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無數個華夏習武之人打成落水狗的相田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眼神瞥了眼裁判,噹一聲鑼響起之後,他的膝蓋突然繃緊,蘇北讓讓他很惱火,殺機上涌,化身成一臺殺人機器,關鍵是這場比賽中他在地下博彩公司也押了全部的身價作爲賭注,不能讓蘇北攪亂了他的佈局。
憤怒的一拳呼嘯而至,蘇北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
在奔騰中的相田榮一心中冷哼,華夏人果然都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居然還說一秒鐘解決自己。
場邊熱血沸騰的觀衆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看着相田撲了上去,蘇北還做這個手勢有任何意義嗎。
而一直在角落觀看比賽的陳雪菲也睜大了眼睛,她知道蘇北非常厲害,但是這個態度非常不認真,難道他上午還隱藏了實力嗎?
正當相田的拳頭即將觸碰到蘇北的額頭時,蘇北的一根手指直接貫穿他的肋骨,十足的內氣,十足的爆發,蘇北知道這一擊可能會要了他的命,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已經儘量避開致命要害。
但是蘇北的這根手指,好像帶着一股勁風似的,不單單是手指,更像是長矛。
轟!相田榮一還保持着他的擊打動作,被蘇北這一指彈出場外,翻滾過欄杆,撞在直播臺上,將直播臺的電子設備震翻在地,隨後身體還是不能停止下來,像離弦之箭一樣重重的撞在場地中央的承重柱上,咔嚓一聲,腰椎斷裂。
看臺上的加油助威已然停止,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面,全場已經凝固住,只剩下呼吸和心跳。
蘇北看着地上後半輩子會癱瘓的相田榮一,這對他是不公平的,而自己對一個弱者動了實力,確實有些欺負人。可這小子不只是狂妄囂張,在他想殺楚鼎天的時候,蘇北就已然憤怒了。
相田榮一沒有醒來,醫護人員已經急忙把他送進了醫院,而倭國空手道的代表團紛紛低頭走過看臺,更加關心於相田榮一的傷勢。
蘇北跳下看臺,和安琪兒打了個招呼,“這場比賽又替你贏了好幾萬吧?”
“靠!”安琪兒知道這傢伙是個變態,但是沒想到會是那種跌破人類世界觀的種類,毅然決然的抱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肩膀一口,才哈哈大笑:“還是老樣子,一人一半。”
安琪兒這個後悔,心底又埋怨蘇北,你要是這麼有信心,賽前給姐姐一個小道消息,我砸鍋賣鐵買個幾百萬,咱們後半輩子都不愁沒錢花了。
而當蘇北的身影沉浸在人羣中而變成普通人後,人們再想找那位挑戰者,已經沒人記得他的樣子,甚至觀衆驚訝的連手機拍一張照片的機會都沒有,畢竟這只是一秒鐘的時間,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至於那位相田榮一,想必會昏迷一段時間被送回國,用蘇北的話來說,他恐怕會用下半輩子的病牀生涯來思考什麼叫華夏武學。
現場已經沸騰了,無數人拿起電話給同學同事和朋友打過去,語言已經顯得乏力,不能夠描述出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唯一遺憾的是,沒人記得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當蘇北走出散打中心時,一輛低調的福特轎車停在他面前。
“上車。”
“是你?”蘇北尷尬的問。
陳雪菲凝視着車窗外燈火輝煌的散打中心,人羣還在沸騰之中,她不是喜歡熱鬧的人,更不想讓蘇北一會兒被觀衆認出來,催促道:“上車再說可以嗎?還想請你喝杯咖啡。”
蘇北回頭看了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陳雪菲斜睨了他一眼,她以爲蘇北只是爲了接近自己,來達到柳氏集團融資的目的纔去散打中心的,沒想到被她拒絕後,蘇北還是參加了今晚的擂臺賽。
在散打中心,已經散場的觀衆久久不忍離去,都在尋找那位不知名的擂臺挑戰者,而直播的講解員也在用誇張的說辭來奉承華夏武術的神秘莫測。
“呵呵,恐怕現在有很多人都在找你,或許把你的高度提升到霍元甲也不一定,畢竟你們打得都是倭國人。”
蘇北淡笑道:“我今晚可不是抱着愛國情操來的,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可能是一時興起。”
福特轎車停在一家高檔的法式西餐廳外,陳雪菲確實不缺錢,這一頓飯外加一瓶紅酒在蘇北算來,恐怕要消費掉兩萬多。
“怪不得我爸爸很看重你,果然有過人之處,對於白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蘇北擺擺手笑道:“陳小姐放心,柳董事長也意識到她犯得錯誤,所以不會在勸陳副總繼續融資。”
頓了頓,蘇北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以陳副總的家境,爲什麼會把你嫁給洪威的兒子呢?”
兩杯紅酒下去後,陳雪菲有了些醉意,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過了這麼多年,還要遭受到非人的家庭暴力,無論是感情還是生活都已經極度的空虛和寂寞。
“都是些陳年舊事,多年前,誰會想到洪威是這樣的人,而我父親又怎麼會知道他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進了火坑。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這個當女兒的在父親的晚年還能抱怨些什麼?我只想配他走完最後這段路。”
“陳副總……真的是肝癌晚期了嗎?”
“嗯,病危通知書前幾天剛剛下達,其實說一句不該我這個女兒說的,我爸爸的病早在幾年前就該死了,呵呵,還好他自己的精神狀態很不錯。”
陳雪菲意識到自己和他說的太多,連忙搖搖頭,和蘇北碰了一下杯子,喝光了半杯紅酒,然後露出一個笑臉問道:“後天就是我爸爸的生日,你呢,你打算送我爸爸點什麼禮物,畢竟他也曾經是你的頂頭上司呢。”
蘇北尷尬的聳聳肩膀,自然的笑道:“我就算送他一座金山,放在你們那樣的家庭也不會在意,難道不是嗎。”
“小氣勁兒,我給我爸買了塊表,後來後悔了,現在還在我包裡,看在你今天讓我很欣賞的份上,送你了。”
陳雪菲從包裡拿出一個樸素卻很大方的禮品盒,蘇北打開一看,露出一個驚訝的笑容,果然是有錢人,這塊江詩丹頓男表的價格恐怕很不一般。
蘇北發現,陳雪菲這人雖然爲人傲氣了點,接觸之後還很好說話,當然不是因爲送了自己一塊表的緣故。價值好幾十萬的東西,再有錢也不是說送就送的,她現在是拿自己當朋友來看待,名錶和金錢只是無所謂的附屬品。
因此蘇北沒有拒絕,把表收下放在一邊,今晚的陳雪菲和白天不同,一條酒紅色長裙,領口露着一條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鍊。這幾樣東西,沒有一件是蘇北能買得起的,
兩人侃侃而談,聊的都是一些今天發生的趣事。陳雪菲對蘇北放下芥蒂的原因是,白天的蘇北帶有目的性接觸她,而當自己拒絕融資後,蘇北還能心平氣和的和自己吃飯,在她心裡已然是把他當做朋友。
“咯咯,我遇見你時就猜到你當過兵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兵,沒錯吧?”
夜色下的江海大橋,陳雪菲走在很危險的橋墩上,徐徐的江風迎面吹來,漫天的繁星下,萬家燈火的大城市顯得格外渺小。
“小心點,你不開車了嗎?”蘇北看到了一個備受家庭婚姻所折磨的女人,他此刻聯想到的是柳寒煙,如果自己不來江海市,柳寒煙嫁給唐浩下場會不會和陳雪菲一樣呢?
“孩子保姆帶着,晚一點回去也沒關係,不過你今天爲散打中心出了口惡氣,就衝這一點我必須得謝你。”
“免了吧,你不是已經送我一塊表了嗎。”
陳雪菲從橋上蹦下來,三十多歲的人卻有一顆純真的心,這也難怪,她從小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高腳杯紅酒鵝肝魚子醬,像今晚這樣如同一個普通市民一樣壓馬路,還是頭一次。
“不好意思蘇北,關於向柳氏集團融資的事情,我還是不能同意。馬上就是我爸爸的生日了,我要是給柳寒煙融資,洪威肯定會藉故算計我爸,雖然早晚都有那麼一天,但是我想讓他過完最後一個生日。”
蘇北沒有選擇欺騙陳雪菲不只是因爲老陳命在旦夕,他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利用女人感情的男人是最無恥的做法,“你要是給公司融資了,我反而會因爲利用了你而自責,就這樣挺好。只希望你以後別對我們柳氏集團下手就行,哈哈。”
“呵……”陳雪菲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對柳寒煙就這麼忠誠。”
“不忘初心,矢志不渝的那種。”蘇北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但是陳雪菲閱人無數,這個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送走陳雪菲後,蘇北開車去毛公關接上柳寒煙,她今晚小喝了兩杯,面色有些微醺。
從上車開始,柳寒煙就繃着一張臉,到家門口才莫名其妙的說:“今天晚上,洪威試探我爲什麼生產線停產了,好像很關心的樣子,你說他是落井下石,還是另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