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國越看方毅那彷彿不值一提的表情，就越有種將他按在地上狠狠艹練一番的衝動，牙齒都癢癢的。
“借我看！我想看！”
鄭衛國立刻就涎着臉雙手伸了過來，一臉諂媚討好。
方毅沒有想到，總會長大人的名頭會讓高大威猛真男人純爺們的鄭哥變成了著姐，不禁驚訝於總會長對天下間甲修的影響之大。
的確，雖然司馬煜是否擁有騰空境界實力，尚不能爲外界所確定，但這許多年來，司馬煜在各種媒體上發表的諸多研究論文，不光涉及陣道，還涉及傀儡煉成和念器煉成，論文中諸多假設猜想在後來的曰子裡逐漸被證實，不止一次引起整個甲修界震動，進而引動變革。
所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司馬煜就戴上了當今甲修理論派第一人的帽子。
這一點，就連三皇一燕京比不了。
而相比之下，三皇一帝以絕對強勢的實力高高在上，司馬煜神秘中帶着親和，卻讓他更受普通民衆的愛戴和敬仰。
方毅想起，司馬煜貌似沒說過不準將他的筆記給其他人看，就心安理得地將筆記遞給了鄭衛國。
身爲甲修的鄭衛國當然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接下，再小心翼翼地翻開來，逐頁看去。
越看，鄭衛國的神色就越古怪了，最後將一本筆記都看完之後，疑惑地看着方毅說：“這，真是司馬總會長的筆記？”
“如假包換。”
“那你看出什麼了嗎？”
方毅搖頭說：“這裡面的圖形組合，幾乎都是我沒有見到過的，而且這些圖形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煉成陣，很難揣測完整的煉成陣會是什麼作用。”
鄭衛國點點頭，若有所思說：“這裡面圖形我也沒有見過，但又隱隱地有其運行原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殘缺圖形的確是包含了司馬總會長畢生心血。”
“哦？”方毅神色一動，“爲什麼這麼說。”
“司馬總會長，他很可能是想要徹底超越前人，就像當初的光賢者石明軒創造出複合型能量塊煉成陣一樣，創造出全新煉成陣來……這些圖形，似乎就是他想要創造的那個煉成陣的組成部分！”鄭衛國眼中放出異樣的光彩來。
方毅疑惑說：“創造出全新煉成陣？這種事情，已經有很多大師級陣師已經做到了吧？”
的確，自從光賢者石明軒創造出第一塊能量塊，又經歷了暗賢者和太賢者將陣道進一步發揚光大，新的煉成陣就不斷地被開發出來，光是各種能量塊的煉製陣圖就不下百種。
而甲修興起之後，戰鬥類型的陣圖就更是在官方的重點研究之下不斷被開發出來，許許多多的攻擊型煉成陣與能印相互配合，擁有越來越恐怖的攻擊效果，攻擊方式也是多種多樣。
對於大師級的陣師來說，創造出一兩種新的煉成陣，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宗師級的陣師就更不用說了，根據他們對煉成的深刻理解，隨隨便便就能創造出十分厲害的神造術。
“不一樣的。”鄭衛國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雖然現在有越來越多的新煉成陣新神造術被創造出來，但歸根究底，所有神造術都是建立在三賢者建立起來的甲修體系之上……這樣說吧，如果將甲修體系當成一門語言的話，三賢者就是這門語言體系中字母和語法的最初創造者。後來的煉成陣創造者，都是在這些字母以及規則之上進行後續開發組合，拼湊出新的單詞詞組而已。”
方毅腦中閃過剛剛看到的那些陌生圖形，動容說：“你的意思是，司馬煜已經脫離了原有的甲修基礎體系？想要創造出‘字母’和‘語法’，建立一個新的甲修體系？”
“我也不能確定，但是，這些圖形符號，絕大部分都是見所未見，與已知甲修體系的基礎圖形相差甚遠，除了這個解釋之外，我再想不到其他的解釋了。”鄭衛國嘖嘖不已，說：“其實過去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挑戰權威，創造新的體系，但都以失敗而告終，但是看這本筆記裡的這麼些半成品圖形符號，顯然司馬總會長已經在這方面取得了一定的進展！真不愧是當今世上理論派第一人，如果真讓他研究創造出來了，簡直是開創了甲修的另外一個流派，足以讓他像三賢者一樣名垂千古！”
“這樣說來，這本筆記很珍貴？”方毅吸了口氣說。
“何止珍貴，用無價之寶來形容都不爲過，要知道這是司馬總會長研究新體系的手稿，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其價值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鄭衛國感慨地看着方毅，說：“真想不明白，總會長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不過說真的，方老弟，這東西你要好好保管，不要再給任何人看了，不然的話，會給總會長帶來麻煩的。”
“爲什麼？”
“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接受新事物的，越古老的家族，越是守舊，尤其某些古老家族是見證了三賢者的榮耀，將家族與三賢者精神捆綁，容不得任何存在褻瀆三賢者的偉大地位，任何企圖挑戰三賢者權威的存在都是他們的敵人……許多年來，共和政斧一直在拔高三賢者的形象，就差沒給三賢者立教，就是因爲有這樣人存在。以往一些秘密研究新體系的甲修，都被冠上異端之名，最後都秘密地‘消失’了。”
鄭衛國語氣淡然中卻又有一股殘酷的森冷，讓方毅眉頭一皺。
“以總會長大人現在的地位，當然不懼怕那些人，但麻煩的事情總是要越少越好，所以，這本筆記本的存在，以及裡面記載的東西，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了。”
方毅點點頭，從鄭衛國手中接過筆記本，然後好好收藏起來。
鄭衛國繼續發動了車輛，沒過多久，車輛還未脫離市區，坐在車中的方毅突然生出一股危險的預感。
方毅目光一凝，透過後視鏡向後看去，目光鎖定在緊跟在他們後方的一輛寶藍色跑車上，擋風玻璃一片墨黑，看不清裡面的情形，那種危險預感立刻更強烈了。
“鄭哥，後面那輛車有問題。”
“嗯？”
修爲到了斷水境界之後，就會擁有神秘的第六感，對危險產生本能的感應，除非對方修爲超過自己，又或者用特殊的方式掩蓋，這種預感纔會十分弱化。
鄭衛國的修爲已是巔峰碎鋼境界，在方毅發出提醒之前，他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當然就有些疑惑。
不過鄭衛國還是選擇相信方毅，心中立刻警惕起來：如果氣震境界的方毅有了預感而他沒有，最大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的實力無限接近甚至超過於他！
就在這時，方毅陡然大喝一聲“小心”。
瞬間，無比危險的感覺終於出現在鄭衛國心中，下意識地便猛一撞左側車門，整個人就從車內飛脫出去，就看到一條黑線閃過，緊接着他那輛經過特別改裝防禦堪比裝甲車的拓也車就像被激光切割過一樣，一下從中間部位分成了兩半！
方毅這時候也衝破了車門，躍於半空中，看到了這一幕詭異的景象，旋即目光一轉，就看到後方那輛跑車的影子竟十分詭異地分成了兩股，如實體一般化成墨一樣漆黑的物質，從地上竄出，射向半空中的他和鄭衛國。
“新人類？”
方毅陡然一驚，腳下忽然一聲空氣爆響，現出一團白霧，整個人借力一彈，閃過了那團黑色物質的襲擊，同時冷哼一聲，凌空一拳擊出，蘊含詠春拳意的拳勁如光一般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那輛寶藍色跑車上！
轟！
強橫的拳力直接將方圓兩公尺打得陷地三尺，一塊細微石子都飛不起來，這是方毅怕殃及無辜，將拳勁凝到極致形成的效果。
而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一次方毅甲能外放的控制才真正完全達到了斷水境界。
方毅現在的身體太強大了，縱然對力量的控制只是斷水境界，但這一拳打出去，一下就抽掉了昨天煉成的複合型能量塊中一半的能量，再加上其中蘊含詠春拳意，速度加快，威力頓時大了一倍還多！
那輛寶藍色跑車受此一擊，徹底被壓成了金屬薄片，周圍一團影子像撞碎的有機玻璃布滿了裂痕，大量的鮮血從裂痕處滲了出來。
“不可能！”
隨着一聲痛呼，那攻擊方毅的黑影於空中半途一折，化成一根黑色長矛，刺向方毅的後背。
方毅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那黑色長矛一下柔軟如蛇，纏繞着他的右臂延伸上來，帶出一股巨大的束縛力量。這黑影攀上了脖子，一下分成數股，想要流入方毅的眼耳口鼻之中。
“找死！”
方毅從這黑影之中感受到了氣血，右拳一握，氣血奔騰發出如無數銀珠滾動的聲音，筋膜齊鼓，手臂頓時脹大一圈，同時，比山嶽更加沉重和霸道的后土拳意混着勁氣一下爆發出來，碾壓在纏繞手臂的黑影之上！
嘣嘣嘣嘣！
如繩索崩斷的聲音密集響起，那纏繞着方毅手臂的黑影一下就斷成了成百上千截，而且還在繼續斷裂下去，黑影斷裂之後，每一小段的黑影都立刻化成了一塊塊的血肉，噴出了霧狀的鮮血！
短短一瞬之間，方毅就判斷出來，這是一名能夠化身爲影的新人類，不懼普通的物理攻擊，只有蘊含拳意的攻擊才能生效。
而在另一邊，鄭衛國也和攻擊向他的那道黑影展開了戰鬥。
不知什麼時候，鄭衛國身上已是覆蓋了一層彷彿岩石一樣的鎧甲，將全身上下完全包裹起來，手上則拿着一根兩端尖銳的寒冰長矛，散發出森森寒氣，周圍溫度驟降，宛若寒冬。
眼見黑影襲來，鄭衛國一矛刺中黑影，卻宛若刺中空氣，那黑影瞬間纏繞上去，延向鄭衛國的手。
“喝！”
一聲沉喝，鄭衛國的冰矛上驟然放出瞭如藍天幕布一般的光華，恐怖的寒氣驟然釋放出來。
這一下，就連那黑影也似乎受到了影響，延伸的速度慢了起來，最終被厚厚的冰層給凍住。
就是在這個時候，方毅的后土拳意爆發出來，震碎了纏在手臂上的影子。
一聲刺耳驚叫，化成影子的新人類主動斷開了被鄭衛國冰封的那部分影子，連同沒被方毅震碎的那部分影子一起迅速回縮回去。
碰！
腳下生煙，方毅如隕石墜空，竟後發先至就來到了大坑之前，這大坑一眼看去，正是一個巨大的拳頭形狀。
兩邊的影子回縮入坑，形成佈滿裂痕的一團，立刻就要逃逸。
方毅的詠春拳意一下將其鎖定，那剛剛挪動的影子頓時就僵硬了。
“你可以試着逃跑，不過我也可以跟你保證，下一秒你會死無全屍！”方毅冷冷地說：“出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模樣！”
呼！
鄭衛國落在了方毅的身邊，面上的石甲化成了細沙，目光沉凝地盯着坑中，說：“原來是新人類？爲什麼會攻擊我們？”
“這個問題，你最好親自問他。”
就在兩人注視中，那佈滿裂痕的影子如黑色的果凍一樣蠕動着，快速化成了一個缺了一手一腳的人形，然後黑色淡去，變成了一個赤身[***]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缺了左手和右腳，身體像瓷器一樣渾身上下佈滿裂痕，渾身都是鮮血。
“救我，救我……”這個男人發出求救的聲音。
“交待你的來歷和目的，我可以考慮救你。”鄭衛國說。
中年男人卻沒回答，而是看着方毅，口中不斷流出鮮血，說：“方毅，你……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嗎？救我……我……告訴你……”
方毅瞳孔一縮，臉色卻平靜得沒有變化，說：“這麼說，你是聯邦政斧的人？甚至和叛軍也有聯繫？先說你的目的，我再考慮要不要救你。”
“是……爲了你……”
中年男人的話剛說到這裡，腦袋就突然毫無徵兆地爆開，紅白之物四射開去。
“這是……”
剛剛一瞬，方毅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精神力突然從中年男人的腦袋中爆發，正是這股充滿異常攻擊力的精神力，讓中年男人的腦袋爆炸，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隨即神色一動，《騰龍無影》身法施展開來，腳下雲霧連爆，身蛟龍穿空，直朝着那棟大樓飛掠過去。
精神力，在感知到中年男人腦袋中那股精神力爆炸的同時，方毅更感知到在三百公尺之外一棟大樓中，有一股同頻的微弱精神力一閃即逝！
以方毅現在的速度，三百公尺距離不過是兩個呼吸的時間便已掠過，他已經通過氣血感知鎖定了那個人，除非那個人達到完全隱匿氣血和氣息的騰空境界，否則就算是在千百人中，方毅也能一下把他找出來。
一陣玻璃破碎聲響起，數十樣東西被從大樓之中丟射出來，速度比子彈還要快上許多方毅感知得出，這些東西正是藏在樓中之人所丟，丟出的是一個個金屬球。
“這種東西就想傷到我？”
方毅暗自冷笑，突然感知到在這些金屬球中，竟然都藏有一絲絲微弱的精神力，不由生出警惕，再想到剛剛那中年男人腦袋爆炸的情形，臉色不禁一變，一掌就擊了出去。
脫手掌勁與這些金屬球相撞，立刻就發出了驚天的爆炸，巨大的爆炸威力，幾乎將這掌勁都炸得潰散。
“小心，這是爆炸系異能，這種異能者能夠將任何物體都變成炸彈！”鄭衛國提醒的聲音從後方傳了過來。
方毅聞言一驚，就見更多的金屬球射了出來，眉頭不禁一皺，推出一掌的同時，腳下空氣一爆，身子向後急射二十多公尺，在連續爆炸聲響起的同時落在了地面，沒有再追。
鄭衛國瞬間落到了方毅的身邊，緊張說：“方老弟，你沒事吧？”
“沒事，可惜這裡不方便動手，讓他給跑了。”方毅搖搖頭。
“這種爆炸系異能者是最難纏的，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鄭衛國神情凝重，說：“剛剛這個爆炸系異能者是在這個影子人的腦袋中偷偷藏了一絲精神力，這才能夠引爆掉影子人的腦袋！看剛剛爆炸的威力，他應該是B級的異能者，相當於我們這的碎鋼境界高手了。”
方毅點點頭，突然臉色一變：“糟糕，我的那些書！”連忙身形一動，往事故發生地點掠去。
到了事故現場，方毅看到了被切成兩半的拓也車，竟是各自分家，用兩個輪子衝入了兩邊的商鋪之中。他連忙找到自己坐的那一半，看到躺在一旁的環保袋，連忙撿起，發現全部都在，不由鬆了口氣。
遠遠聽到了警笛聲，方毅可不想去警察局喝茶，連忙趁亂施展身法閃人。
繞開一段距離之後，方毅纔打了輛出租車回了軍區大院，發現鄭衛國已經在門口等着了，兩人碰頭之後什麼都沒說，一同進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