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坐車會暈車,說話會難受,我還是看看風景比較好。”李芥末頭也不回地答道,其實她並不是因爲會暈車,而是她只是想要趕走尷尬的氣氛而已。
這次柯彥甫還算說話算數,將李芥末送到了十字路口,“你等我一下。”李芥末說着,飛快地朝着街邊跑去,她跑到一家油條鋪裡,很快便拎着一袋豆漿油條出來了。
“喏,嚐嚐吧,味道不錯,還很便宜。”李芥末將豆漿油條遞給了柯彥甫。
“噢,謝謝。”柯彥甫接過豆漿油條,有些糾結,他向來都不吃路邊的小店的食物,跟李芥末在一起才幾天,就已經吃了一次燴飯,現在還來了豆漿油料,他有些擔心自己會吃不消。
李芥末似乎看出了他的尷尬,有些難堪地說道,“我知道你一定從來都不吃這些東西,不過,我建議你嚐嚐,這些小店裡的東西纔是民間的味道,不比高級餐廳的差。”
“知道了,你去吧,等會我來接你。”柯彥甫點頭說道,將豆漿油條放在了旁邊。
“對了,你回去調監控錄像看看,是誰來偷了車。”李芥末說道。
“知道了,”柯彥甫答應了一聲,一踩油門便揚長而去。
李芥末環顧了一下四周,還好沒熟人,於是便鬆了口氣,朝着學校方向趕去。
忽然,一個人從後面走上來拉住了李芥末的包帶,“李老師,還真是闊氣啊,上個課還坐那麼貴的車,看來大家說的是真的咯!”
李芥末驀地回過頭去,說話的是一個同事,教音樂的夏蓮,這女的仗着有幾分姿色,據說跟教育局的領導關係很不錯,好幾次都代表學校去全國出差交流,算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不是,這車又不是我的。”李芥末悶頭說道。
“你看你多謙虛,背幾萬塊的包包來上課,穿的一身都夠我們幾個月工資了,還說自己沒錢,真是低調,不過太低調了可就是虛僞了。”夏蓮曖昧地笑着,讓李芥末心裡很不舒服。
李芥末不說話,悶悶地朝前走去,夏蓮卻繼續開炮,“李老師,什麼時候給我介紹一個合適的投資啊,我正好手裡有點小錢,你請你老公給我介紹一個唄,如何?”
李芥末淡淡一笑,說道,“對不起,我還真的不懂投資,我也不敢隨便地給你介紹,我的家人也一樣,不會隨便介紹投資給別人的,有風險的,誰也不願意當罪人。”
夏蓮一聽就不高興了,這分明就是不想幫忙嘛!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夏蓮表面上還是很客氣地說道,“沒關係的啦,你這話也有道理,入股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嘛,對不對?”
“嗯,是。”李芥末乾澀地回答了一聲,快步走進了校門。
這次的後續事件還不小,李芥末上午拒絕了夏蓮的請求,下午就被校長叫去談話了,說有同事反映她教的課很不太專業,經常在講課的時候涉及一些其它的內容。
李芥末略一思索,心裡便有了答案,今天上午確實是組織了公開課,夏蓮就是前來聽課的老師之一,想必就是她給提的“建議”。
“校長,我也沒談及一些無關緊要的,我所設計的一些問題和話題,都是跟課文很相關的,我覺得適當地說說,可以給同學們打開視野和思維。”李芥末誠懇地說道。
校長卻搖頭,“不行啊,一節課四十分鐘,你不好好講課,同學們很快就會被其它的內容給吸引過去的,那時候還怎麼上課啊?本來小學生的精力就很難集中,你一偏題了,他自然就會開小差了,不要浪費了這四十分鐘的寶貴時間啊!”
李芥末無奈地點點頭,“知道了,校長,我下次會注意的。”
“你寫一份反思吧,至少一萬字,明天交給我,另外,下個周以及下下個周你來負責值周,算是對你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吧!”校長微笑着說道。
惡俗的風氣,恐怖的人心,萬惡的制度!李芥末在心裡狠狠地抨擊了一通,這才心懷怨念地出了校長辦公室。
下午最後一節課,李芥末在教室裡批改作業,還剩下二十分鐘時間,她便開始寫反思,在家寫害怕會被柯彥甫看到,索性她便給柯彥甫發了條短信,說自己下午要開會,讓柯彥甫自己解決晚飯,不用等自己了。
一萬字的反思,這可是李芥末學生時代所沒有經歷過的痛苦,都說學生時代沒寫過檢討的學生時代不是完整的學生時代,沒想到自己現在都已經爲人師表了,還得補一下以前的“遺憾”。
只是,這一萬字也太他媽坑了。
李芥末絞盡腦汁地寫,不知不覺已經放學了,很快辦公室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李老師還在寫啊?”一個老師忘了拿東西,回來看到李芥末還在奮筆疾書,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
“是啊,一萬字還沒寫完,陳老師還沒走?”李芥末頭也不回地問道,今天已經受盡了各種取笑和假惺惺的關心,現在她都已經情緒疲勞了,懶得理會這些聲音。
“我忘了拿傘,我還得去超市買菜,不像你們啊,豪車接送,多舒服。”陳老師不忘調侃李芥末。
舒服你妹,快滾吧你!李芥末在心裡很不爽地罵了一句,繼續低頭寫着。
過了一會兒,教室裡又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李芥末隨口問了一句,“陳老師你還沒走啊?”
話音剛落,一雙十指修長的手便矇住了李芥末的雙眼。
“誰?”李芥末驚呼道,仔細一想陳老師是不可能還這樣的玩笑的,況且這分明是一雙男人的手,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水味,以及一股迷人的男人味。
“是誰?”李芥末心跳加速,難道是……
“好傷心,我還以爲你知道是我。”柯彥甫失望地鬆開手,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到了李芥末面前。
李芥末驚訝萬分地看着柯彥甫,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啊,我來接你回家呢,所以我就在這裡了。”柯彥甫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是,我是問你怎麼進來的,學校是不允許校外人員進來的,家長進來都是得檢查接送卡的。”李芥末瞪大眼睛問道,學校的保安是一個怪脾氣的大叔,平時很嚴厲,連只蒼蠅都是飛不進來的。
柯彥甫笑了笑,說道,“我陪那大叔抽了一根雪茄,大叔就讓我進來了,我答應大叔下次給他帶一盒古巴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