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界,定州。
定州,是流沙界中最最貧瘠的地方,故而又被世人稱之爲窮州。
時下,正值新一年正月的時節,本是一年好風光的開始,但整個州內仍是死寂沉沉,不見任何新氣象。偶爾出現的人影,或衣衫襤褸,或身體欠恙,很難看到一個充滿生氣的人。
一位二十二、三左右的俊青年,出現在一片亂葬崗上,目光如矩,不停的搜尋着什麼。良久,御扇飛行,來至一座石墓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個禮,口中唸唸有詞道:“這就是一個五歲的男孩,爲自己的父母堆砌成的墳墓?五歲時,就有如此驚人之舉,怪不得現在已成了鴻蒙中的風雲人物。二哥,可真是個驚世奇絕之才。”
佇立一刻後,神態恭敬的離開此地,向林外走去。要說在這地方賞風景,也明顯不可能,所以,他的腳步很快。
這片林外,有道寬溪,是本地人生活取用的水源地。在這道溪邊上,疏疏落落的散存着七八個村莊,其中一個村莊內,有一處甚爲惹眼的大宅。看上去,這大宅如鶴立雞羣,是如此的顯眼有氣勢。
青年輕聲道:“想必,那就是二哥口中提到過的本地大戶莫家吧!”
順着溪流往前行走十里地,來到一座小村莊外,這座小村莊明顯是這些村莊中最小的一個了。村外的一顆千年古柳下,有三個十歲左右的孩童正自玩耍。其中有兩位,面相有幾分相似。
青年微一動容,道:“莫非,這就是二哥的堂兄獨孤陽銘的雙胞胎兒子?按年齡算,這位堂兄長我們十歲,兒子這般大小,也很正常了。”
三個孩子玩的興起,突見有人來,其中一位最活潑的少年,似乎膽子也最大,見有陌生人來,便上前搭話:“這位大哥哥,您是外地人麼?”
青年點點頭。這位少年又道:“我們這裡很窮的,什麼都沒有!您可千萬別殺人害命!因爲就算您殺了他們,他們身上也沒值錢的東西。”說時,又只顧着玩去了。
青年卻指着兩位少年,問道:“你們兩個,是獨孤家的人?”
剛纔說話的哪少年回道:“只有我是,他纔不是呢!他是我小姑的兒子!另外這個大臉的,是我們村子虎家的人,大我們兩歲。我們可是很好的朋友哦!”
青年內心一怔,忖:“二哥說過,堂姐獨孤陽敏僅大他兩歲,何以她的兒子也已經十歲了!”不由的嘆息道:“我們這些來自鴻蒙人族最低層的勞苦之人,爲了生計,唉!”
遂是又問道:“哪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剛纔哪少年大聲回道:“我叫獨孤陽!”跟他長的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慢聲道:“我叫獨孤明!”另一位方臉大額的少年道:“我叫虎王!”
哪位叫獨孤陽的少年又道:“我表弟本姓汪,但我那姑爹是個酒鬼,被他這個兒子嫌棄不要了,所以就跟了我小姑的姓,也就是我們獨孤家的姓。大哥哥,您知道我們爲什麼這麼起名字麼?”
青年搖了搖頭!
少年獨孤陽道:“這是因爲我小叔叔獨孤陽明啊!在我小叔叔五歲那年,我爹與我小姑就把他給氣走了!小叔叔本來是在給大爺爺、大`奶奶守孝的,但是兩年後,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現在,我姑爹是個酒鬼,我娘因生我而死,所以,我爹與姑姑都認爲,這是他們的報應。
本來,我與表弟不叫這名的,當我倆知道小叔叔的事情後,自己給自己改了的。”
青年露出一絲微笑,內心嘆息道:“獨孤家的人,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都如此相像。”遂是說道:“哪你爹獨孤陽銘大哥呢?”
一直很少說話的獨孤明,驚奇的問:“咦!大哥哥,您怎麼知道我舅舅的名字呢?”
少年虎王低聲道:“你倆可要注意了,這人可能是個壞人!”
青年又道:“我是你小舅的結拜義弟令狐旭正,我有事求見陽銘兄長!”
“騙人!”獨孤陽大聲道:“我小叔叔故去多年,您怎麼會是他的結拜義弟?哼!虎哥說的對,您肯定是個壞人!”
令狐旭正這才發現,就算現在的獨孤陽明是鴻蒙中叱吒風雲的人物,但對於這些鄉野常人來說,也無法知道的了。想當年,我與三位兄長何常不是如此。想了想,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認識獨孤陽明的信物,道:“我保證自己是個好人!只是……!”
話未說完,村裡走出一個頭發蓬亂的中年人,粗布衫倒是被洗的乾淨,只見他念念有詞,不停的嘮叨着,細聽下,好像一直在自我譴責、咒罵,說些善惡有報的話。
獨孤陽順手一指,道:“他就是我爹!”
令狐旭正一個閃身,攔在這中年人面前,恭聲道:“小弟令狐旭正,拜見陽銘兄長!”中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令狐旭正又大聲說道:“獨孤陽明還活着!”
哪中年如觸電一般,猛的一轉身,向頭野獸一樣衝過來,緊緊抓住令狐旭正的雙肩。這樣換做平常人,定會覺得身體疼痛難忍,但對於神意境修爲的令狐旭正來說,毫無感覺,至多,將衣服抓髒了而已。
中年人發狂般的說道:“你再說一遍!我小弟他在那裡,帶我去見他,我要把他帶回來,給他找個媳婦,給我們獨孤家承繼香火。”
令狐旭正輕輕掙開,取出一枚三品靈丹,乘中年人張嘴之際,準確的打入口內。靈丹一經入肚,中年人立馬安靜下來,人也漸漸恢復如常。
這才說道:“我是獨孤陽明的結拜義弟令狐旭正,我們一起結拜的,還有大哥東方正陽,三哥南宮明旭,我是最小的一個。二哥因有要事在身,離不開,故而讓我前來看望獨孤家的人。”令狐旭正跟隨獨孤陽明多年,也不再顯得那麼迂了,心眼漸漸活起來,這一句託詞用的甚妙!
恢復了正常人的獨孤陽銘,似乎很懂理數,先是輕微的點點頭,才道:“家中貧寒,若是英雄不棄,請先到家中喝口淡茶。若英雄真有我二弟的消息,望告知詳情,
老夫感激不盡!”又回頭招呼三個孩子,一起回家。
獨孤家,世世代代都是窮苦人,這點,真武殿自然早就在掌握之中。令狐旭正看着眼前的小草屋,與唯一的一間草坯房,嘆息道:“二哥,最起碼還有個家。我連這點都沒有。”
進入簡陋的院子內,一股燻人的酒味撲來,一個喝的大醉的中年人,斜躺在一張竹牀上,嘴巴還不時的咂吧幾下。懷中抱着個酒葫蘆,好像自己的心肝一樣。
獨孤明討厭的看了一眼,也就跟着進了那唯一一間草坯屋。
獨孤陽銘極小心的沏了壺農家茶,用一個竹杯給令狐旭正倒滿,才問道:“我父母尚健在,他二老與我小妹一起去給莫家做點短工,掙點餬口的飯。哪,這位小英雄,我二弟現在何處?過得可好?這麼多年來,不知受了多少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只要他肯回家,我寧願做牛做馬!”
令狐旭正微微一笑,反問道:“兄長,你們真沒聽起過一位叫獨孤陽明的人,如何了得的事?”
獨孤陽銘嘆息道:“前不久,我小妹在莫家幹活時,就聽到過這件事,說是真武殿出了一個叫獨孤陽明的後起之秀,在聖妖界力壓三宮,成爲盟主。至於其它的,就不知道了。天下重名重姓的人,何其多!雖說我們是鄉野俗人,但好歹還知道流沙界的真武殿。這種萬年巨派,二弟怎麼可能有機會進入呢。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令狐旭正“哈哈”大笑,道:“他正是我義兄,兄長您的堂弟!二哥爲人,性情淡漠,對於親情一道,也是隨遇而安。這麼多年來,雖說他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仇怨,但從來沒想着回來看看。因爲他了無牽掛,這大概也是你們獨孤家的遺傳吧。想必,兄長定是瞭解的了。”
令狐旭正見沒有迴應,又道:“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請求兄長,另外,還有一件事,是臨時想起來的,也需要與兄長相商!”
仍不見迴應,正自納悶時,獨孤陽道:“大哥哥,我爹急火攻心了,您快救救他!”
令狐旭正這才發現,獨孤陽銘兩眼呆滯,身體僵直,手中扇子一揮,一道靈力撫起全身要穴。片刻後,獨孤陽銘緩緩醒轉,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小英雄,您是不是弄錯了?”
令狐旭正暗自自責,怪自己考慮不周,沒帶一樣信物前來,思忖後,取出一塊玉牌,交給獨孤陽銘。獨孤陽銘不識得幾個字,但看到這塊玉牌後,卻是身子一怔,道:“這個玉牌我倒是見過!”
令狐旭正也是一詫異,忙問道:“兄長,您什麼時候見到的?”
獨孤陽銘回憶了一會,道:“差不多十年前的六月,來過二人,腰間也懸此玉牌;五年前,又來過兩人,也有同樣的玉牌。”
“他們來幹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記得,他們像是遊客,隨意的走着!但是,五年前的二人,我們擦肩後,我剛一回頭,他們就不見人了。”
令狐旭正暗自道:“十年前,正好是我與二哥拜入真武殿門下。果然如二哥所料,宗門定會追查每一個新晉弟子的來歷。可是,五年前,他們前來,又爲何事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法,遂是道:“上面刻有兩個字‘真武’,這是我們真武殿內門弟子的牌符。沒有人敢冒充的。”又說了幾件獨孤陽明的事後,獨孤陽銘終於開始相信此事。
隨後,令狐旭正詢問了一番獨孤家的情形,及有沒有怪異的家傳之事,結果是:沒有。這麼個普通的農家,能有什麼特異的事情呢。
獨孤陽銘看着令狐旭正,不解的道:“你在查我二弟?你這是……!”
令狐旭正忙解釋道:“兄長千萬別誤會!”遂是將獨孤陽明身上發生的兩次怪象,一一相告。
獨孤陽銘臉色肅然,道:“獨孤家,長久以來,多數時間是一脈單傳,偶爾是兩脈同傳。從沒聽起祖上說起過這種事情,我們身上也沒發生過這種怪異之事。或許,正如你所預料,可能是二弟年幼之時,誤食了什麼東西,也說不定。”
又問:“二弟的身體,還好吧?”
“非常好!要說二哥的身體不好,那這世上的人,差不多都是病秧子了。”令狐旭正沉吟一段時間後,道:“兄長,眼下,真武殿又在招納新晉弟子。我想將二位侄兒帶回不周山,讓他們也拜在真武殿門下。您看如何?”
獨孤陽銘手捧的茶杯,突然掉在地上,緩緩扭過脖子,問:“你真的是真武殿的人?”
令狐旭正納悶道:“你們獨孤家的人,怎麼都這樣子!說了半天,兄長還是不相信我呀!”
獨孤陽銘一笑,道:“獨孤家是普通人家,從來不敢想這些事。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更難以相信。”又朝兩位孩子道:“你們兩個小鬼,一個整天嚷嚷着要小叔叔,一個整天嚷嚷着要小舅舅。現在,有機會見到了,想不想去?”
獨孤明搶先道:“想!”
獨孤陽卻道:“把虎哥也帶上!”
令狐旭正看了一眼虎王,問:“小兄弟,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嘛?你願不願意去?”
虎王回道:“我不願意,我要照顧我奶奶!”說時,就往外跑。獨孤陽眼快,一把拿住他,道:“虎哥,彆着急!要是你想去,就讓我爹與小姑照顧虎奶奶,要是我爹不同意,我也不去。哼!等我小叔回家來時,我再讓他教我們!”
令狐旭正一陣莫名的感動,十年前與二哥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眼眶不由得一熱,心中微一酸,點頭道:“好!難得你們如此有孝心,我再帶你們走之前,定會妥善安置你奶奶的,你看如何?”
獨孤陽銘也道:“虎子,你要是誠心去真武殿,虎大嬸自然有我來照顧!這事,你就放心!”
虎王這位少年,性子極倔,而他與奶奶現在的生活,就多虧了獨孤陽銘的照顧,經獨孤陽銘這麼一說,也開始同意起來,只是微微一點頭。
獨孤陽銘又道:“小英雄
,既然如此,要不,您今天晚上歇息一宿。待我爹孃與小妹回來後,做點小菜,也讓我稍敬地主之宜。要不然,這事讓我二弟知道了,他又會不高興的。以前,都是我不好!”
令狐旭正也覺得妥當,遂是道:“也好,就依兄長之言!但是,兄長別把我當成什麼公子少爺!現在,還有點時間,兄長對此地熟識,不妨帶我去找找二哥曾經的蹤跡,或許會有所發現呢!”
獨孤陽銘點點頭,隨同三個孩子一起前往,尋找的方向就是從獨孤家到亂葬崗。一路尋來,也沒任何發現。來到獨孤陽明父母的墳前時,獨孤陽銘恫然淚下,令狐旭正也一陣黯然。
獨孤陽輕輕的捅了二人一下,順手一指,只見離此不遠的一塊石碑上,正坐着一人,手拿酒葫蘆慢慢的品嚐。
令狐旭正失聲叫道:“居師弟?”
居正奇沒有回答,獨孤明又往另外一邊一指,虎王也往一個方向一指,令狐旭正驚訝的叫道:“龔師兄、朱師兄、鄭師兄?你們也來了?”
龔伯符微一點頭,道:“我們也和師弟一樣,是前來追查陽明師弟的那種異象,可能是由什麼引起的。結果,也和師弟追查的一樣,什麼也沒發現。我們還有一個目的,不過,也可能與師弟想到一塊兒去了。”
獨孤陽銘看着朱鴻,輕聲道:“哪個人,五年前就來過一次!”
令狐旭正醒悟道:“原來,宗門早就關注獨孤家了!哪,我二哥的外甥與侄子,是不是也早在宗門的考查中?”
朱鴻道:“正是如此!此次前來,我們就是要接他們二人,前往不周山的!”
獨孤陽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什麼身份,遂是大聲道:“還有我虎哥!要是你們不要我虎哥,我也不去!我等我小叔叔教我!”
龔伯符微笑着說:“如果你與你表弟前往,將不需要參加真武海選,就可獲得兩個名額。若是他去,你們三人都要參與真武海選,能不能通過可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這點,……!”
三個齊唰唰的高亮的童聲回道:“我們願意!”
鄭鈞朗聲一笑,問:“爲何呀?”
獨孤陽一仰脖子,道:“剛纔這位大哥哥說了,我小叔是參加海選勝出的。我是獨孤家的人,也是小叔的親侄兒,小叔能做的事,我也能。”
朱鴻爲人嚴肅,也是微之一笑,道:“獨孤家的人,可真是像,簡直像到了骨子裡去了!”
獨孤陽銘淡然一笑,低聲道:“都是一個根上傳下來的,能差到哪裡去呢!”
龔伯符上前,取出一個低階如意法器、一帛卷、一個布包,交給獨孤陽銘,沉聲道:“這是經本派掌教真人同意,可外傳的修煉法訣,只有你與令妹夫婦可以修煉,其他人還是別給了。如意法器中的東西,當你用布包裡的靈晶修煉至煉氣境中階時,就可以打開取出。
今天,我們就要帶他們二人走,你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麼?”
獨孤陽銘接過東西,習慣性的掂量了一下,道:“要是真人肯同意的話,把虎子也帶上吧!虎大哥與虎大嫂走的早,一直以來,祖孫相依爲命,過的不易。要是能得到這寶貴的仙緣,另有一番造化,虎大哥夫婦也會含笑九泉了。”
龔伯符問:“你也願意讓兒子與外甥參加真武海選?一旦參加海選,除非自己勝出,否則沒任何保證可言!要是他二人不參加海選,按照宗門的規矩,以陽明師弟的功勞,他二人是可以直接獲得名額的。”
獨孤陽道:“虎哥不去,我們就不去!哼!”說時,抓緊了虎王的右臂,其實,又怕虎王跑了。
龔、朱、鄭三人一陣嘀咕後,龔伯符道:“既然如此,三人都將參與真武海選!若是沒通過,我們會安然送回!告辭!”稍頓後,又道:“我看,就由二位師弟將他們三人帶回鄄城好了!”言畢,三位同門師兄率先御劍離開。
令狐旭正快步上前,取出一顆綠晶珠,一顆藍晶珠,三瓶靈丹,交給獨孤陽銘,低聲道:“兄長,以小弟愚見,在兄長未到煉氣境高階之前,還是謹慎點的好。到凝元境後,想來不會有多少麻煩了。請您抽點時間,好好修葺一番伯父伯母的墓地,再將我二哥曾經住過的地方,也翻新一下。若以後有機會,我還會給您送靈晶等物來的。”
獨孤陽銘一生窮苦,看着琉璃靈轉的晶珠,兩眼無光,緩緩道:“令狐兄弟,這……,太珍貴了。我聽說,我們定州最大的一戶人家,家存靈晶不過千餘顆。這……!”
居正奇湊過來,道:“老兄長,您是不知道,我哪個獨孤師兄,可是連整個靈晶礦都給搬走了的人。別說這種很次的綠晶珠與藍晶珠了,就是紫晶珠他都有不少的。”嚥了口唾沫,又道:“既然令狐師兄如此慷慨,我也不能落下,要不然,有人要說我壞話了。”說時,亦拿出兩樣的晶珠,交給獨孤陽銘。
獨孤陽銘道:“你們真的是真武殿的人?”
居正奇驚聲道:“你還不相信?你們獨孤家的人,怎麼都這樣子的!”令狐旭正笑而不語,因爲他已經領教過了。
獨孤陽銘又道:“二弟有那麼多財物,那有沒有給我娶弟妹,生侄子?我們獨孤家的家訓,就是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事,他可絕對不能馬虎的。”
令狐旭正與居正奇放聲大笑,臨走時,居正奇說道:“老哥哥,您就放心,這話我一定帶到!”
二人攜起三個小孩,御空而去。居正奇背的是獨孤陽,獨孤陽忽然笑了起來,朗聲道:“這位大哥哥,你的頭怎麼這麼小!”
“小鬼,你再說我頭小,小心我把你丟地上去!”
獨孤陽銘目送衆人離去,回過神來,略一思忖,將所有的東西貼身帶上,若無其事的回家。他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如何保護這些財物,一路上,又念念叨叨的說着:“小弟還活着!”偶爾路過的鄉人,還調侃他幾句,把他又當成了平日裡神智不清的哪個獨孤陽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