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得到不如失去嗎
劉邦自然是能聽出呂后話中的諷刺之意,卻佯作不知地道:“皇后可還有別的事嗎?”
呂后心中恨得咬牙,暗諷道:“這就忙不迭地下逐客令了嗎?”臉上卻露出了十分大度親和的微笑,微微俯身道:“臣妾這就去安排皇上納妃的事宜,希望能讓皇上滿意。”
她的大度顯然取悅了皇上,劉邦立即含笑道:“如此就有勞皇后了。”
“那臣妾就告退了。”呂后依舊保持着大度親和的笑容,俯身施禮後,轉身離去了。
劉邦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陷入了蹙眉沉思之中。那個水竹一連喚了三聲,都未得到劉邦的迴應,直到她忍不住擡手輕輕撫上劉邦的肩頭,伏在他耳側幽怨地喚了一聲“皇上”,這才讓劉邦回過神來,然而他望着水竹的眼神中,卻缺少了先前的灼熱。
“皇上,你怎麼了?”水竹費解地看着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突如其來的冷淡。
劉邦按住她撫在自己肩上的小手,語氣轉爲柔和,安慰道:“沒事。”
水竹心中猶疑,卻不敢多問,生怕劉邦起疑。
“籍孺,送竹兒回去休息。”劉邦轉頭向籍孺吩咐道。籍孺微微一怔,便恭謹地對水竹施禮道:“水姑娘,請。”
水竹望着劉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眷戀,卻什麼也沒有說,而是順從地跟着籍孺離開了。
望着她離開,劉邦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有些懷疑地自問着:“呂后今天怎麼會這麼大度?”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有關畫面,呂后往昔那善妒的言行,怎麼也無法與今日的大度親和相符,而且漸漸地他發現,自己最初那份終於抱得美人歸的興奮之情,似乎也淡了許多。
想到這兒,劉邦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還真是得到的永遠不如失去的。”
飄香雪匆匆趕回丐幫,連續查了幾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卻聽來了一個令人震撼的消息:那就是皇上要納一個民女爲妃,七日後還要舉行封妃大典。
雖然明知道那個水竹不是真的,飄香雪的心中卻還是難免不爲之所動,既然自己在這裡也查不到什麼,倒不如回皇宮看一看,那個假水竹和呂后究竟會有什麼樣的陰謀。
就在飄香雪準備離去之際,卻意外地遇到了花玉琿,然後被他帶到了一座地下城堡,而更讓飄香雪驚奇的是,這座地下城堡居然會建在丐幫的總舵之下。如果不是有人指引,誰會想到,在已經成爲一片廢墟的丐幫總舵之下,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所在。
離無言一見到飄香雪,便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一樣,撲上來,給了飄香雪一個大大的擁抱。而秋晚霽和水絲柔這兩個真正的女人,卻只是靜靜地立在那兒,深情凝望。
飄香雪雖然不太適應他這樣的熱情,但是內心卻依然是十分感動的,所以竟然任由他這樣抱着,而沒有推拒。
終於,被冷落在一邊的古天悲終於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扯住離無言的衣領,把他像丟破布一樣,從飄香雪的身上丟開。
“古天悲,你做什麼?”離無言好不容易站穩身形,十分不滿地瞪着古天悲,一臉委屈怨懟的神情。
“誰要你非要那麼誇張,一個大男人,知不知道這樣很噁心?”古天悲絲毫不在乎他的憤怒,反而毫不留情地指責着。
離無言想要爭辯,但是鬥嘴他從來都不是古天悲的對手,所以他只好忍耐,但是卻氣鼓鼓地別開臉去,不再看古天悲一眼。
飄香雪望着兩人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說也奇怪,這兩個人,平日裡一個永遠是憂傷陰鬱,一個永遠是冷靜沉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旦只有他們兩人交火的時候,就會變成了兩個幼稚的小孩子,真是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怎麼逃離的?”爲了平息兩人的戰火,飄香雪適時地詢問道。
“這個,還要感謝花聖主,”離無言似乎立即消了氣,神情變得恭敬,一指花玉琿道,“如果不是他,連我都不知道, 在我們丐幫總舵的地下,還會有這樣一個所在。”
飄香雪本來只是隨意一問,意在平息兩人的戰火,但是離無言的回答,卻真真正正地引發了他的好奇心,有些奇怪地望向花玉琿。
花玉琿很是配合,沒有讓他多做猜測,便解釋道:“這個城堡,是我的前輩先人建築的,因爲當時的丐幫幫主與我的先祖頗有交情,所以我的先祖就幫他修建了這個可以在關鍵時候,挽救丐幫的城堡。”
他的解釋很合理,但是飄香雪的直覺裡卻總感到事實並非如此簡單,只不過,他沒有點破,更沒有多做詢問,只是岔開話題道:“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離無言接過話頭,答道:“當時的事情發生得太過倉促,我們是在睡夢中被濃煙嗆醒的,幸好當時花聖主帶我們從密道來到這裡,只可惜,丐幫的那些兄弟們卻未能倖免。”
“這麼說,你們當時並沒有看到敵人?”飄香雪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當時除了熊熊火勢之外,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人影,本來我們想衝出火海,可是就在我的兄弟們衝向火海的時候,他們卻突然一個個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而亡。”離無言心有餘悸地講述着,眼前又出現了丐幫兄弟們慘死在自己面前的可 怖畫面,眼中充滿了驚恐和憤怒之色。
“是毒瘴?”飄香雪蹙眉道。
“不錯,是毒瘴,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迅速地帶他們幾個離開,恐怕你現在應該是在爲我們收屍了,不,應該是無屍可收纔對。”花玉琿雲淡風輕地說着,與離無言的驚懼緊張截然不同。
“他們的這些做法,讓我可以肯定一件事。”飄香雪若有所思地道。
“什麼事?”離無言好奇地問。
“七彩魔珠。”花玉琿依然是十分淡然的語氣,彷彿在說着與己無關的事。
“你是說,他們又是炸,又是毒的,是爲了在丐幫找到七彩魔珠?”離無言後知後覺地道。
“可是,丐幫似乎並沒有七彩魔珠啊?”水絲柔忍不住插話道。
飄香雪解釋道:“不是沒有,應該只是還沒找到罷了。”
“水竹呢?你可有找到她?”花玉琿突然問道,語音裡多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焦灼,沒有了先前的雲淡風輕。
“我還沒能找到她。”飄香雪的神色也黯淡下來。
花玉琿的神色微變,轉身一言不發地便要向外走去。
“她可能在皇宮。”飄香雪的一句話,讓花玉琿忽然停下了腳步,並瞬間轉身,目光中隱忍着一絲憤怒:“什麼叫可能,你明明知道,爲什麼不去救她?”連串的指責,從花玉琿的口中傾瀉而出,臉上哪裡還有半點恬淡之色。
飄香雪神情冰冷,不再理會他,而是轉向離無言道:“在事情未明之前,你們先躲在這裡,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你還要去哪裡?”離無言莫名其妙地問道。
“皇宮。”當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出現時,飄香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而與他同時消失的,還有花玉琿。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離無言和古天悲,還有幽怨垂首的秋晚霽和水絲柔。
“你確定,水竹一定在皇宮裡嗎?”路上,花玉琿不放心地詢問着,生怕飄香雪的錯誤判斷,會延誤營救水竹的最佳時機。
“本來我還不能十分確定,但是現在我十分確定。”飄香雪淡淡地道,沒有在意花玉琿的語氣不善。
“爲什麼?”花玉琿依然不放心地追問着。
“一個被囚禁在地牢中的人,在牢門沒有任何損壞的情況下,憑空消失,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根本沒有真的離開那座地牢,只不過換了一個層次一樣。”飄香雪解釋着,花玉琿卻聽得有些糊塗,或許更應該稱爲關心則亂。
“難道你忘了丐幫總舵的地下城堡了嗎?”飄香雪漠然提醒着。
花玉琿恍悟道:“你是說,在地牢底下可能會另有玄機?”
飄香雪淡然地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決定再去探一次那座地牢。”
“我和你一起去。”花玉琿立即道,此時似乎完全沒有了對飄香雪的敵意。
飄香雪沒有拒絕,也沒有贊同,只是默默地走向了皇宮,這一次換做花玉琿不計較他的冷淡,緊緊地跟了上去,彷彿非常害怕飄香雪會把他拉下一般。
沒有停留,沒有猶豫,飄香雪再次潛入皇宮,悄悄地向那座地牢接近。因爲地牢本身十分隱蔽,所以並沒有設過多的守衛,因此對於飄香雪和花玉琿這兩個絕世高手來說,進入地牢並非難事。
很快,兩人便偷偷地來到了曾經關押過水竹的那間牢房,將守衛點了昏睡穴後,便斬斷牢鎖,閃身進入了這間牢房。
“如果所料不錯,這裡一定會暗藏機關,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來。”飄香雪有些急促地道。
花玉琿這才明白,他爲何好不拒絕這間的相隨,因爲他需要自己這個玄門高手,幫他尋找機關,花玉琿頓時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但由於救人心切,他卻無暇與他計較,而開始在牢房中認真地尋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