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下,在沈青雲夫婦墓前,白霜靜靜地遙望遠方,他手裡提着一個籃筐,筐裡是整疊的冥紙,隨着聲聲的腳步走來,問天已經來到白霜身後。
“你來了。”白霜轉過身,從籃筐裡取出一疊冥紙遞給了問天。
問天接過冥紙,淡淡地看了一眼白霜,然後蹲下身點燃了手中的冥紙在墓前燃燒着,“我經常來這裡看望爹孃,想不到你會約我在這裡見面。”
白霜微微一笑,把冥紙一張張丟在火焰中,“畢竟我們是同胞兄弟,一起來祭奠爹孃也是應該。”
“兄弟?”問天寒心的苦笑道:“我問天不敢認你這個兄弟。”
白霜燒完冥紙起身道:“我知道我們已經是敵人了,沒有退路可走,我已經徹底滅了六大門派。”
“月夜忍者已經給我說了,禪靈方丈和雲道子掌門爲了門下無辜弟子的性命,主動被你關在伏龍塔。”
白霜冷冷地點頭,“沒錯,現在整個武林唯我獨尊。”
問天突然想到了古雨燕,一把抓住了白霜的衣領,“你是不是把燕兒囚禁了,快放了她!”
白霜掙開問天,詭秘一笑,“放不放她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你。”
“我?”問天疑惑不解。
白霜背對着問天,點點頭,“我會給你一個救古雨燕的機會,明日在伏龍塔我等你,你若殺得了我,不僅可以救出六大門派的掌門,你的妻子古雨燕也可以回到你身邊。”白霜回頭看了看他,繼續說道:“如果是我殺了你,我會讓六大門派的掌門連同古雨燕隨你陪葬。”
“我明白了。”
“這一步終究無法避免,”白霜看着問天,憤慨道:“我覺得上天對我白霜太不公平,爲什麼當年古行者從殘神手裡救走的是你而不是我;爲什麼你能娶到古雨燕得到幸福,而我卻永遠的失去了靈珠;爲什麼除掉殘神你能得到武林的尊敬,而我卻受到這些人的侮辱。一切的一切,爲什麼我總是輸給你。”
問天聽了,長嘆道:“是你一錯再錯,怨不得別人。”
“我沒有錯,錯的人是你們,我之所以會這樣,都是你們逼我的!”
“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問天憤怒道。
“我說過了,我已經無法回頭。你還是好好的準備明日的決戰吧,千萬別心軟,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看來你我之間最終是手足相殘了。”
白霜一捋白髮,轉身走去,又回過頭對問天道:“能不能救古雨燕,看你的本事了,我會在伏龍塔等你。”
問天見白霜走遠,心中萬分寒心和痛苦,他拔出逐月刀插在墓前,埋頭傷感,“爹、娘,對不起,我們兄弟之間真的要走向最壞的一步了,請爹孃原諒。”
*
夜晚,白霜獨自坐在書桌前,側臉看着窗外的星月,久久不能移開。這時月夜忍者走了進來,打破了白霜的沉思,“教主,你找屬下有什麼事?”
白霜離座走到他面前,由衷地謝意道:“右聖使,一直以來你都是很尊敬我,對我也是忠心耿耿,我很感謝你。”
“教主對屬下恩重如山,屬下的命是教主救的,應該是屬下感謝教主。”
“我今天找你來是要交代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明日,我和問天會在伏龍塔進行生死決戰,我和他約定好了,如果是他輸了,六派掌門連同古雨燕都會給他陪葬,但要是是我輸了,所有人都可以救走,你不要阻止,還有……解散霜月教。”
月夜忍者心中頓時感到劇烈震動,“決戰!”
“如果是我死了,今晚就是我最後一次交代你了,你要切記。”
“教主,你不會有事!”月夜忍者雙眼隱約滾動的淚水。
“如今問天已經得到古行者全部功力,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明日一戰,勝負難料。”
月夜忍者含淚跪拜道:“屬下一切聽從教主吩咐,願教主保重。”
白霜扶他起來,“你退下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月夜忍者再次向白霜叩拜,轉身離開了。
白霜走到窗前,擡頭深望夜空中的星月,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曾經的回憶。
(問天施禮道:“這位公子謙虛了,適才你做簫吟詩,真讓我心情大快。”
那公子下意識的看了看問天,眉心微微一皺,兩指撫着垂肩耳鬢,問道:“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謂?”問天抱拳回道:“少俠不敢當,在下問天。”
“問天?”那公子突然眉心緊皺,卻馬上又是微微而笑。
“小女子古雨燕。”古雨燕自我介紹道。
“我是寧兒。”寧兒也順便自我介紹道。
那公子折起白扇,施禮道“在下白霜。”
問天覺得於此人有緣,於是暗暗起敬,說道:“問天初入江湖,能遇到白公子這樣的人真是緣分,如果白公子不嫌棄,問天願與你結交。”
白霜微笑着伸出手,“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識’,白霜願意結交你這個朋友。”
問天也伸出手來,與白霜的手相握。)
(“孤星游龍劍法!”白霜突然揮出孤星劍,化爲幾條青龍嘶喉着向問天撲來。
問天不由得吃驚孤星劍化劍爲龍的奇招,但他馬上平靜下來,手握逐月刀在身前旋轉一週,形成一輪偌大的月影發出銀色光芒,問天運力一掌而發,“逐月斬立決!”偌大的月影剎那間化爲數輪彎如月的刀影如疾風掃去。
數條青龍與數輪月影相觸發,一霎那間,兩人的中間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焰,形成一道火龍盤旋月影的震驚威力!
“大哥的逐月斬立決果然厲害。”白霜看着眼前燃燒中的火月,不由得吃驚道。
“孤星游龍劍法也是了得!”問天看着盤旋的火龍,也是吃驚不已。
兩人走到一起,緊緊的握住了雙手,合爲一個拳頭。)
白霜從沉思中緩過神,把窗戶關上了,“問天,我們的兄弟情誼已斷,明日一戰,就結束一切吧。”
*
問天把寧兒安頓入睡後,一個人走在行者山的樹林裡,涼風颼颼作冷,吹拂在他那愁苦的臉上。問天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擡頭向夜空看去,望着如此美麗的星月,他卻陷入無邊的愁緒中,回憶總是迴盪在他的腦海中。
(白霜與問天緊緊地握住雙手。
“大哥!”
“弟弟!”
“真好,他們兄弟相認了。”古浪傑看到白霜和問天經歷磨難終於相認,由衷的爲他們高興。
古雨燕在一旁微笑地點頭,“相認了!”
寧兒和靈珠也是由衷欣喜,“太好了!”
此刻,心中無比高興的古行者來到沈青雲牌位前,聲音有些激動顫抖道:“青雲,你看到了嗎?你的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了,他們已經相認了,爲師總算可以了卻一樁心事,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他們平安。”
問天和白霜一起站在牌位前,深深一拜。
“大哥,今後我們兄弟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弟弟,今後我們就是一條心。”)
(“問天,小心!”古浪傑在危及時刻推開了問天,擋在了面前,一瞬間青龍穿過古浪傑的身體,頓時古浪傑雙目驚住,鮮血從口中吐出,隨後身體一軟,用劍支撐着自己。
“浪傑!”問天悲痛萬分,艱難地扶住了古浪傑,“是我害了你,你不應該爲我擋這一劍。”
“現在……只有你才能……對抗這個……魔頭,你……一定要活着離開。”古浪傑說完,胸口一股絞痛,吐出鮮血。
白霜在一旁冷眼旁觀,握住孤星劍冷冷道:“問天,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我曾經給你過機會,只要你不干涉我的事情,我們還是至親兄弟,可是你不知好歹,處處和我作對,這次別怪我無情。”說罷緩緩舉起孤星劍,把心一橫,對準問天的胸口一劍刺去。
一剎那間,古浪傑忍着劇痛用力把問天推開,死死抱住了白霜。白霜一劍刺空,想掙開卻掙開不得,氣急敗壞的用拳頭朝古浪傑背上狠狠打去,每一拳都渾厚有力,鮮血一滴滴從古浪傑口中流出。
“快走!”古浪傑拼死抱住白霜,朝問天喊道。
問天眼睜睜地看着古浪傑被白霜一拳接一拳的狠打,心如刀割,含着眼淚艱難地離開。)
( “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古行者留着最後一口氣對問天說道:“白霜雖然……擁有了孤星游龍劍法……和……和喋血奪命魂……兩大神功,但是……這兩種神功爲……一正......一邪,若是……若是同時施展,只會……只會相互……消耗,相互抵制,削弱……自身的功力,所以……不用擔心白霜……比你多擁有……一種神功。”
問天聽後不由得把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下了,“多謝師公,問天明白了。”
古行者欣慰的點點頭,然後伸出一隻手舉向上空,喊道:“浪傑,我的……好孫兒,爺爺來……來陪你了!”只見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舉向上空的手劃然垂落,安詳的離開了人世。)
一股涼風打破了問天的沉思,問天看了看天色,雙眼強忍着淚水流下,“白霜,我一定要打敗你,爲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報仇!”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決戰伏龍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