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元始妖典

獨孤陽明走出天硩殿後,徑直向左走去,至一岔路口處。岔路口,呈直角勢,一條斜向上,一條斜向下。稍微停留後,朝向上的那條走去。一路走來,整個人心事重重,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麼。

來至獸王大殿的門口時,聽見有人在裡面逗寵物玩。故意輕哼一聲後,才掀開珠簾,輕輕走進去。

“咦!這不是獨孤陽明嘛?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們獸王殿來了?”

“啊?獸王殿,是你們的?嘖嘖,那可了不得!”稍頓後,嚴肅的說道:“今日前來,我有事要諮詢一下獸堂的師兄。我看你應該不是特別在行的,可否請一位師兄出來?”

“獨孤陽明,你也太狂妄了些,如此瞧不起我錢不易?你有什麼好的幼獸,儘管拿出來,我要是瞧不出個所以然,我親自給你叫宿師兄去!”

獨孤陽明“呵呵”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獸籠,指着那顆裂紋漸大、無名的蛋,問道:“錢師兄,你說這是鳥蛋,還是什麼蛋?”

錢不易沉臉看了會,皺眉回道:“這肯定是鳥蛋了!而且,看裂紋的程度,應該快要孵化了!我們這兒,有極好的禽類靈食,你要多少?”

“錢師兄,若是禽類的話,不是頭先出來的麼?這裂紋已經有三天了,還沒動靜呢!”

錢不易“呼”的一下站起來,驚道:“對呀?我怎麼疏忽了呢!”遂是更加仔細的瞧了一會,搖頭道:“這好像是爬行類的獸卵。但具體是什麼,我卻也認不出來。我給你叫宿師兄去!”

後堂一人緩緩說道:“這是一隻龜蛋,在明日午時,會完全破殼而出。錢師弟,給獨孤師弟準備最好的幼獸靈食。”

獨孤陽明一聽此人的聲音,把獸籠收起後,朝錢不易輕聲說道:“原來,哪位矮師兄是你們獸堂的人!”

後堂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獨孤陽明,你少放臭屁!你師兄我姓宿名鵬鵾!再信口胡言亂語,小心我揍你!”

錢不易“嘿嘿”一笑,“獨孤師弟,這是你要的幼獸靈食!請檢點下!”

“怎麼這麼多?不會又訛我吧!”

錢不易肅然道:“這是偏心於你,纔給你準備的。這些,都是你上次託徐師兄買的。今日,你應該還需要一大部分了。”

“你們可真有心!這些,共需多少靈晶?”

“一千!”

獨孤陽明怒罵道:“你們不把我的靈晶折騰光,不舒心是吧?胖子說過,不周山上的修煉之路,都是用靈晶鋪成的。靈晶有多厚,修爲有多高。當初,我以爲哪傢伙胡言亂語,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實事!”極不情願的數了一千靈晶!氣哼哼的轉身就走!

錢不易笑着道:“你賣靈丹,賺取同門那麼多,你怎麼不說?”

“呸!這能一樣麼?我那是低價照顧同門,你們這是高價欺詐同門,簡直罪不可恕!”剛要出門時,又回頭問道:“請問,擎天殿,如何走法?”

“出門,向右走,斜上哪條道的第一座大殿,便是!”

獨孤陽明大聲說了句“多謝!”朝外走去時,忖道:“從天硩殿出來,往左走,斜上,便是獸王殿。從獸王殿出來,往右走,斜上,便是擎天殿。這不是說,根據堂口的重要性擺佈麼!”想至此處,也無心欣賞不周山的美景,直接朝擎天殿走去。

獨孤陽明來至不周山,不像是浪子回家,更像是匆匆過客。對於一路的景物、建築,全然不顧,只顧着趕路了。

來至擎天殿時,已是未時過半。

擎天大殿內,三位女弟子正切切私語,一人無意擡頭一看,大聲說道:“這位師弟,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哼!你們這樣不務正業的人,還配問我嘛?我此次前來,是找你們丹堂主事的長老。你三人也別跟我廢話,快快去請長老出來,我有要事相商。”

一位年齡稍大的少女道:“聽這口氣,看來是獨孤陽明無疑!閔師妹,你去知會一聲仙師兄,就說哪個小混混來了。”

少女無奈的說道:“好吧,禹師姐!”白了一眼這位反穿衣

服的少年,極厭惡的走開。

剩下的二人,又開始若無其事的閒聊起來,獨孤陽明也只是頭看殿頂,一語不發。

未刻,一陣藥香味傳來,循味望去,一位身穿深藍色道袍的美男子,正從後堂走出來。此人正是丹堂首徒宇文逸仙,朝獨孤陽明怒嗔道:“臭小子,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正是煉丹的最佳時間嘛?有什麼屁事,還需要堂中長老相商,虧你說的出口!”

獨孤陽明撫掌大笑,道:“哎呀!仙師兄如此美妙,衆位師姐可真是豔福不淺吶!”未等他人發作,又趕緊補充道:“我今日前來,只是諮詢下,宗門中的何種丹藥,可以在鄄城自由擺賣?”

宇文逸仙淡淡的說道:“你這個臭小子,以後要在口無遮攔,看我怎麼收拾你!至於你說的這事,倒也好說!”回頭朝一女的吩咐道:“禹師妹,把那個丹冊拿給這個臭小子。”

姓禹的少女猛的一甩手,將五頁厚的冊子擲過來,待獨孤陽明接穩後,宇文逸仙又道:“這上面的所有靈丹,是沒有任何限制的。你可以隨意煉製、售賣。只是,若有任何新的創制後,還是得需丹堂驗證、確認後,再定奪。”

獨孤陽明也知道此事重大,真武殿在煉丹一道上,本就弱了另外十一個大派。故而,此事的確不是自己任性鬧着玩的,認真觀看後,問道:“這七種一品靈丹,三種二品靈丹的方訣,總共值多少靈晶?”

禹姓少女冷聲道:“六百!”

獨孤陽明知道人家十分討厭自己,也未多做口舌,付了靈晶後,奪門而走。

禹姓少女看其出門,便說道:“仙師兄,爲何如此縱容此人?此人無法無天,又無素養,將來定會敗壞師門。徐師兄也正是的,不將他留在開柘島上。”

“呵呵!率性而爲突現豪傑本色,據理胡鬧頗具草莽氣息。在我們這一代弟子中,除我外,他的煉丹天資,沒人能及的上。何況,就單論悟性來說,我亦有所不及!我想,不出三年,他會是我們九人外,最盛名的真武殿弟子。再往後,你們幾個加起來,也趕不上了。禹師妹,最近,你也加緊煉製些丹藥。宗門的歷練行程,已被定了下來。三個月後,擎天殿的靈藥儲備,恐怕會遠遠不夠。”

*****

話說,獨孤陽明走出大殿後,盤算着已經花掉的三千六百顆靈晶,哪還有心情賞風景。健步如飛,原路返回,當經過通往子午谷的山間通口時,忽然醒悟道:“原來,這些大殿在不周山的同一高度上,爲什麼走來走去,會是如此清晰的上下山之感呢?真邪門!”

未多停留,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洞府。在掏出自己的物什時,聽到“吧唧、吧唧”的吮吸聲。循聲望去,只見哪隻通體發紅的靈獸,好像正在咀嚼着什麼。進而,在地上看見兩顆毫無靈氣的石頭,撿起一看,暗自道:“我什麼時候,把自己修煉用完的靈晶石,丟在地上了呢?”

心中疑惑陡升,朝自己的玉石牀上一看,奇道:“我不是將八顆靈晶放這兒了麼?怎麼現在只剩五顆了呢!”正尋思時,又把目光集中在那隻大的靈獸身上。只見那傢伙正吮吸的帶勁,兩眼還不時的看着自己。

獨孤陽明心念一動,一把抱起小傢伙,直直的盯着。一個時辰內,一人一獸,一個靜靜的看,一個美滋滋的吮吸。等靈獸吐出靈晶時,獨孤陽明大惑不解,輕聲道:“怎麼會這樣呢?我們人類引靈脩煉,是靠的修煉法門來導引。你們獸族,能直接吞噬靈晶中的靈力?若真這樣,那還了得!”

轉念一想,“對呀!真龍師祖大戰地妖,都用了那麼長時間!那說明,人族的修爲境界,恐怕很難與妖族的境界,找到平衡點。若真這樣,那豈不是說,妖族對靈力的需求,遠勝過人族!若是如此,在人族尚未發現靈晶的情形下,獸族依靠先天的優勢,吞噬天之靈氣,吸食地之靈力,卻也能解釋妖皇時期的鼎盛了。”

想至此處,啞然失笑,“趁我現有靈晶,讓你一次吸個夠!”遂是將掌心中的靈晶,湊到靈獸眼前。片刻後,這小傢伙始終不再

含吸。

由此,又想到了那兩隻眼睛剛睜開的靈獸,心道:“你們三個,是我從同一個地方找到的,會不會一樣的吸食靈力呢!”

想到做到,這倒是獨孤陽明的一慣風格。先將靈獸裝入籠子,再給兩隻小傢伙各喂一顆靈晶,不多時,便聽到“嘶、嘶”的吮吸聲。

獨孤陽明“哈哈”大笑,自語道:“原來如此!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想明白呢!只不過,大傢伙一天三顆靈晶,兩個小傢伙就算是各一顆,那總共也要五顆。我自己呢,每十五天,就得用掉一顆。如此以來,每月固定的就需一百五十顆左右。再加上我煉丹所用靈晶。這個花費量,着實太大了。”

轉而又自責道:“今天的花費,實在是太多了!三年多來積累的靈晶,還只有兩千顆了。以後,能不能養得起你們三個,我可不好說了。”起身煮茶時,又似想到了什麼,輕聲罵道:“他孃的,還忘了一個未出世的呢!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獨孤陽明沏了杯清茶,便開始翻看兩個道法冊子的內容。

餘時無事。

*****

次日,快至午時時,獨孤陽明眼巴巴的盯着那枚裂紋已深的無名蛋。心說:“不會真的是一隻小烏龜吧!”

隨着一聲清脆的炸裂聲,龜蛋裂紋處升起微弱的金光,數道金光一輝映,開成一個“卍”符號。蛋殼破碎後,金色光芒也隨之消失,一隻小烏龜緩緩的挪動了幾下,不再動彈。

獨孤陽明左手輕輕托起小烏龜,右手取過一顆靈晶,輕聲道:“我就不信,剛一出世,你就能吸取靈晶!”當喂入嘴裡後,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大聲道:“這可真是奇了!你們四個,究竟是何方神聖呢!不行,我得去一趟書堂,看能不能找到你們的一點蛛絲馬跡。要不然,我可是一頭霧水。”

獨孤陽明收好獸籠,帶上靈晶,快步朝天硩殿走去。此次去天硩殿,倒是碰到了幾位一起上山的同門,也只是含糊的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

來至天硩殿時,一見哪位瓜子臉的師姐,正獨自發呆。聽到腳步聲後,這才收起心神,淡淡的問道:“獨孤陽明,今天你來幹什麼?昨天給你的東西,絕對是沒少什麼的,都是按宗門規矩辦的。”

獨孤陽明朗聲大笑,問道:“師姐,今天我來,只是想看看書!”

“想看什麼樣的書?”

“唔!有沒有這麼一本書,只是記載鴻蒙中的所有與獸族相關的書。當然,只要有個總概,就可以了,不求詳細情節。”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稍微等等,我問問我師父去!”

半個時辰後,她纔出來,猛地一揮手,重重往櫃檯上一砸,震的塵土飛揚。等她長喘一口氣後,說道:“累死我了!沒想到,剛纔清理了好一會的塵土,盡然還有這麼多!獨孤師弟,我師父說,你想要的大概就在這裡了。”

獨孤陽明一看這情形,氣往上衝,大聲道:“你師父怎麼這麼不靠譜呢?管理個書堂,書上落滿了萬年灰塵!真是的!不過,這麼厚的書,叫什麼名字?”

“哼!還真讓你說中了!這灰塵真有萬年之久了。這些破舊的藏書,還是開山祖師爺時期,就經過重重篩選後,丟棄到海圖閣。可也冤不得我師父他老人家。書名的話,好像叫什麼《元始妖典》。”

“既然你師父沒管理這些書,也不去清理灰塵,哪他是如何知道上面的內容的?”

“你……!難道你把真武殿當成什麼地方了?你以爲,這裡的人,都跟你一樣哪麼渾?哼!”

獨孤陽明剛要嗆話時,她又搶道:“打住!我可沒興趣跟你爭口舌之利!我師父說了,海圖閣的書雖然久棄,但要閱覽的話,規矩與書海的一樣。看一個時辰,五十靈晶。買的話,明碼標價,這本書值一千顆靈晶!”忽又輕笑一聲,道:“若不買的話,現在已經等於過了大半個時辰!你看着辦吧!”

獨孤陽明苦笑了幾聲,一言未發,大大方方的數夠一千顆靈晶,提起書就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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