突然這麼說?明明是自己害死的熊烈,而且害死熊烈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怎麼突然憂傷起來了?難道是做給我看的?可是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假的?到底怎麼回事?”韓澈心中嘀咕着,便問道:“這熊烈將軍可是首領的拜把子兄弟?”
聽到韓澈的話語,熊霸天愣了一會。臉上的表情也是瞬息萬變,從憂傷到驚異,再到沉思回憶,過了良久才低聲道:“說起來,這拜把子也有十年了吧,熊烈他可是我的第一愛將啊……唯心不易……唯心不易!”
唯心不易這四個字是熊霸天最後說的,說完便自顧自的走開了。韓澈依舊是愣在那裡,或許是酒後吐真言吧,一向是三大五粗,冷酷無情的熊霸天,這晚上也同詩人了一般,還說出了唯心不易這樣的話語。“唯心不易……唯心不易……”韓澈低低的唸了幾遍,也許這句話便是對霸者最好的寫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