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的意思很明顯,按照她的盤算,這楚仁就算是僥倖保住一條命在,可是也將會永遠成爲一個廢人,由於周身筋脈全斷,五臟六腑也受到了劇烈的撼動,他將永遠無法繼續修行。
張萱妍和諾茗被黃氏的話說的已經有些傻了,二人轉過頭來看着地面上一臉慘白氣息微弱的楚仁,本就紅潤的雙眼再次的流出淚水來。
他們是很瞭解楚仁的,這個人一向不善言談,可是他卻有一顆火熱的心,就是那種外表冷酷但是內心火熱的人,而且他這個人很重情義。
更主要的是,楚仁心高氣傲,心裡對實力的渴望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如果他知道自己將永遠成爲一個廢人,相信他絕對不會苟活在這個世上。
這就好像是搶走了楚仁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與之比較起來,生命卻已經不值分文了。
“我,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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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萱妍的情緒無法再繼續壓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毫無疑問,就是不遠處重傷在地的仲寓。
她轉過了頭,手裡提着寶器長劍,一雙杏眼中盡是無匹的殺氣,望着仲寓,狠聲說道,並且腳步開始向着他靠近。
此時,戰場已經逐漸趨於平靜,納雲鬥王帶來的數十位高手,全都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了地上,自從小白等人出現的一刻起,納雲鬥王就感覺到了震驚。
小白鰲思鰲念雖然幻化人身出現,但是這殺人的招式上還保留着作爲兇獸的狠厲與兇殘,尤其是鰲思鰲念,這些人在她們的眼中根本不配讓她們用上龍火和冰氣,單單是手中的一柄銀槍和一條火鞭,這些人已經萬難抵抗。
納雲鬥王已經慌了手腳,他看了看面前的這份慘狀,這些人可都是他作爲這麼多年的納雲城主辛苦培養出來的,本以爲收拾這幾個『毛』頭小子簡直太簡單了,不料想到了現在除了跟在自己身邊的四個老者之外,其餘人全都戰死。
到此,他看向了不遠處的仲寓,若不是這仲寓報信的話,今天怎會有如此的損失,不過在他看到仲寓也是自身不保之後,只能先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他的實力不比小白高,但是卻比鰲思鰲念要高上一截,這突然出現的三個人,他雖然看不出來底細,可是憑藉着他一個二階鬥王的實力卻能隱隱的感覺到,在他們的身上居然在流『露』出一股兇獸的氣息。
幻化人身?兇獸?
三隻幻化人身的兇獸?這似乎不大可能吧?要知道,能夠幻化人身的兇獸絕不是尋常的純在了,而且今天居然出現了三個?他們跟這個小子是什麼關係?
這些還不是納雲鬥王最驚訝的,黃氏的出現使得納雲鬥王深深的感覺到了震驚。雖然時間已過了幾十年,黃氏的容貌也變得有了幾分蒼老,但是當初的那一場殺戮納雲鬥王也是記憶猶新的,他觀察了這個白髮女人片刻,沒用多久頓時想了起來。
“嘶……,這,這……。”
納雲鬥王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看似瘋癲的女人居然就是當年被高手救走的那個女人,不僅如此,他看得出來,現在的這個女人實力絕對不比他弱。
“城主,我們怎麼辦?”僅剩的四位老者也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神『色』緊張的看着納雲鬥王問道。
還能怎麼辦?納雲鬥王本想着斬草除根,可眼下的局面已經不在他控制的範圍內,到了此時,納雲鬥王的退意已生。
不過,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驚恐的神『色』,四位老者見此,也只認爲是城主尚有退敵之策。
黃氏早就發現了納雲鬥王,他們之間的恨直入骨髓,只是這邊的情況危急她纔不得不先出手,現在,時機到了,黃氏腳步緩緩移動,方向正是納雲鬥王的所在,一旁的刑震也緩緩的起了身,拾起不遠處的長劍,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本就全是血痕的一張臉更加的恐怖。
他跟在黃氏的身後,步履蹣跚的向着納雲鬥王走去。
且不說這母子二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就看現在兩個人的面『色』打扮就足以讓人感覺到驚恐,前面這位上下一身白,除了眼球是黑『色』的之外,沒有其他顏『色』,後面的周身都是殷紅的血,手裡託着一柄長劍,劍尖劃過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鰲思鰲念看了看對面的納雲鬥王,還有他身邊的四個老頭,顯然是有點感覺到沒有殺的盡興,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要上前,不過卻是被小白給喝止住了,她們不瞭解實情,只知道對面的就是敵人,殺他們就沒有錯,但是小白卻知道,現在的事情這是幾十年積累的仇恨,這種仇恨只能由他們親手去解決。
仲寓這邊,張萱妍和諾茗再也沒有了半分的仁慈,手裡拿着寶器緩緩的向着他靠近。
到了此刻,仲寓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錯了,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突然出現的都是誰?跟這些人都有什麼關係?他的實力也不算弱,看得出來,這些人中每一個都是高手,甚至都不比納雲鬥王差,平時想要見到一個鬥王都是不容易的,沒想到,刑震這些平曰裡的小角『色』,居然有這麼多強大的靠山?
仲涵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站在什麼位置上,蕭俊的死去使得她深感驚愕,她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輕易完結了,而且楚仁也是生死不明,心中比誰都清楚,這是自己的爹爹犯下的罪孽,可是眼下,仲寓已經成爲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不論如何,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正所謂血濃於水,她怎麼會看着仲寓死在自己的面前。
於是,仲涵狠了狠心,晃動手中的長劍,玲瓏有致的身形一晃,直接擋在了仲寓的近前。
她的出現使得張萱妍和諾茗稍稍停頓了下來,她們看着仲涵,臉『色』除了絲毫疑『惑』之外沒有半分的改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今天仲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她倒底是站在哪一邊這都已經不再重要,她們只知道一件事,血債血償。
“你們不能殺他。”
仲涵左右爲難,一顆心簡直『亂』的一團糟,但是不論如何,她都不會讓爹爹死在自己面前。
她伸手將仲寓拉了起來,仲寓躲在仲涵的身後,氣息萎靡,臉『色』慘白。
“涵兒,爲父……,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今天女兒拼上這條命也會保護爹爹周全,如果女兒僥倖不死,從此以後,爹爹好自爲之吧。”
仲涵實在不知道這件事情到了這一步該如何收場,她的一顆女兒心已經完全被凌天所佔據,甚至多次在夢中都會出現那一雙淡藍『色』的眼睛,還有那個偉岸的身影。
可是,老天總是喜歡作弄人,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條路居然是走到了這一步,現在楚仁生死不明,蕭俊死了,凌天只要是知道這件事,必然會殺仲寓,可是仲寓卻畢竟是自己的爹爹,那麼未來的某一天,就算是凌天喜歡上自己,自己又會去嫁給一個殺死自己爹爹的人麼?凌天還有可能喜歡上自己麼?爲什麼自己的這一生卻是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人,這是爲什麼?
此時,她的腦海中想到這些只覺得一顆心都堵的厲害,一雙眼睛盯着仲寓驚慌失措的臉,眼神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恨,一種只能放在心裡的恨,她只恨自己爲什麼要生在仲家。
噗!
仲涵的心都被刺痛着,想起自己那永遠都不會得到的幸福,一股恨意充斥在心中無法釋懷,只感覺胸口氣悶,喉嚨發鹹,雖未受傷,口中依舊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是心傷,人生之中最難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