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林的話還沒有說完,麻生奈夫就從外面回來了,他進門之後那眼光不經意的往楊度的身上看了一眼,接着笑嘻嘻的說道:“小林君,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俄國人的追兵現在距離你還有一百多公里,這個路程按照俄國人現在的行軍速度,你可以最少休息三天的時間。”
他這麼一說楊小林就知道,開原城裡面絕對有日本人的探子。這幫小日本爲了從俄國人的手裡把東北的利益搶過去,可以說的上是機關算盡,他們的情報網是非常完善的,自己這裡有沒有他們的人呢?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讓楊小林感覺到心驚,他覺得必須馬上建立自己的情報組織,在這一方面,他不能毫無還手之力。
麻生奈夫說完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我現在非常想知道,小林君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楊小林笑了一下,掩飾住內心的那一絲畏懼:“麻生君爲什麼這麼想提前知道答案呢?”
麻生奈夫說道:“小林君誤會了,從我個人而言,我也非常願意繼續做一位忠實的觀衆,看着小林君表演,但是我現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必須離開了。這是松原君讓我問你的,他說他會按照小林君的計劃,給你必要的支持。同時,你何時能打贏俄國人,這關係我們安排你和孫文什麼時候見面的問題。”
楊小林若有所悟:“哦,是這樣啊?具體的作戰計劃我也沒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打算繼續往北,拖着那些圍剿我的大軍再跑幾天,至於跑到什麼時候,那要看俄國人有多少耐心來追我了。等他們不想追我的時候,這次圍剿自然就結束了。”
麻生奈夫思索了一下,他忽然發現楊小林雖然回答了他,但是這話和什麼都沒說基本上毫無區別。不過他也沒有再問,站了起來說道:“好吧,我會把小林君原話轉告松原君。”
麻生奈夫是說走就走,就如他忽然的來一樣,吃過這頓晚飯,也沒有過上一夜,麻生奈夫就離開了。楊小林把他送到開原城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的時候,孔落地忽然說道:“把總,我覺得這個小日本可能有什麼事情急着回去做。”
楊小林笑了一下:“開原城裡必然有日本人的情報機構,他把我們這次戰鬥的經過回報給了松原,松原要重新考慮對我們的態度了,他們被我們給嚇着了。”
孔落地也笑了:“誰也沒有想到,你能擊敗俄國人的援軍。日本人會不會因爲顧忌,要把咱們提前幹掉?”
楊小林想和一下:“現在還不會,至少,他們會看看我們和孫文談的怎麼樣。”
孔落地看看楊小林,在最近的一段日子裡面,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像一個多餘的人,金大刀他們還能帶兵打仗,可自己能做什麼?給楊小林出謀劃策麼?楊小林的心裡的那些想法天馬行空,孔落地感覺自己根本幫不上忙,特別是楊度來了之後,他有一種被威脅到的感覺。
“把總,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我覺得楊皙子說的辦法行不通。對於他來說,跟着我們招安能落得一官半職,可是朝廷覺得不會善待咱們兄弟的。”
這話孔落地本來不想說的,他深怕楊小林覺得他這樣說是在詆譭楊度,給楊小林留下一個小肚雞腸不能容人的印象。可是他真的是這樣想的,現在楊度正好不在,他說出來了。
楊小林聽後冷哼了一聲:“孔師爺,楊度和咱們還不是一條心。”
楊小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稱呼孔落地了,孔落地聽到他這麼說,當下放心不少:“把總心裡有數,我就放心了。”
楊小林拍拍他的肩膀:“這事情我會處理的,我找他楊度來是讓他當吳用的,不是宋江!你先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動他,招安?我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羅帕特金司令官現在已經是苦不堪言了,他的整個隊伍追在楊小林的身後一個多月的時間,卻始終無法抓住這股土匪,但是他必須追下去。因爲對於俄國人來說,收兵就意味着失敗。羅帕特金司令官無法接受自己敗在這些土匪手中的結局,就算他能接受,沙皇陛下也肯定不會接受的。所以,他沒有其他選擇。
阿克伯利爾將軍說的是對的,這一次作戰戰前的部署就出了問題,自己不應該動用龐大的軍隊去逮這隻讓人討厭的耗子,既然出動了這麼大陣勢,就又不該把這場戰鬥當成一次俄國軍隊的表演。
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遲了,長久的奔波已經讓這些參加戰鬥的士兵都極度的厭煩了,就是來看羅帕特金司令官表演的各國記着,現在也對俄國人的這場演出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圍剿的大軍殺到開原的時候,羅帕特金司令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那就是開原的所有煤礦基本上都被楊小林給破壞了,那鐵路上鐵軌也全部讓土匪們給扒掉,俄國人在開原開的所有商號都被焚燒了一個乾淨。關於洗劫,土匪們是很在行的。
看着楊小林留給自己的一片狼藉,羅帕特金的臉上如同寒霜一般,那嘴角抖動了半天之後忽然咆哮了一句:“誰能告訴我,楊打鬼現在到哪裡去了!”
這突然的一聲大喊讓他身邊所有人的身軀都禁不住的一顫,沒有人給他回答,羅帕特金瞪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曾琪,曾琪也沒吭聲,裝着沒有看見他的眼神一般。
羅帕特金的身後是那一羣來看他表演的各國記者,這些記者們現在已經不被允許站在司令官閣下的身邊了,所有聽到司令官大人的咆哮,他們一個個都在相互的打聽着:“馬克,你知道司令官大人爲什麼又發火了麼?”
馬克聳了一下肩膀:“我哪裡知道?不過我想我如果是俄國人,也會惱火的,看看這座城市吧,被燒掉的都是俄國人的東西!”
就在他們正說着的時候,阿克伯利爾將軍帶着一個俄國軍官從他們的身邊走了過去,那俄國軍官的神情好像有些惶恐,這傢伙就是那支增援部隊的指揮官,這一次他遭打土匪們的偷襲,四千人馬只逃回來千餘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司令官大人交代。
一路跟着阿克伯利爾將軍來到羅帕特金司令官的面前,他強打起精神,一個標準俄國軍隊:“報告司令官,俄國遠東軍團第三軍中校多羅申科向您報道!”
羅帕特金這個時候憤怒極了,可是他臉上卻出現了笑容:“我的多羅申科中校,我想問一下,你的軍隊到那裡去了?”
多羅申科扛起自己的頭,不敢看着羅帕特金:“報告司令官,我的部隊在前天凌晨遭到中國土匪的無恥襲擊,損失慘重,現在正在城外休息。”
羅帕特金走到他的面前:“告訴我中校,你爲什麼不在城裡休息?”
那中校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羅帕特金憤怒的抓起他的領子:“你是被那些土匪給嚇怕了吧?你的手上還有一千多人,如果你肯留在這裡堅守,那些土匪根本打不下來開原!我今天到這裡的時候應該能抓住他們的尾巴!可是因爲你的懦弱和無能,讓那些土匪沒費一槍一彈就佔領這裡,他們破壞我們的煤礦和我們的鐵路!我們又一次喪失了機會,中校,我會把你送到沙皇陛下的軍事法庭去的,你等着吧!”
那中校很不服氣,因爲他覺得你司令官大人帶着上萬人馬都擋不住那個楊打鬼,爲什麼偏偏要求我在這裡能擋得住?若是你司令官大人能幹,楊打鬼根本到不了開原。
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讓阿克伯利爾明白了。阿克伯利爾走過來說道:“將軍,這不是他個人錯,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我認爲這一場戰鬥最大的失誤是出在我們指揮部的身上,是我們沒有意識到敵人如此厲害!”
羅帕特金沒有在說什麼,憤怒的甩開那個中校:“好吧,現在我們先不追究誰的責任,不過我要提醒各位,如果這一次戰鬥我們無法取勝的話,那我們都要受到處罰的!我們中間的每一個人都要受到處罰。”
他的語氣稍微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現在,誰能告訴我楊打鬼去哪裡了?”
那個中校小聲說道:“他往西邊去了。”
羅帕特金聽的一愣:“西邊?你爲什麼不早說?”
中校低下了自己的頭:“將軍您一直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羅帕特金現在恨不得再踢他一腳,但是最終他按下自己心頭的憤怒:“勤務兵!地圖!”
一副軍事地圖在他的面前展開,羅帕特金司令官的手指在地圖上面找到開原,然後一路往西,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往西,再往西是一片崇山峻嶺,他進山裡想幹什麼?”
阿克伯利爾將軍看了一會,忽然間臉色大變:“不好!他要去打奉天!”
一句話把坐在一邊的曾琪給嚇的差點摔在地上!(求推薦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