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片刻後,傅卿涵擦乾眼裡的淚水,突然神秘兮兮地攥着金順順的胳膊道:“對了順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拿樣東西。”
“好,好,你慢點!”就這樣,金順順看着傅卿涵跌跌撞撞地離去,很快又非常激動地飛奔而來,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
金順順一愣:“卿涵……你……你這是……”
只見傅卿涵二話不說,突然單膝跪地,從盒子裡拿出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順順,嫁給我吧!”
“我……卿涵,你怎麼……哎呀,快起來,快起來。”說着,金順順就要上前扶傅卿涵,天知道,早就過了而立之年的她,有多麼盼望剛纔那一幕的出現,可是傅卿涵這婚求得也太突然了,她……她沒有一丁點的心理準備,只知道不能讓傅卿涵這麼跪着。
傅卿涵沒有起身,而是一臉誠懇地解釋道:“順順,抱歉啊,我也知道太過突然了,其實,戒指在前幾天就準備好了,只是後來因爲擔心冰顏的事情,就擱置了,經過這件事情的曲折,我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珍惜並想抓住如今現有的一切了,我……不想再錯過每一顆真心,所以順順,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金順順一邊激動地捂着嘴巴,一邊開心地使勁點了點頭:“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
(花圃)
“冰顏,回去歇會兒吧,天那麼熱,別中暑了!”
“師傅,沒事,您先回房間吧,我再拔一會兒。”端木冰顏一邊擦汗,一邊低着頭悶聲道,“對了師傅,就是您培育的那種藍色花邊的花,叫什麼名字呀?”
“藍顏,怎麼樣,好聽嗎?我新取的,用了你名字裡的一個顏字。”
“恩,好聽,師傅,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培育出同樣的,但是花邊是紅色的呢?”端木冰顏一臉期待地擡頭問道。
“這個嘛……原理上是可以實現的,只是需要些時間。咦,冰顏,你爲什麼會這樣問?打算做什麼用?給自己結婚作嫁妝?”
端木冰顏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然後假裝無所謂地一邊低頭繼續拔草,一邊說道:“師父!您又拿我開玩笑了,是……是我的一對朋友,他們……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結婚,但是,我覺得他們會永遠幸福下去的。我想……”
“你想,在他們結婚之前親自培育出這樣的花送給他們?”
“呃……算,算是吧。”端木冰顏支支吾吾地答應道。
“哈哈,好吧,我回去幫你想想用哪兩種花做母本。”
“謝謝師傅!”端木冰顏連忙站起來道謝,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只見對面的人愣了愣,突然正色道:“不過說到這裡,冰顏,你難道就沒爲自己想過嗎?你……打算一輩子守着這墓中之人?”
“我……”端木冰顏沒有說下去,而是低下頭打算迴避。
“嗨,”眼前的人可沒有放棄話題的意思,“冰顏啊,這墓中之人想必是你的心愛之人吧,但是身爲一個過來人,我還是要勸你再好好想一想,別因爲一段感情把自己栓一輩子,能往前走就往前走一步吧!別……別走了我的老路,到頭來苦守一輩子,也終究於事無補。”
“老路?”端木冰顏第一次聽師傅講自己過去的事,猛地擡起頭,好奇地追問,“師傅,您也是……”
“嗨!不提啦,不提啦,總之冰顏啊,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要思慮清楚啊!”說完,師傅唉聲嘆氣地轉身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端木冰顏看着那越來越遠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歲月在師傅身上,在一個可憐的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跡,那麼真切,那麼悽婉,想到這裡,一個寒顫緊隨而來,端木冰顏竟感覺身上一冷,倏地扔掉了手裡的鏟子。
(半個月後)
“端木小姐,您父母的錢我們已經打過去了。”吳助理在電話裡例行彙報道。
“好的,謝謝。”
“不過我們在打錢的時候,發現還有一個賬戶,每個月都往您父母的卡上打錢。”
端木冰顏吃驚道:“什麼?還有一個賬戶?誰的名字?”
“查過,一個普通人,具體的,還要仔細查。”
“哦,好,那拜託了!另外,我父母的身體?”
“放心吧,都挺好的,”小吳頓了頓,“還有一件事,傅卿涵和金順順半個月後就要大婚了,董事長的意思是,爲了避免過多猜疑,希望您備一份禮物送上,當然,您只管開口就行,具體地,我們去備。”
“什麼?大……大婚?半個月?”端木冰顏不由地手中一顫,“你說的消息可準?”
“是,他們已經在公衆媒體上官宣了。”小吳肯定地確認道,“禮物的事,你想好了嗎?……端木小姐?端木小姐?喂!端木……”
端木冰顏不由地漏了一拍心跳:“呃……哦……我……我沒想到這麼快。禮物的事情,不用管了,我會自己準備。”
“好吧,那你自己看着辦吧。”
……
放下電話的端木冰顏,魂不守舍地坐在原地發起呆來,怎會如此之快,她……她的花還沒種出來,不,連種都沒種呢,這怎麼趕得上涵哥和順順姐的大婚?
那……如果沒有花,她現在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呢?她……她倒是希望還了金順順那件衣服,可是……錢呢?她現在到哪裡去湊那麼多錢,就算小吳答應幫她還,她也開不了口啊。更何況……更何況,就算她真的湊夠了錢,也不是他們夫婦二人需要的誠意呀!
不行,她得想辦法,想辦法備一份像樣的禮物。
(叩叩叩)
“冰顏!”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師傅一臉驚喜地抱着一部植物栽培手冊和兩支花,一隻鬱金香,一支白玫瑰,推門走了進來,“有了有了,我查到了,用鬱金香,用鬱金香和白玫瑰雜交,興許能夠實現你說的效果。”
端木冰顏並沒有師傅想象中的那麼開心,而是拿過那支白玫瑰,一臉悻悻地問:“師傅,這……大概需要很久吧?”
“這……恩,少說也得三四個月的時間。”
“呵,三四個月!”端木冰顏一邊有些絕望地重複着,一邊不由地用力一掐,頓時,手指上冒出的鮮紅血跡染紅了手中白玫瑰的幾個花瓣。那紅,是那麼的耀眼和奪目,是那麼得攝人心魂。
“啊,冰顏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快扔下,快扔下!”說着,師傅一把搶過端木冰顏手中的白玫瑰扔到一邊,然後湊上去查看她的手,“這玫瑰可是有刺的呀!”
“師傅,還有半個月,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說着,端木冰顏已是泣不成聲。
“半個月?什麼半個月啊?冰顏你沒事吧,你可別嚇師傅啊,到底怎麼了?啊?”
“半個月……半個月……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