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寧昊身手了得,劈手將椅子掃開,換做旁人估計會被砸的不輕。
“咦!還請保鏢了。”見到寧昊身手敏捷,鬧事的人都停了下來,寧昊打眼看去,卻是五個混混打扮的人,個個手拿木棍,吊兒郎當的站在一樓大堂中間,腳底下盡是破碎的花瓶、桌椅和一些宣傳海報之類的紙張。
KTV這邊也有五個人,三個小姑娘臉色蒼白,一個不停的在撥打警察局的電話,一個抱着頭面露驚慌之色,一個則跑過來跟王老闆急聲控訴,另外還有兩個小夥子,一個手執拖把,一個握着一根斷了的椅子腿,正在跟鬧事的人對峙,不過從其不住哆嗦的褲腿來看,也不過是強撐麪皮罷了。
王老闆先是感激的看了寧昊一眼,然後打斷了小姑娘的彙報,對那五個人說道:“你們幾次三番的前來搗亂,我也知道是受人指使的,所以並不與你們計較,但請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否則我可要報警了。”
“哈哈,報警?”一位將頭髮染成金色的青年極其猖狂的笑道:“你當我們兄弟是嚇大的?好啊,我在這等着,你報警吧,能把我們哥幾個關進去算是你的能耐,就算進去了這伙食費恐怕也得勞煩您王大老闆給出啊。”
“小翠兒,拿兩千塊錢。”王老闆臉色不悅的對櫃檯上的一個姑娘說道。
“王老闆,您快別在那寒磣人了,今兒個哥幾個還真不要錢。”金毛笑道。
王老闆心中一沉,升起不好的預感,質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金毛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道:“不幹什麼,就是看王老闆這裡生意好,想在這觀摩觀摩,您不介意吧?”
這五個人往這裡一坐,生意哪裡還做得下去,王老闆卻無計可施,幾次想要報警,卻又知道用處也不大,而且可能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寧昊忍不住小聲問道:“王老闆,這是怎麼回事?”
王老闆此時正在想着用什麼法子解決目前的困境,便沒把寧昊一個小孩子的問話聽進去,但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卻似是因爲方纔老闆沒讓她痛快彙報的緣故,抓住機會向寧昊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原委說了個大致明白。
原來是隔壁的KTV想要擴展地盤兒,看上了王老闆這家店想要盤下來,其實王老闆這兩年的生意一直不景氣,原本也有心出讓,但對方出的價格卻實在有些低,比市場價格低了一半還多,對這種近乎明搶的行爲,王老闆自然不可能同意了,想不到對方卻因此生了仇恨,僱了社會上的盲流隔三差五的來搗亂,本就不景氣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了,這是打的將王老闆逼得主動關門的算盤。
之前這幾個盲流來無非就是驅趕幾個顧客,要點保護費就完事了,沒想到今日卻完全變了臉,進門就打砸東西,看來對方是等不及要出狠招了。
“爲何不及早報警?”寧昊問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雖說不見得就歌舞昇平、風清氣正,但也絕對不會到了暗無天日、無法無天的地步,像這種維護社會治安的事情,警局一般還是會秉公處理的。
“沒用的。”小姑娘一臉愁容,恨恨的道:“隔壁老闆的小舅子是市公安局的警察,據說官職還不小,處理起來必定是偏向自家人的,而且這種事也算不上多大的罪,進去沒幾天就能出來,只要多花點錢甚至都不用進去,到時候恐怕會更糟。”
寧昊讀過不少歷史書籍,知道這治理國家的確是古往今來第一難題,無論多麼健全的法治和完備的管理體系,執行總是要靠人來做,人情與法理向來都不是完全吻合的,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疏漏甚至錯誤。
“咱們這裡就沒僱幾個保安嗎?”寧昊看了看那兩個空有架勢毫無氣勢的小夥子,有些奇怪的問道,按說像這樣的場所都是需要聘請保安的,因爲就算沒這等事情,也經常會發生打架鬥毆之類的糾紛,總是靠警察也不太現實,還是需要擁有自己的保安力量,甚至有些大的娛樂場所都與黑道有牽扯,有專門看護場子的人手。
“以前倒是有幾個,都被打跑了。”小姑娘看了看老闆臉色,見她沒阻止自己說話,便繼續說道:“主要是咱給的錢太少,人家不願意出力。”
寧昊心想:那就是了,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這種人自然要給高工資養着才行,畢竟是有人身危險的行當,再說像這種娛樂場所賺錢是很容易的,應該不差這幾個錢纔是。
小姑娘似乎看出了寧昊的疑問,愁眉苦臉的道:“主要還是咱生意不景氣,老闆又不肯做那些賺錢的買賣•••”
“行了!”王老闆喝止了小姑娘,語氣相當的堅決:“就算是關門,我們這裡也絕不做那些傷天害理、下三濫的勾當。”
寧昊詫異的看了王老闆一眼,見她雖眉頭緊鎖,眸子中充滿了疲憊之色,但卻又有一股不屈服的勁頭兒,不禁對這女子的感觀大變,他知道那些賺錢的買賣是什麼,無非是黃賭毒之類的,這纔是娛樂場所最賺錢的地方,酒水之類的雖然利潤也高,但如果你沒有吸引人來的好玩的東西,那也白搭。
想不到我竟小看了此人,不過也難怪她這生意做不下去了,想在四處污濁不堪的環境中維持自己這一方天地的清澈,自然是不如隨波逐流來的容易,想到此處,寧昊經有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拉了拉王老闆的胳膊,問道:“王姐,我想留在您這裡工作。”
“嗯?行,好啊,留下吧。”王老闆這會兒腦袋裡一團亂麻,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寧昊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椅子腿,掂量了一下,道:“那我就當個保安吧,別的我也不會做。”說着往前走去。
身後的小姑娘啊的一聲,吃驚的看着這個個頭還沒自己高的少年,王老闆此時也回過神來,急忙伸手一把將他拉住,斥責道:“你個小孩子搗什麼亂,快回來!”
語氣雖不好,但卻透着濃濃的關切,寧昊對這女人的印象已經大變,此時更是心下感動,笑道:“我是保安嘛,這是分內之事。”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他們可不是好惹的。”王老闆看了一眼地上亂糟糟的場面,低聲道:“大不了賣給了他們便是。”
“王姐!”“老闆!”幾個小姑娘和兩個小夥子都臉現不捨之色,不過他們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老闆真的已經是無力再繼續扛下去了。
寧昊身子輕輕一扭,掙脫了王老闆的手,大踏步向五個痞子走去,手裡僅僅拎着那根木棍,幾次打架下來他也明白了,以他目前的身手對手少了還可以,一旦人多了也很難應付,而且在這種層次的打鬥中,有武器在手和赤手空拳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五個青年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想要動手,頓時圍了上來,嘴裡叫道:“媽的,毛還沒長齊呢,就想逞英雄了,今天哥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住手!別打他!”王老闆驚叫出聲,卻爲時已晚,只見寧昊突然一個加速徑直衝進了人羣之中,手中木棍猛的斜向上撩出,旁邊一個青年剛剛跨步衝過來,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兒,下巴上已經重重的捱了一棍,喀嚓一聲,下巴脫落,門牙都被打掉了幾顆,青年疼得抱着頭躺倒地上打滾。
“哎吆,好小子!”另外幾人一看,頓時怒了,手中傢伙什兒一起向寧昊身上招呼,他們不過是混社會的小痞子罷了,都沒什麼功夫,就是靠着亂砸亂打,以寧昊的身手自然可以輕鬆的躲開,但他爲了震懾這些人,沒有選擇閃避,力聚雙臂,向上橫掃而出。
在常人看來,這一擋自然是落得個手臂骨折的下場。
“啊!小心!”王老闆大驚失色,就要往前衝,幾個小姑娘更是嚇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下去,幾個青年更是猖狂大笑,叫道:“去死吧你!”
“咔嚓!”清脆的斷裂聲響起,寧昊卻出奇的沒有痛苦的喊叫,王老闆兩眼發直,生生止住了前衝的身形,三個小姑娘詫異的睜開眼,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四個青年笑聲戛然而止,愕然看着手中斷了一截的木棒,大腦一片空白,不知發生了何事。
寧昊卻沒閒着,雖然手臂痛的厲害,卻咬牙忍着持木棍再次出擊,砸、掃、捅、挑,四個青年先後中招,或是捂着腮幫子哼哼,或是抱着肚子打滾,或是摸着頭上的大包哼唧,或是抱着腿跳腳,轉眼間已是全面潰敗!
“滾!”寧昊將木棍往地上一扔,眼神冰冷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