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妖精都嚇破了膽,紛紛飛起化作妖風往花園外面逃去。
許開承揚手發雷,掌心迸出數百道星光,在空中化作閃電霹靂。
連聲雷響,破了妖風,四妖重新跌落在地,見逃跑無路,趕忙跪地磕頭求饒。
“你們起來說話。”葉劍靈在亭子裡找個石凳坐下,“給我說說這麒麟城。”
四妖相互對視片刻,最後還是牛妖開口:“上仙容稟,此地名叫麒麟丘,相傳曾經有麒麟在這裡降世臨凡,因此得名。原本此地並無麒麟城,只有一座石陣,相傳是上古仙陣,我們道淺眼拙,看來看去不過是亂石一堆,覺不出有仙家妙法,不過到底佔了點仙氣,咱們這些妖王每個十年都來這裡集會,憑法力爭奪盟主。那時這裡共有七十二洞妖王,每次誰得了盟主之位,都可以號令羣山,得人供養。
數百年前,我們正在這裡集會,忽然欽原女王從天而降,聲稱要結束這集會的規矩,要永遠做我們的王,我們自然不肯,只是即便幾十個妖王聯起手來,也不是她的對手,這才被迫認可。她做了我們的王之後,讓我們把七十二洞孩兒全部召集到一起,在這裡按照她說定製的圖紙修築城池,這纔有了麒麟城,從城池竣工到今日,細算起來,也有三百餘年了。”
許開承笑道:“那妖精恐怕是從人煙稠密的地方過來,羨慕人間氣象,在這裡照貓畫虎也弄出這麼一個城池來,關上門來自封陛下,不過是沐猴而冠!”
葉劍靈卻覺着那欽原妖很有想法,問牛妖:“你們這裡管事的,除了那欽原女王之外,還有哪個?”
牛妖恭恭敬敬地說:“當日麒麟城建成,女王陛下大封文物百官,我們原本七十二洞洞主皆有封賞,不過因爲我八個道行最深,被封做四尚書,四將軍。”
“哪四尚書?四將軍?”
“因我勤懇忠厚,又精通數算,女王封我做錢糧尚書,總管一城錢糧花銷;羊老弟生性和藹,極受愛戴,被封作百姓尚書,總管城中戶口族類分制;馬老弟生性耿直,絕無尋思,被封作刑獄尚書,總管判斷忠奸扶貧憐弱;鹿老弟多才多藝,悟性通透,被封作禮樂尚書,總管孩兒們的教育傳授。除此之外有虎老哥法力最強,被封作鎮遠大將軍,蛇老弟計謀最多,是軍師大將軍,狼老弟隱忍狡猾,是先鋒大將軍,此三位全部都死在上仙劍下,如今還有一位保安大將軍,負責在城中巡邏保安,只是熊老弟膽小,此刻也不知逃了沒有。”
葉劍靈點頭:“倒有點意思,我跟你們說。本來我早就看出這是個妖城,因此並沒打算進城,只是你們那位女王上趕着跑來惹我,我纔出手將她打傷趕跑。出家人慈悲爲本,我也並非嗜殺之人,你出去整頓城池,穩住你的妖民,告訴他們不必驚慌,我如今要借你們這裡辦點事情,辦完就走。”
四妖聽完不禁大喜過望,互相看了一眼,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還是鹿妖精怪:“上仙有何吩咐?但凡分派下來,小妖無不照辦!”
其他三妖也連連點頭,他們是把葉劍靈看成是瘟神爺了,哪怕是付出再多的代價也要儘快把他們這夥人送走。
葉劍靈說:“首先,我要請你們幫我在城西麒麟丘最高處搭一座法臺,方圓二十四丈,每一層高三尺三分,共是三層。最下一層要按二十八星宿排布,你們幫我尋找相應妖類,爲我掌旗。”
牛妖爲難道:“我們麒麟城妖類繁多,種族不下幾百種,如星日馬、牛金牛、虛日鼠這類倒也好找,只是卻沒有蛟龍之屬,那角木蛟、亢金龍二宿便湊不齊,更有那狴犴乃是洪荒神獸,萬年不見,井木犴便也難爲。”
“這個無妨,我到時候以法術指玉化形替代一下便可。”葉劍靈接着說,“這第二層要各擺上七星燈,向北的一面插北斗旗。最上一層,你要擺上兩個黃銅香爐,分別做龜蛇之狀,裡面各點燃一丸龍藏香。”
牛妖點頭:“此事容易,我城中多得是力大身高之輩,此臺半日便可完工。”
“這臺子是一樁,另外還有一事。我帶着的那些凡人,俱是摩竭族人,他們奉我爲神,只是先前他們不分好歹,被你這城中繁華誘惑,背棄了我,我要你們把這些人都給我找出來,送到坡下摩竭族的營地裡。”
四妖原本還以爲他會提出天大的難事讓他們做,甚至在心裡做好了被他獅子大開口敲上一槓的準備,牛妖甚至連金庫的鑰匙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葉劍靈只提了這麼兩個簡單的要求,哪裡還有不答應的,牛妖立即召集人手材料,準備在城西建築法臺,而羊妖則出去派人檢點外來人口,將混進來的摩竭人全部挑出來,一個不差地遣送出城。
這些摩竭人當時性高彩烈地闖進城中,才發現這裡盡是些人身獸面的妖怪,原先看到的那般景象俱是幻境,嚇得當時就要逃走,卻又哪裡能夠,被直流口水的妖兵們驅趕着攆進城南的圍欄苑,這裡是妖精們捉來食物,吃不完的時候都送到這裡來圈養,裡面有山有水,更是有不少重做食物的昆蟲禽畜。
摩竭人哭喊着想要衝出來,卻被凶神惡煞的妖精們拿着皮鞭棍棒打了回來,坐在草窠裡,眼看着數百同伴親人被拉出去,就在圍欄外面開膛破肚,解骨拆肉,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連哭都不敢,之後不時有妖精過來要人,摩竭人一波接一波地被拉出去殺害。他們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正難過了大半日,到了傍晚時分,忽然又有妖兵進來,把他們押了出來,然後驅趕出城,直往城南一片營地而來,兩邊人相見,紛紛抱頭痛哭,哀鳴一片。
葉劍靈在城中住了一晚,第二天法臺便建築完畢,葉劍靈沐浴更衣,換上嶄新的白鶴大氅,走上法臺,四大祭祀和摩竭王率領着三萬摩竭人來到城下。
此時法臺上面的龜蛇香爐之中從早上就開始燃起龍藏香,麒麟丘上空飄香風,降金雨,祥雲籠罩,方圓多少裡的妖精全被吸引過來,只是不敢考得太近,躲在遠處努力地嗅着香風,淋些金雨,看看熱鬧。
葉劍靈站在法臺最頂上,向下面的摩竭人大聲說:“從今天開始,我要和你們立約,之後我要繼續往東去,直到黑海之濱,你們能夠守約的,可以繼續跟着我,否則的話就留在這裡,或是到別處去,只是不許再說是我的臣民。”
自從當時那些摩竭人不聽他的勸阻進城的那一刻起,葉劍靈就下定決心要好好地整頓一下摩竭族,把一些該說的話都要說清楚:“從今以後,我是你們唯一的真神,你們只可以拜我,向我祈禱,不可以拜其他任何人神鬼仙佛類,否則的話便是靈魂不潔,我必將施以懲罰,將他在我的臣民中除名。”
臺下一片寂靜,無論是人類還是妖屬都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葉劍靈繼續說:“你們要敬畏天,天上下大雨的時候、降冰雹的時候、起濃霧的時候,出現雷霆閃電的時候,你們都要躲在房間裡,用潔淨的麪餅祭天,直到異象過去。你們要敬畏地,不許開山動土,毀壞山脊,不許破壞坡地上的草木使大地裸露,不許將不潔的東西排進溪水河流,要珍惜大地所出產的一起,當大地抖動震裂的時候,你們要到寬敞的曠野中來,恭敬地跪下向大地祈禱。若是天生異象時還呆在外面,或是地生異象還留在房間裡的,我要將他除名驅逐出我的領地。
你們要尊敬向你們傳道的人,要將最虔誠的敬意獻給他們,你們可以拜佛陀菩薩,可以拜三皇五帝,不過只是學習他們的智慧,將他們像老師一樣敬愛,卻不可向他們祈禱,祈求他們保佑,賜予你們財富,因爲他們不是你們的真神,否則便是靈魂不潔,我要將你們除名。你們還要愛你們的親人,一切父母,要憐愛一切孩子,因爲他們是你們的兒女,一切青壯要贍養族裡的老人,因爲他是你們的老人,不這樣做的,我要將你們除名。”
葉劍靈說完,四大祭祀和摩竭王帶頭向臺上叩拜。
“神天地親師,此是我帶着你們將要到達淨土的第一誡,你們原來的神歷已經完結,從今天開始,要制新曆,這麒麟五誡就是新曆的第一章。你們能夠遵守的,可以繼續跟我向東走,不願意遵守的,可以留在這裡,也可以去別的地方。”
下面的摩竭人俱都齊聲說:“願追隨神子,共去淨土!”
“我不是神子,從今開始,我就是摩竭神,你們唯一的真神!”
真正的摩竭神王已經被和摩羅阿諾聯手殺死了,他可不願意繼續給那妖屍當兒子,至於許丹青當年編出來的神話,他也打算棄之不顧,這些摩竭人既然願意跟他走,就要一心向着他,否則的雙方都是拖累,後果很是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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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卷,主要講封神西遊的事,牽涉到國家的事比較多,主要是仙凡兩界,佛道魔三教的政治.鬥爭,摩竭國是切入點,所以細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