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刀腥劍血功名累
秋晚霽提到劍譜,飄香雪心中微微一動,皺眉問道:“你說的可是《念冰劍法》?”
秋晚霽微微頷首,卻說出了一番令人吃驚的話……
“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念冰劍法》。”秋晚霽肅容道。此言一出,包括飄香雪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驚,不可置信地望着秋晚霽。
秋晚霽不理他們的驚詫,勿自道:“其實,‘念冰劍法’應該稱爲‘念冰心法’,它根本沒有什麼必勝的招式,它之所以必勝是因爲用劍的人掌握了最上乘的內功心法。”
秋晚霽頓了頓,掃了三人一眼,見三人都聽得全神貫注,這纔有繼續道:“我爺爺當年正是因爲領悟到了這種心法,纔會練成蓋世奇功的。”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法?”上官樓忍不住插口問道。
“具體怎樣,我也不太清楚,”秋晚霽認真思索了一下,才緩緩道,“只聽我父親說,那是一種渾然忘我的境界,但具體怎樣,父親也不明白,因爲爺爺並沒有給父親留下任何武功秘籍。”
飄香雪忽然想起了什麼,追問道:“你是說你爺爺沒有給你父親留下任何武功秘籍,包括劍譜?”
秋晚霽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有此一問,是不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你父親雖然遇害,但那些人卻並沒有從你父親那裡奪得什麼劍譜?”飄香雪繼續追問着。
秋晚霽只得又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可是,我卻親見梅傲寒他們爭奪一本銀色的劍譜,後來我聽說他們爭奪的就是所謂的《念冰劍法》。”飄香雪很快解除了秋晚霽心中的猜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你是說,有人假借劍譜之名,想要在武林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景幻仙子瞭然道。
飄香雪補充道:“不但如此,還有可能想借此獲得一些更大的利益。”
一時間,四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飄香雪的推測在第二天就得到驗證,他們收到了消息,說是賀御朝以盟主的身份召開武林大會,比武爭奪絕世劍譜《念冰劍法》,並美其名曰說這是爲了避免武林中人自相殘殺。
聯想到在血梅谷底見到梅傲寒和賀御朝在一起的事,飄香雪心中瞭然,俠義心被激醒,他暫時拋開了自身的傷痛,決定與景幻仙子等人一起阻止這場武林浩劫。
於是他們仔細商量後,兵分三路,景幻仙子和飄香雪各一路,上官樓和秋晚霽一路,分別以不同的方式前去阻止這個可能讓武林人士血流成河的武林大會。
揚州三月,煙柳瓊花,美得讓人心醉。
飄香雪隱身瓊花樹上,冷眼旁觀着不遠處那羣武林人士,心生厭倦。看着他們明明是爲了爭奪名利而來,卻偏要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他便厭惡得不願再看他們一眼。
然而,驀地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剛欲調開的視線裡,他興奮得差點從樹上跌落下來。
煙柳婆娑中,那一縷白衣翩躚,不正是讓他刻骨思念的水竹嗎?飄香雪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世俗的一切都化爲雲煙消散,此時他的眼中、心中、所有的意識裡,都只剩下了那一縷白色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擂臺上的比武已經開始,飄香雪卻無心理會,一雙星眸只是癡癡地望着水竹,生怕自己的視線一移開就會失去這魂牽夢繞的身影。
就在飄香雪的心神完全被水竹吸引的時候,擂臺上已是一片刀腥劍血。先後有崆峒、青城、點蒼、崑崙、雪山等門派的弟子血染當場。雖然一開始就規定此次比武要點到爲止,但在功名在負累之下,這規定變成了一紙空文。
現在站在臺上,暫時取勝的是華山派的首席弟子陸驚鴻。他已連敗三人,手中長劍還在滴血。
一條白影飛上擂臺,水竹淡漠地看着陸驚鴻,“你覺得由別人的鮮血換來的劍譜,能用得安心麼?”
陸驚鴻見指責他的是一名清逸脫俗的白衣少年,心裡的惱怒減了不少,含笑道:“這麼說,閣下不是上來奪劍譜的?”
水竹淡然道:“是,但我也不想看着你們再這樣爲了劍譜廝殺。”
陸驚鴻看着他淡漠的神情,挑眉道:“如果我一定要奪呢?”
冷光一閃,水竹的手裡已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軟劍,只是一招,就一招,陸驚鴻的長劍已被挑落,陸驚鴻甚至都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招的。
“閣下果然好劍法,”一個蒼勁的聲音響起,“我聖劍門來領教一下。”話音未落,臺上已多了一名中年人,竟是聖劍門門主凌谷虛。
“你們爲什麼如此執迷不悟,”水竹眸中閃過一絲落寞,“不過就是一本劍譜,比人的生命還重要嗎?”
凌谷虛被他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少廢話。”斥責着揮劍便刺向水竹。
寒光咋閃,又是隻有一招,凌谷虛的長劍已被挑落。如果說,一劍勝過陸驚鴻還沒什麼,而一劍能勝過聖劍門主的當今武林也寥寥可數了。
這一來鎮住了衆人,一時間竟沒人再敢上來。賀御朝見此情景,向臺下的梅傲寒使了個眼色。梅傲寒會意,縱身躍上擂臺,輕笑道:“我不忍心傷你,你不要再胡鬧了,回去吧。”
他這話說得輕佻寵溺,令水竹感到厭煩,冷冷道:“你也想奪劍譜嗎?”
梅傲寒上前兩步,邪魅地笑着,“和劍譜相比,我更想要你。”看見水竹原本白如凝脂的玉顏因羞憤而染上紅暈,清冷中又透着一絲嬌柔,不覺心神激盪,再次欺身上前。
水竹正欲後退,忽覺腰間一緊,已被人擁入懷裡,那溫柔而又有力的手臂,溫暖而又緊緻的懷抱,還有那熟悉的淡淡草香,不用看,水竹也知道抱着她退開的人是誰。
一時間,只覺心醉神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