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紅花蝰之故,九天盟的人快速退出魔妖界,而新的補濟則是應有盡有。一應俱全後,又向靈妖界的太陰山脈出發。
令人不解的是,四派中唯有真武殿一派,人員沒有任何變動,而另三派的神意境弟子,換了近半數。
譬如,九天宮的爲首之人陶蠡,由端木潛接替,除了韓冰外,其餘幾位重要的神意境弟子,皆隨陶蠡回赤城山。
如此變動後,真武殿一派的實力,就屬最弱小的了。因此,龔伯符也嚴令衆位師弟,務要順勢而爲,切莫逆流而上。
在去靈妖界的路上,四派弟子亦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七天前,曦和殿與軒轅殿的一場大戰。這場在冰原上展開的火拼,雙方各有兩位元丹境大真人陣亡,神意境與凝元境的弟子損失近百人。
眼下,整個鴻蒙北方,處於戰爭狀態,隨時有可能發生兩大巨派傾巢相鬥的局面。
獨孤陽明也已經想通了,爲什麼九天宮仍要繼續“尋找”太古兇獸的蹤跡。對九天宮的這一招坐山觀虎鬥,甚是佩服,因爲九天宮有一個讓乾坤宮與神龍宮都無話可說的藉口。
面對如此無賴的事情,獨孤陽明也只能是聽之任之。反正,一路上有額外補濟外,關鍵是進入靈妖界後,任何個人所得均歸己有,不再上交宗門。漫長的一個月,是在無數的奔波中度過,對於人族的修行一事,卻也非宜事。再加之,當知道與自己同一屆的人,有人只用五年時間就進境至神意境,每一想起這事,心裡都不是個滋味。
別人不知道如何想法,獨孤陽明可是眼巴巴的望着回不周山。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發下重誓,以後,絕不會參與這種歷練了。
白雲蒼狗,浮芸衆生。悠悠間,二十九天時間已過。
在這段與妖獸爲舞的日子裡,獨孤陽明的收入極是樂觀,根據自己的判斷,至少達到了兩顆藍晶珠的收入。這一收入,在四派的凝元境弟子中,無人能出其右,但與四派的所有神意境弟子相比,又大概差了兩顆藍晶珠。這也反應出,無論一位修士多逆天,但人族修士的境界差別,永遠是一條不可逾越的天塹。
在靈妖界的歷練,又可說成是端木潛與獨孤陽明二人的“爭霸”。一路上,二人鬥智鬥勇,各有“勝負”,爲此一行增添了不少樂趣。
第三十天,四派弟子退出靈妖界時,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祝融殿的弟子與混沌殿的弟子爭執起來,兩人一爭執,各邊的人立刻圍了過來。
獨孤陽明看着這一幕,只是樂呵呵的發笑,擺出一幅遠觀而不可近玩的架勢,蔑視的看着這兩派的弟子。
居正奇與上官滄海悄悄的遛了過去,不一會,二人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
“師兄,這氣氛不太對勁哇!”上官滄海低聲說,“一路上,也沒發現有什麼互相爭靈材的事,怎麼這一出了靈妖界,祝融殿的弟子就指責說,混沌殿的弟子偷了他的一棵五品靈草。”
“我也覺得有些失常!”居正奇說道,“就算是一棵五品靈草,至於兩派弟子如此爭執?”
“不要在背後議論!”龔伯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招手聚集了其他同門弟子,吩咐道:“接下來,我與蕭師妹將去一趟赤城山。你們就由敖師弟與甘師妹帶回宗門。大家可要清楚了,現在是多事之秋,定要按照宗門的安排行事。近些時間裡,能不下山就不下山。”
話說完時,看着獨孤陽明奇怪的表情,又笑着說:“九天宮的賞賜,我會與蕭師妹替你們帶回。這一份,定是少不了你們的。”
真武殿的弟子,很快就回了不周山。至於那二派的爭執,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
五天後。
流沙界,勝州,鄄城,太白樓。
晌午的日光,異常耀眼,走在大街上,頓覺天地間的熱流凝聚,令人身心疲倦。
但在這古老的太白樓裡,卻是清幽涼爽,極是怡人。
一位光頭大胖子,獨坐一桌,悠哉悠哉的賞食着山珍海味。嘴裡不時念叨着:“唉!陽明師兄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來,
我可是有重要的信息告訴他。我這條消息的價值,可是能換到幾顆四品靈丹,也說不定。”
而就在此時,一位身着藍衫的少年走進太白樓,放眼一看,客坐滿滿。便信步來到這光頭胖子的桌子前,不吭聲,直接坐了下來。
未等閭丘樂語說話,他卻搶先道:“想必,閣下就是真武殿的閭丘樂語了!你這位閭丘家長支一脈的弟子,在真武殿落腳,多少有些與身份不符的感覺。怎麼樣,介意我坐在這兒吃杯酒麼?”
“十分介意!”閭丘樂語很乾脆的回說,“我與尊家從未謀面,尊家卻將我的身份來歷說的清清楚楚,不知尊家是敵還是友?”
藍衫少年答非所問的道:“你與獨孤陽明的關係非常好,對不對?他這一次跟隨九天宮歷練,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凝元境的弟子中,無人能出其右。”
閭丘樂語一挑眉,大聲問:“你究竟是什麼人?何不報上師承門派?”
藍衫少年哈哈大笑,搖頭道:“要是獨孤陽明,或許已經猜出我的身份了!”
“你是九天宮的弟子?”閭丘樂語不假思索的回道。這事,對他來說,經此一點撥,也不難猜。因爲他很快就想到了神農界的哪座靈陣裡,獨孤陽明猜測哪人身份的事。
藍衫少年一豎大拇指,點頭道:“沒想到,真武殿新晉的這一批弟子,確實有料。要是你們這一批的弟子全都上位,真武殿的內在實力,又將得到空前的提升。”
“這位師兄是專門來點撥我的?”閭丘樂語一改嚴肅的臉色,笑着說:“九天宮的弟子,身份地位何等尊貴,竟肯屈尊降貴,來到這荒野之地。實屬罕見之事。”
藍衫少年道:“不瞞你說,我是來真武殿辦事的。好在,一切都很順利。這不,今日就要起程回宗門了。”
閭丘樂語斟了一杯酒,緩緩推過去,問:“何事?”
藍衫少年也不推辭,端起酒杯便飲,回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你也很快會知道,我倒也沒必要再告訴你了。”
閭丘樂語見此人滴水不漏,也就打消了繼續盤問的念頭,二人暢飲十數杯後。閭丘樂語付了酒菜的靈晶,率先離開。轉過幾條街道後,來到了自己熟悉的一條坊市上。
獨自思忖道:“此人前來,究竟爲何事呢?會不會與那兩大巨派的火拼有關係呢?哎呀,太可惜了。我爲什麼趁着這段時間,偷偷回了趟家呢?要是不回家,或許知道的更多些,也不一定呢。”
想至此處,臉上卻又露出滿意的笑容,因爲他此次回家,將爺爺與爹孃安排在了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並給足了靈晶。因此,他已經解除了自己的後顧之憂,剩下的就是全力以赴,提升自己的修爲。待時機成熟時,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一個人正漫無目的的閒晃時,看見不遠處的地攤上蹲着一人,正在那裡討價還價,嘴角帶笑,走了過去。
“黃師兄,好久不見呀!”閭丘樂語一臉怪笑的問着,自己也隨意蹲下來,挑起幾棵靈草品鑑。
“咦!胖師弟,你這麼多天去那兒了?我還以爲你與令狐師弟一起去遊玩,把我一人給落下了呢!”黃石手裡握着三株選好的二品靈材,有些不爽的問了起來,“對了!這一個多月來,你有沒有見過令狐師弟?”
閭丘樂語眼神有點迷濛,只是搖了搖頭,朝攤主說道:“這位老哥,你的這些靈材,我全收了!”
攤主一臉黃鬚,摸了下自己的短鬚,故作評估狀,緩緩道:“這可得二百靈晶,不能再少了!”
“成交!”
閭丘樂語收起靈材,與黃石一同離開,走至人少處時,壓低聲音問:“黃師兄,宗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黃石沉吟一聲,道:“對宗門來說,也不算是什麼事!要不是有一個陽明師弟,這事的嚴重程度,可能就類似於不周山上死了只耗子一樣。”
“哪這件小事,是什麼事呢?莫非與令狐師兄有關?”
“是啊……!”黃石擡頭看了看天色,淡然的說道:“令狐師弟已經消失一個多月了!這本來沒什麼的!但關鍵的
是,跟他差不多時間一起消失的,還有一個景金蓮師妹。問題就出在這兒。令狐師弟消失,宗門中誰會當件事?但這個景師妹,可就不一樣了。她背後有個顯赫的鄄城世家,宗門還有個元丹境巔峰的親爺爺,還有一個元丹境巔峰的師父。
奇怪的是,宗門上下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緊張找人的意思,至於景家本家,竟到了景家家主出資僱人找人的地步。
要不是徐師兄、朱師兄他們負責,多次組織人手去找,這事真就沒人管了。
以我看,宗門上下,只有一個人心情最沉重,也只有他不知疲倦的去各界尋找。
胖師弟,老是說,我們六人中,除了陽明師弟,就屬你最聰明。你有什麼發現麼?”
閭丘樂語哈哈一笑,解釋道:“景家的表現,十分正常。師兄要是不理解,想想我的身份,就知道了。至於宗門的意思,也確實叫人難以琢磨。特別是茹薇真人,怎麼不親自組織人手找尋呢?
而且,我也發現,宗門也根本沒確定二人是否一起消失,對不對?”
黃石點點頭,道:“你確實厲害些!這話,你沒猜錯。要不是實在找不到景家大小姐,徐師兄他們也不會將此二人聯繫在一起了的。現在,東南五界已經找過三次了,毫無結果。這事,要是陽明師弟知道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鬧。”
閭丘樂語“喀喀”幾聲乾笑,搖頭道:“陽明師兄纔不管這事呢!你以爲他像令狐師兄一樣,動不動就哭天嗆地的?不過呢,要想找到這二人,或許真得陽明師兄出馬才行的。畢竟,他對令狐師兄的脾性最是瞭解。可是,令狐師兄真與景師姐是一起消失的?這事,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朱師兄也這麼說的!”黃石說,“朱師兄分析認爲,以令狐師兄的實力,不足以與景師妹遠走他鄉。更重要的是,景師妹是一直跟隨宗門征伐海陽界的,令狐師弟至多是自己去歷練一番,尋找些靈材。他們真能哪麼巧的碰到一起?”
二人一路說時,已走出鄄城,步入了通往鍾橋的大道。
閭丘樂語眼亮,沉聲道:“前面的哪人,不是龔英逸師兄麼?這麼說來,陽明師兄等人,已經回山了呢。”
黃石點頭應稱,二人快速追上。
閭丘樂語大聲叫道:“龔師兄,你們回來啦!”
龔英逸聽見有人叫,放緩腳步,等與二人並肩後,道:“原來是二位師弟!是的,總算是結束歷練了!這次回來,得好好休息、休息。”忽有所悟似的說,“陽明師弟他們,應該已經回山三個時辰左右了。我順道回了趟老宅,這纔回山晚了。”
黃石呵呵一笑,問:“龔師兄,聽說,這一次,陽明師弟大出風頭,是別人吹噓的,還是……!”
“哈哈……!”龔英逸搖了搖頭,嘆息道:“實至名歸!”遂是先簡單講說了擊殺妖獸與抓紅花蝰蛇的事後,重點說道去靈妖界的事。
原來,進入靈妖界後,端木潛有意刁難獨孤陽明,但獨孤陽明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二人你來我往的,漸漸的就鉚上勁了,開始打賭起來。其中,獨孤陽明輸的最慘的一次,直接輸掉了一顆雙結妖丹。但贏到的也不耐,是九天宮中也只有端木潛這一實力水準的弟子,才能得到的高階靈丹。
簡述後,龔英逸嘆息道:“據我爹說,這一次,陽明師弟輸了面子,但卻贏了裡子。他贏到的靈丹,其難得程度更勝妖丹。特別是對修爲在神意巔峰以下的修士來說,哪些靈丹妙藥,其價值簡直不可估量。想必,等回山,陽明師弟的道行又會突飛猛進了。”
閭丘樂語若有所思的問:“龔師兄,據你所說,陽明師兄已經將策雷屠仙術,修煉至大圓滿的奔雷境?”
龔英逸點頭道:“是啊!我親眼所見!”
黃石與閭丘樂語二人面面相覷,黃石一陣怪笑,惹得龔英逸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
乘仙艦來至不周山腳下,龔英逸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問道:“二位師弟,宗門中是不是有人不見了?”
黃石意味深長的說:“人,可有可無,事,也是一樣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