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回來了,我買了宵夜,芋圓丸子,爽口又不胖哦。”徐小樹的聲音極其清脆,一擡頭看到徐艾推着劉正進來,萬分驚喜,一把丟了遊戲機,小臉蛋上全是驚喜,“爹地!!!”
臥槽,一個晚上而已,發生了什麼?
媽咪竟然推着爹地回來。
他們的關係得到了質一樣的飛越嗎?
劉正滿腔的心思在見到兒子時,都變成了歡喜,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髮,“這麼想我嗎?”
“想,每天都在想!”拍馬屁小能手徐小樹湊過去,親親熱熱地代替徐艾推着他往裡走,整個人都在發亮,爹地還沒來過他家呢。
徐艾笑了笑,回主臥去換家居服。
“我以爲媽咪沒能把你帶回來,你一定無情地拒絕她。”本來就是提一口,沒想到徐艾會真的把人帶回來,劉正微微一笑,小天使的笑容填滿了他心中所有的孤寂。
看到爹地又露出那種令人心疼的笑容,徐小樹小朋友第一百零一次吐槽媽咪曾經的沒眼光,這麼好的爹地,竟然被她拋棄了,一定是瞎了。
劉正看着這不算大的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也很溫馨,到處都是他們母子的合照,很有一種家的氛圍,他沒見到李單的身影,這讓他稍微寬慰了一些。
小夥子在他耳朵邊嘰嘰喳喳地說,“爹地,房子好看嗎?媽咪買了房子,還沒裝修好,正裝修好,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搬進去,爭取年底前搬進去,我們的房子比這裡大很多,很漂亮。”
“爹地,爹地,快來吃芋圓丸子,可甜了呢。”
他捧着芋圓丸子來給劉正吃,小朋友捧過來的東西,一般不要去拒絕,本着這樣的心情,劉正吃了幾口又放到一邊,晚上被袁莉婭和劉以辰攪得沒胃口,也沒吃飽,只不過對甜甜膩膩的東西興趣不大,又不好拂兒子的好意。
徐小樹推着劉正到處參觀,他的房間,書房,又讓劉正參觀他拿到的獎項,雖然幼兒園的獎項一點含金量都沒有,也架不住徐小樹能炫耀,把自己誇得聰明無比,虧得彷彿世間五百年,難得一見,逗得劉正大笑。
徐小樹推着劉正出來就看到徐艾端着那碗他沒吃完的芋圓丸子一邊吃一邊拿着手機發郵件。
劉正,“……”
自從那個崩潰的夜晚後,喬夏的神經無時無刻不在緊繃着,深怕穆涼再一次使出什麼手段,把她逼瘋,她真的差一點就瘋了,若不是承受能力強一點,在穆涼開的第一槍,她就應該瘋了。
她一直在後怕,若是第一槍,真的有子彈,如今她面對的,是不是一具屍體。
所以,她恨穆涼。
恨穆涼如此逼迫她,把她逼到了絕路。
她不懂,爲什麼穆涼的性格,會偏執到這種地步,是她一步一步逼出來的嗎?
他是一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男人,所以,他不會放棄的,喬夏知道,穆涼絕對不會放棄,要麼,她失去記憶,要麼,心甘情願忘了一切,和他重新開始。
她也想和穆涼重新開始,然而,這樣的恨意,深入骨髓,她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恨過一個人,恨的同時,又深愛着他,想要他平平安安。
愛和恨在她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撕扯,把她撕扯得鮮血淋漓。
喬夏睡得昏昏沉沉的,很害怕穆涼進來,把那一杯酒強硬地灌下去,所以,她一點都不敢睡着,她應該和徐艾姐保平安,剛一看手機,就看到了一條信息。
真乖啊,總算把穆涼一個人引過來了,我真是期待,他跪在我腳下求饒時可憐的樣子。
喬夏心裡一沉,驚恐地站了起來,拿着手機的手,瑟瑟發抖。
尼古拉還活着,他還活着。
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竟然還活着。
喬夏一時間,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他既然活着,一定不會放過穆涼。
她急匆匆地下樓,穆涼正端着那杯酒,目光陰鷙,桌上放着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喬夏心裡驚濤駭浪,他以爲尼古拉已經死了,所以帶着她來這座城市裡,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倘若尼古拉帶着人來,穆涼只能束手就擒。
只要穆涼走了。
只要穆涼走了,他就安全了。
“穆涼,我們結束了,不要再逼我,簽了字,我們離婚,一了百了,各不相欠,不要再執着了,可以嗎?”喬夏說道,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悲涼,“我愛上的穆涼,是一個溫柔的人,不是一個惡魔,你不是我愛的人,穆涼,我不愛你,你聽懂了嗎?爲什麼還留在這裡,自取其辱。”
“我不信!”寧願自己死,也要結束這一切的喬夏,他不信,她心裡對他只有恨,沒有愛,他堅信,喬夏愛着他。
“你真是……”喬夏冷冷一笑,面容譏誚又冷酷,“你這個傻瓜,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打這一通電話,你以爲爲什麼尼古拉臨死前要讓你接電話,因爲死的人不是他,他還活着。你在巴黎,身邊宛若鐵桶,他沒辦法下手,只能另闢蹊徑,他知道我一打電話,你一定會追查我的行蹤,你以爲他死了,你就一個人追來了,果然啊,你真的一個人追來了。”
穆涼倏然擡起頭,看着喬夏,那眼光帶着薄涼和冷靜。
越是憤怒,越是格外冷靜。
他第一次,如此冷靜地看着喬夏。
“你說什麼?”
“你還不懂嗎?是我和尼古拉聯手把你逼出你的城堡,因爲我恨你,穆涼,你懂了嗎?你中了圈套,還不快滾,我恨你,恨不得你碎屍萬段,所以我以身作餌,故意把你送到尼古拉手上,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你還不快滾啊!”
她的聲音,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帶着顫抖的恐懼。
或許,尼古拉就在附近,正看着他們呢。
穆涼看着她,目光深沉,誰也看不懂,他眼裡有什麼,究竟在想什麼,“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把計劃實行到底呢?爲什麼還要告訴我?”
“因爲我想通了,我恨你,是我的事情,尼古拉恨你,是你的事情,你們的恩怨,我不想去摻和,所以,我懶得牽扯其中,穆涼……”喬夏深呼吸,“你想死,我不攔着,我早就背叛了你,也不值得你愛,我們之間,只有恨比較好。”
喬夏猛然轉身,衝出別墅。
穆涼一個人,沉默無語。
等了一會,他猛然想起什麼,既然尼古拉沒死,一路追蹤到這裡,喬夏一個人出去,豈不是很危險,如果被尼古拉再抓住一次,她還想能活命嗎?
他剛要出去,就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接着手機就響了。
尼古拉的聲音帶着一抹笑意,“穆涼,真是謝謝喬夏呢,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兒,你的女人在我手裡,這一次和巴黎那一次可不一樣,如果你敢再設圈套,我就殺了她,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穆涼目光猛然下沉,看着那遠去的直升機,死死地咬牙,“你和她故意聯手引我出來,她只不過是一個背叛我的女人,你以爲我會在乎嗎?”
“喬夏,聽到了嗎?他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死活呢。”尼古拉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帶着笑意,“既然不在乎,那我殺了她,你應該不會心疼,哎呀,真可惜呢,一屍兩命。”
“你說什麼?”穆涼心中一緊。
尼古拉一笑,“她沒告訴你嗎?她懷孕了呢,真是一張好牌。”
穆涼臉色大變,手裡捏着手機,幾乎能捏裂開了。
昨天,她逼着喬夏喝下那杯酒,喬夏崩潰地喊,我有寶寶了,她求他,不要傷害孩子,他去以爲她在說謊,昨天晚上,他在逼喬夏做一個致命的選擇。
他死,or,寶寶死。
難怪,喬夏幾乎崩潰。
“既然你都不在他們母子的命,那我就更不在乎了。”尼古拉微微一笑,“從高空摔下去,死在你面前,應該是很不錯的一幕。”
“尼古拉,別傷害她……的孩子,你想要什麼,我照做。”穆涼深呼吸。
這一刻,穆涼悲哀地意識到。
不管他多麼強大,有一個人依然是他的弱點。
他最割捨不下的眷戀。
“你現在馬上開車跟過來,一個人,不準和別人聯繫,肯尼沙漠,座標22-342,如果你敢和別人聯繫,你永遠也見不到喬夏。”尼古拉的聲音帶着一抹恨意,巴黎那一次,只不過是一次誘捕,他就知道,穆涼一定會做了萬全準備,這一次,他要一擊即中,讓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穆涼猛然上了車,追了上去。
他剛一走,不到半個小時,幾輛車猛然停在別墅前,顧西西帶着幾人下車,衝進了別墅,只可惜,這裡空無一人,早就人去樓空。
顧西西臉色陰霾至極,他們去了哪兒?
她目光落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上,愣了愣,把這份協議收了起來,突然注意到旁邊的紅酒,顧西西端起紅酒,聞了聞,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