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年前,當時抗日戰爭剛剛取得勝利,百廢待興。青城山上的道家門派也因多年的戰亂,日漸衰落。觀中道士,多是爲避戰禍而來,真正修道者寥寥可數,而李士彤卻是其中之一。
剛過而立之年的李士彤,乃是自幼便被當時的青城山掌門玉木真人收養的孤兒,他一心問道,經過二十年的修行,道學造詣已是十分精進,深得玉木真人的青睞。因玉木真人年事已高,便有意將掌門之位傳授予他。
然而有一天,山上卻忽然來了一支國民黨隊伍,領頭的是一位陳姓少校軍官,這位陳姓軍官是一個獨眼龍,一臉陰沉,而其身上竟還透着一股子陰邪之氣,他說青城山是兵家要道,所以要帶領隊伍在此地駐紮,並將徵用山上的道觀作爲臨時性的營地。
當時,有傳聞說國民黨即將和共產黨開戰,而青城山又正好扼川西之要道,歷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大家對這位陳姓軍官的話也都是深信不疑,只是擔心青城山剛剛經歷過連年炮火的洗禮,如今恐將要再受戰禍牽連。
不過,沒過多久,山上的道士們便發現,這支國民黨隊伍來這青城山全然不像是爲了佈防,而更像是是在找某樣東西,他們幾乎翻遍了整座青城山,連掌門玉木真人也多次被帶去問話。
一日,玉木真人竟被那幫傢伙打得遍體鱗傷,李士彤把他揹回了寢房,玉木真人已是奄奄一息,剛剛躺在牀上,便忽然猛烈地咳了幾下,接着竟吐出了一口濃濃地黑血來,李士彤見狀嚇了一跳,這黑血之中,竟隱隱含着一股陰煞之氣。李士彤正要去找其他前輩來幫玉木真人看看,卻被玉木真人一把拉住。
玉木真人艱難地對他說:“士彤,你不必再費心思了,爲師中了陳姓軍官的一記陰風掌,恐怕已是無力迴天。只是,爲師有一件驚天的秘密,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命運,如今也只能夠拜託於你了。”
李士彤一聽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命運,趕緊說道:“如此重託,徒兒恐怕是難以擔待,不如我將幾位師叔請來。”
“不!不!此事絕不可泄露出去,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竟然連幾位師叔都不知道,李士彤心中更加忐忑不已,不過玉木真人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現在也只能坐下來靜靜聽着了。
玉木真人舒了口氣,緩緩說道:“想必你也有耳聞,我青城山全真道龍門派,有一件歷代掌門代代相傳的秘寶,這件秘寶其實乃是一幅古墓殘圖,據說上面標識着伏羲古皇的寢陵所在,在其寢陵之中,封印着一件至邪之物,此物一出,恐將生靈塗炭!而這次來的這幫隊伍,正是爲了這幅古墓殘圖而來,那陳姓軍官,若是我沒猜錯,恐怕就是一位邪派中人,此圖無論如何,也絕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所以,貧道要你帶着這幅古墓殘圖,離開這青城山,走得越遠越好!”
“既然如此,何不將這幅殘圖給毀了,不就沒人能夠得到了嗎?”李士彤想不明白,爲何一定要讓他帶着這幅古墓殘圖離開呢。
“不!祖訓有云,此圖必須好好收藏,切不能毀壞。至於爲何,爲師也不得而知。”
“那此圖現在何處?”
玉木真人讓李士彤俯下身來,在其耳邊輕聲說道:“就在爲師房間門前的那顆百年香樟樹上,有一個樹洞,殘圖便藏在其中,你趕緊收拾收拾,今晚便取了殘圖,趁夜速速離開。”
當晚,李士彤一直等到了午夜子時,他才背起包袱,爬到樹上去取了那幅古墓殘圖,隨即便往青城後山跑去,誰料,他跑了沒多遠,便發現有人追了上來,他一路狂奔,跑到一處斷崖前,被來人追上,正是那名陳姓軍官,二人一番打鬥,豈料那陳姓軍官武功極高,也就幾個會合,李士彤便中了他一掌,被打下了斷崖,幸好被樹枝給擋了一下,斷崖下面又是河流,李士彤大難不死,只是從此卻廢了一條腿。
後來,李士彤便在這青城後山隱居了下來。直至解放後又過了十幾年,他纔回到了青城山,得知在他離開道觀之後沒過幾天,玉木真人便逝世了,而那支國民黨隊伍由於沒能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過了沒多久也都離開了。
玉木真人臨死之前,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的一位師弟。李士彤由於隱居多年,早已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所以,他最終還是回到了這青城後山,潛心修道。
聽完李士彤的講訴,三人都唏噓不已。
葉老說道:“原來,李道長這條腿竟是被鬼道中人所傷。那麼那幅古墓殘圖現在所在何處?李道長又可否願意將它交予我們?”
“我既然告訴了你們實情,自然是打算將它交給你們。老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祖上傳下來這幅殘圖,想必也定有它的用途,總不能讓它跟着老朽埋進黃土之中吧。你們且隨我來。”
說着,李士彤領着三人走出了石洞,來到了瀑布流下的水潭前。
李士彤擡起頭來吆喝了幾聲,不一會兒,便見那隻白猿從樹叢中迅速竄了出來,它看了葉老三人一眼,便走到了李士彤跟前。
李士彤在那白猿耳旁言語了幾句,白猿竟縱身一躍,跳入了深不見底的水潭之中。
丁老三驚訝地問道:“李道長你跟這位猴王說啥了?它居然跳潭自殺了!”
李士彤哈哈一笑:“道友還真會開玩笑!幾位大可放心,這白猿極擅水性,也只有它才能去這深潭之中取來那古墓殘圖。”
“啊!原來李道長將這古墓殘圖藏在了這水潭的下面?”
李士彤點了點頭:“沒錯,古墓殘圖乃是用神章錦帛製成,水火不侵,而此潭深約三丈有餘,將它藏在這下面,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正說着,那白猿從水中冒了出來,它迅速爬上岸來,將一疊用油紙包裹的東西捧到了李士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