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同大怒道:“好你個奸賊,竟敢謀害我父!”

熊凋道:“我剛進來你父親就死了。”

“你認爲我會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因爲這是事實。”

“可是隻有你進過我父親的臥室。”

古風在一旁道:“我能證明你父親並非熊凋所殺。”

“怎麼證明?”

“我需要看看劉大人的屍體。”

古風站在牀前仔細驗看着劉御史的屍體提問道:“劉大人一直這樣獨居嗎?”

劉文同黯然道:“自此我母親死後就獨居了。”

熊凋聽見此話也有些黯然,一個人雙親都死了,這並不是好事,但他自己卻從未見過自己的親人,也不知道他們好嗎?南宮墨睿曾答應他去尋找他的親人,也不知找到沒有。

“那有什麼伺候的婢女嗎?”

旁邊一個僕人裝扮的人道:“有,不過一般都在外面聽候差遣。”

“今晚是誰值夜?”

僕人想了想道:“好像是春桃。”

“叫她來。”

春桃匆匆走來道:“不知大人叫奴婢有何事?”

古風問道:“今晚劉大人可有叫你?”

“沒有。”

“你可曾聽見什麼異動?”

“我好像聽見屋頂上面有些響動,然後我就立刻叫人過來,因爲少爺吩咐過哪裡有異動就叫人來。”

古風躍到房樑之上,看見旁邊一塊泥,還有一些灰塵,石鏡起身去檢查瓦片,發現果然有人爲移動的痕跡。

古風下來對劉文同道:“你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會破此案,爲你父親報仇。”

劉文同怒道:“莫非你是爲了幫你這朋友逃脫法網?”

古風道:“你父親的脖子處的傷口細小而整齊,一看就是用一些輕薄的武器所殺,我朋友根本沒有攜帶武器,怎麼殺?”

說罷古風帶熊凋走出劉御史的臥室道:“你請放心,我說三天破案一定就三天。”

劉文同橫刀阻住古風道:“你可以走,但是他得留下,直到你破案爲止!”

熊凋道:“好,我留下。”

劉文同道:“來人,把他綁起來!”

古風對熊凋道:“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來。”

三天之後,古風果然破案,原來真是閹黨之人殺害的劉御史,而熊凋倒黴的做了替罪羊。

熊凋出來之後都古風感激的道:“多謝。”

古風道:“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客套。再說了,這件事你還要多謝都統大人,如果不是他幫忙,我還是破不了案的。”

熊凋道:“那我怎麼謝都統大人?”

古風小聲的說道:“你沒必要謝他的,因爲他也藉此除了幾個攔路石。”

熊凋道:“我必須去道這個謝。”

古風疑惑的道:“爲何?”

“因爲我不想欠這種人的人情。”

都統府門前,古風和熊凋站在那裡,古風拿着一個卷宗。

熊凋不解的道:“就這一個卷宗就能還了救命之恩?”

古風意味深長的道:“文字是世人最後的發明,也是最壞的發明。有時候比千軍萬馬還要可怕,許多人的不白之冤都會藉助這流傳後世,然後揹負千古罵名。昔日晏子二桃殺三士或許只是一個意外,但是卻因史官的大筆一揮致使晏子留下了污點。”古風頓了頓又道:“所以,你千萬不要相信書裡所說的所謂對錯,因爲你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也沒有經歷過那件事,所以我們無權評定對錯。”

古風打斷了熊凋的思索道:“走吧。”

古風和熊凋在錦衣衛的引導下近了客廳。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那都統還沒派人來接他們。

古風有些不耐煩了道:“我去問問怎麼回事。”

過了盞茶功夫熊凋突然聽見東邊一陣巨響,熊凋立刻跑去看,結果看見古風拿着劍渾身是血,而假石鏡和錦衣衛都統躺着地上已然氣絕身亡。

古風怒道:“此二人竟敢密謀陷害我們!”

熊凋道:“你殺了他倆你也逃不了的。”

古風眉頭皺了起來,因爲外面齊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熊凋突然一把奪過古風手裡的劍道:“你趕緊走。”

古風大驚道:“那你怎麼辦?”

熊凋道:“你不用管我,你快走!”

古風咬着牙沉重的說道:“珍重!”

熊凋回道:“珍重!”

他們來不及再說別的話,也不必再說,祝福的話本就不必太多。

美人的笑也一樣不必太多的,真正的美人一笑就已傾世,不需要三笑。

熊凋面前就有這樣一個美人,而且還在笑。

夏芸笑道:“這就是你被關進來的原因?”

熊凋道:“是的。”

夏芸盯着熊凋一字一字的道:“你上當了!”

熊凋不解的道:“我哪裡上當了?”

夏芸分析道:“照你所說,那古風必定是個心思縝密而富有城府之人,如果他聽見有人要陷害你們,他不會先忍耐一時,然後再對付那個錦衣衛都統?”

熊凋在想一些事,但卻不是古風是否陷害他的事,而是他自己的事。

熊凋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想說話,他一直信奉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因爲這是嵐說的。

而他這一會說的話都快趕上自己三天說的話了,前面的那段描述有很多都是多餘的,但是他依舊說了出來,熊凋好像很喜歡她聆聽時的樣子,但熊凋覺得還是有一些美中不足。

熊凋又開始想了,自己爲何不去想古風的事,是因爲自己太信任古風還是對夏芸不信任?

熊凋只得嘆氣道:“不知道。”也不知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夏芸說的。

夏芸眼珠轉了轉道:“我在外面可是聽說你是因爲和青龍會的人勾結才進來的,是這樣嗎?”

熊凋道:“你信任我嗎?”

夏芸一愣,隨後點了點頭道:“我信,你這樣一個連人都沒殺過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

熊凋聽聞此話突然想到了石鏡,不知道他在大漠裡還活着嗎?古風曾囑咐當地官員去找他,也不知怎樣了。

這時旁邊一個牢裡的犯人顫巍巍的說道:“小丫頭你說什麼?”他顫抖的原因可能是激動地,也可能是因爲他太老了。

他的鬚髮都已然變得蒼白,滿臉的皺紋,渾身髒兮兮的,雙手枯瘦,而且指甲足有一尺多長,十足一個等死的犯人。

夏芸和熊凋先前都沒注意到他,因爲他實在是太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