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一執念,空餘心中苦’謝如雪強撐着從生門出來後,停下飛奔的步伐,背靠在一株百年榕樹下,望向遠處,腦中突然想起這句話,面無表情地臉,嘴角諷刺搬笑了一下,回身吐出一口血。
下定決心從生門一路打了出來,謝如雪知道自己明明就對他們再也沒有渴望和奢望有親情這兩個字意,但卻每一次遇見他們,心裡好像失控的困獸,哀嚎般掙扎怒吼,卻又無聲無息般表達表現出來。
“這一次真的要斷了,自渡纔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要麼你死,要麼他們全亡。”謝如雪呢喃着擦乾嘴角的血跡,大笑着在林間山路上飛奔起來,像那自由的風。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是等到謝如雪終回過神來時,遠處天幕間開始暗沉下來。
謝如雪漸漸放慢身影,停住,轉身回看着身後寂靜幽深的山林,笑了。
天地間已然籠罩黑色,而墨陽城的城門也到關閉的時候,兩邊的守衛正在拉起城橋,關上城門。此時慢慢走過來的謝如雪這才反應過來般運氣功急速地走了進去。
正在拉城橋的門衛忽然感受一道風飄過,互相看了看繼續拉橋。
已進城的謝如雪也不知道這裡是那裡,因剛進來得急,未及時看這是哪一種城,想來是因亂了一些心神,未定目標亂走,此時也只能慢慢走在街上觀察着。
“咕~”
耳邊已然聽到腹中不知響了幾次的叫聲,嘆了一口氣,也讓謝如雪自己知道,她必須進食了。
低頭從袖口中摸出了只有幾張有些揉舊的銀票,看着有錢但沒有碎銀的掌心,謝如雪擡頭看了一眼街上差不多已經沒有了街攤和小販,似乎較早關閉的店鋪與客棧。
謝如雪略帶疑惑地擡頭看了一眼天,“按理說,當今沒有宵禁這一規則!怎這座城竟如宵禁一般?連客棧也都早早關門?”心有疑惑的想着,謝如雪低頭看着手中有些揉舊的銀票重新塞進了袖口裡。
雖疑惑地在街上走了許久,終於看見遠處兩位着急回家的老夫妻,謝如雪趕忙的走過去,對着兩位行禮,道:
“兩位老人家有禮了!小女想問一下,爲什麼街上怎麼如宵禁一般沒有幾個人,連客棧也都早早關門?”
“哎喲,這位姑娘啊,你怎麼一個人還在街上走呀!這樣很危險的”
“危險?爲何這麼講?”謝如雪聞言,疑惑道。
“唉~最近一久呀!我們這裡就又出現了吸食小孩精血的怪物,到了現在,墨陽城城裡的小孩差不多有了近20多個小孩的精血被吸,所以現在,墨陽城一到傍晚,每家每戶都嚇得關緊了房門,家裡有小孩的,孩子幾乎是被父母貼在身上,未成離開半步,但昨天就又發現了一狀,附近看到的那畫面簡直是,簡直是,簡直是、、哎喲~簡直是造孽啊~”
“好了,好了,快走吧!現在說這些都是空話了,趕緊回家纔是真”身體有些低垂的老頭雙手不停地拉着還想在說的老太太,神情慌張的急急地走了。
謝如雪還禮感謝,也沒再叫住他們,雖面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卻是及其深惡痛絕的想着:
“又,這個詞不好,居然對着孩童下手,是什麼樣的惡人竟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絕對不能饒恕,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裝神弄鬼。”
遂在城中的街上又遊蕩了幾個時辰的謝如雪。
此時城中就連打更的人都不敢出來了。不過好在謝如雪也能根據城中家養雞圈裡的鳴叫聲,知道現在已是三更。
連續三天整夜都沒有喝過一滴水進過一粒米的謝如雪,雖練武者越高就越能抵禦飢餓、寒冷酷暑等等,但謝如雪卻是其中的一位怪者,平常人一日一餐或兩餐,而她則是一日吃三餐,偶爾夜裡還會進行吃食。
感到自己肚中空空如也的謝如雪終停下腳步,輕靠在左邊的石獅上。
手指微動,謝如雪低頭瞬間,就只見黑夜裡如一束青光般,落在了她的面前。
柳如花已在這城裡候了整整兩個多月了,每次都慢一步,讓他忍不住想,是否真的如城中百姓所說,是精怪在作怪,但他知道,也從不信有精怪一說,這世上本就沒有精怪,只是人在作怪而已。
如果可以這樣想的話,柳如花自己覺得這是他初出江湖到現在以來遇到過最棘手最喪心病狂的事件。
這一天像往常一樣,柳如花傍晚就出來開始了巡查和查找線索,不同的是,城裡居然來了一位穿着銀白衣衫的小姐。且看城門守衛竟然未發現她進城,那功法也好生奇怪,卻快得出奇。還從未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和春月功一樣比快的功法,好奇心勾起的柳如花一直跟着她,直到他覺得這位穿着精緻如大家出來的小姐,小姑娘好似餓得站不起來時,柳如花才醒悟出來,及時的出現在謝如雪的面前。
看着面前身穿青衣白紗的男子,謝如雪無表情的臉,還在想一直從自己出現就跟在身後的男子要跟到什麼時候時,終於出現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默契般的只是一個往前走着,一個默默在後面跟着。
謝如雪和男子進了客棧,看着面前的老闆娘與男子幾乎都要連在一起的身體,謝如雪無表情的坐在他倆的面前吃着食物喝着水,慢慢的吃着這在她看來特別難以下嚥的東西。
看着面前的小姐終於吃完食物,簌了口後,柳如花才放開身上的老闆娘,身子向前道:“在下柳如花。不知這位小姐此時進城是要?”
雖然柳如花說完了且一直保持着身子向前傾的姿勢等待着謝如雪的回答。
但謝如雪的回答卻是“、、、”。
兩人在客棧大廳前的話語,以柳如花什麼都沒有聽到而結束。
洗漱沐浴後,謝如雪坐在梳妝桌前,靜靜地擦拭着滴水的長髮,雖緩慢卻沒有用內力去烘乾。雙眼盯着一個地方無神的看着,雙手機制的握着毛巾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滴水的長髮。
而另一房間內香菸渺渺,白紗紫衣的老闆娘正清幽的彈着琴,柳如花背靠在美人椅上,看似乎已經睡着了。
突然,正擦拭着頭髮的謝如雪以及沒有看見老闆娘的柳如花同時飛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