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你送的?”
顧少陽沉着臉,看着顧少辰那一臉的笑容,他怎麼就覺得那麼的刺眼,那麼的想拍死他呢?沒有任何時刻有比現在那般想讓他揍人。---手機端閱讀請登陸 m.
“嗯,溫蕊說她去z國找你了,然後我看你們回來了,就直接包了店裡的全部玫瑰花,讓人送去了馮家裡。”
顧少辰勾着脣角,手落在辦公舊桌上輕釦着,目光落在顧少陽臉上,那青一塊的樣子,還真是讓他想不到,那個女人功夫真的不錯。
“以後我事你少操心。”
顧少陽皺着眉頭,沉着臉說了一句。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弟媳懷着雙胞胎的事你知道吧,我想在家裡陪着她,公司你來弄。”
顧少辰不含糊,公司的事他真的不想再理,賺那麼多錢幹什麼?家裡從來不缺的就是錢,溫蕊的肚子那麼大,他每每看到都擔心
。
天天來公司就是讓他最煩燥的一件事。
“我對這方面沒有能力,更沒有興趣,她懷孕又不是你懷孕,再說,你不多掙點,將來你兩個兒子吃什麼?”
顧少陽有些諷刺的說着,故意把孩子說成兩個兒子,果然,顧少辰的臉色就已經不好了。
“都是姓顧,何苦爲難自己人?將來你也是要父親的人,難道你就不想天天在家陪着她嗎?”
顧少辰有些無語的說着,他只要後來的幾個月而已,等孩子可以上學後,他可以回來公司。
“放心,我那裡有年假,有產假,有待產假,若實在不行,我可以不幹。”
顧少陽完全不理會弟弟那張發黑的臉,臉上沒有任何痕跡,而他扯着脣角都有些疼,這些都是拜他所賜。
他替自己送花就送花,只是爲什麼,連個名字都不留一下?
“你還是不是我哥?”
“我就是你哥,看你做的好事?”
顧少陽指了指自己的脣角,很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雙手往身手一交,大腳的出了辦公室。
“顧少陽,我幫你送花的錢,給我!那是給你侄子的奶粉錢……”
身後傳來顧少辰暴跳如雷的聲音!這事還真的是好心辦壞事!
顧少陽重新坐上車後,又偏頭想,若沒有弟弟這送花的事,自己跟馮還真的是在原地,他不會因爲氣憤,因爲吃醋,而直接強要了她。
說到底,他是不是要感謝自己的弟弟?
知道那花不是另外一個男人送的後,顧少陽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少陽,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少陽剛上車,寧採宣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站在他旁邊,看到他的臉後,頓時緊張擔憂的握着他的手,白如蔥白的玉手在他的小手臂處
。
他手裡還握着車鎖匙,低眸,視線落在上面。
“採宣。”
聲音清冷,透着幾分不悅。
“少陽,你的臉怎麼傷成了這樣?你跟別人打架了嗎?”
寧採宣其它都忽視,目光直直的嘴着他的臉,嘴角的瘀青,像印在她的心上,她的心都疼了。
顧少陽蹙眉,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推開她的手,自己退後兩步。
“我沒事。”
他聲音說不出的疏離,整個人都沒有住日的溫文儒雅,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寧採宣手心一空,她只感覺自己的心也隨着一空,看着男人冷漠的神色,心忍不住抽痛着,她這般擔憂他,他卻冷漠的對待她。
他在z國,她利用公事之餘找過他兩次,倆人都有說有笑,他會帶着她去吃飯,幫她解決工作上的困難。
他不是喜歡自己的嗎?
“你在這裡等我?”
顧少陽剛擡腿離開,又像想到什麼,皺着眉頭看着寧採宣,眸光復雜,透着無奈,透着不忍心,她還沒有回答,他再次說了一句。
“採宣,我喜歡的人是馮,自始自終都只有她一個,我顧少陽,除了她,對任何女性都喜歡不來。”
堅決絕情的拒絕讓寧採宣身形一晃,垂在雙側的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頭,她腦海裡想到自己給他打電話時,馮在那邊挑釁的話語,他在牀上睡覺。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突然之間摔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
“少陽,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難道比不上一個一年不到的女人嗎?”
她垂着頭,眼簾下的眸子裡滿是黯然
。
“感情的事不是看年份,而看感覺,採宣,我要是真的對你有感覺,不會等到現在,走吧,去樓上吧。”
顧少陽的聲音裡透着無奈,是的,感情的事真的是看感覺,或者,在馮主動來吻他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的心只有那個女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寧採宣站在他身後,看着他俊逸挺拔的背影,心是一抽一抽的疼。
她見過馮,她聽過關於馮的流言,她甚至還聽莫婉婷說過她的朋友,蘇逸城曾經就是馮的男朋友。
一個男朋友十個手指都數不清的女人,會是什麼好的女人?
顧少陽臉上痕跡,是不是爲了那個女人爭風吃醋打架受的傷?
感情的事向來是當局者迷,寧採宣現在就迷在了裡頭退不出來。
馮回到家裡,腦海裡都是剛纔在餐廳裡見過的那張臉,即使過了二十多年,她卻不會忘記那張臉,那張夾在書裡泛白的照片。
小小的一寸照用白色的紙巾護好。
她很想知道,裡面的男人是誰,也曾經問過自己的母親,可卻看到了母親紅着眼框,之後,她再也沒有問過。
那時候她父親回家已經越來越晚,最後,直接不回家。
兩母女守着一個空蕩蕩的房子。
往日的記憶襲來,那些隱藏在心底的情緒慢慢的爬上心頭,她只感覺渾身冰冷,母親那雙眼睛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楚,那眼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死死的盯着她,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啊!”
馮尖叫一聲,整個身體被被子捂着,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窒息
。
“媽,其實你不想死的對不對?!”
她疑惑又肯定的對着空氣裡大聲問着,聲音透着驚恐,那拼命要忘記的死亡現場彷彿就在眼前,記憶一但扒開就再也合不住,像暗潮似的撲面而來,那種驚恐在五臟六腑,在血液,在任何一個細胞裡叫囂着。
她在六歲的一整年,夢裡都有一雙眼睛望着她,黑夜裡,她想叫,卻什麼都叫不出來。
那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
門外響起了鈴聲,她幾乎是跑到家門口,看到門外的男人時,直接上前緊緊抱着他,頭埋在他的肩膀位置,那種感覺才慢慢的消失。
他身上的氣息,是薄荷的味道滲雜着淡淡的菸草味,很舒服,很好聞,驅散了她心中的恐懼。
“怎麼了?”
感覺到她的異樣,他擔憂的問着,大提琴似的嗓音滑過她的心坎,她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她從來不會跟人說這事,即使是溫蕊,她都沒有說過。
她總覺得母親死的時候像是有什麼話跟她說,可是,根本來不及,那一地的鮮血讓她再也沒有機會說一句話。
“沒事,就是,突然之間看到你,想抱抱你。”
馮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挽脣一笑,從他懷裡站好,看着他的臉。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完事就回來了。”
過去其實也沒事,只是寧採宣找他罷了,私事而已,他想,自己也應該跟她說清楚了吧,兩個這樣,繼續做着普通的同事,也告訴了她,自己只有馮一個人。
整個臥室的牀單已經換過,一套彩虹色的四件套,顏色特別的鮮豔,在房間裡看到心情很舒服。
早上的時候倆人舉動把整個牀單都弄髒了,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朵嬌豔的紅色
。
“你要不要睡一下?”
他看着她,目光柔和,她擁着他搖了搖頭。
顧少陽總感覺馮有什麼事瞞着自己,她這些年都是一個人生活,很獨立,有自己的想法,雖然有自己的朋友,但是都結婚了,她自然會感覺到孤獨,有些情緒會慢慢的隱藏起來;別人看到的只有她的笑,卻看不到笑容背後的陰影。
“我不想睡,你陪陪我。”
馮第一次對他撒嬌,牽着她往書房的位置走去,遮光窗簾一拉,打開電話,整個房間只有電腦顯示器傳來的光。
“我們看恐怖片。”
“……”
顧少陽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看《貞子》。”
她又補充了一句,把一直放在d盤的視頻點了播放,拉着他一起坐在那五指沙發上,她整個被他抱着,拉着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
“我一直想看,但一直不敢看。”
馮看着電視上慢慢出現的畫面,手握成了拳頭,甚至她感覺手心裡在出汗。
“你怕不怕?”
她又問。
“我不怕。”
他回答着她。
然後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屏幕,安裝的音響效果很好,音樂震在音響裡,她看着那畫面,手上開始起疙瘩。
那口井裡有東西出來的時候,那白色的手,長長的指甲……
“啊!”
她突然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