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本不該來的,但是自己朋友家裡出事了總該來看看的,所以他還是來了。
這是整個城裡最好的客棧,這間房間是這個客棧裡最好的房間。這是南宮家族安排的,畢竟對自己的敵人如此好也能展現南宮家族的大度。
但是這個房間裡沒有劉小四,只有熊倜,因爲劉小四說過——在這樣好的地方我無法生存。
劉小四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熊倜躺着牀上剛剛睡着,突然,金鐵之聲響起,熊倜翻身而起就看見兩個人影舞動,熊倜點着了蠟燭。
劉小四正在跟一個黑衣人打鬥,黑衣人見熊倜點着了蠟燭,立刻就逃了。
劉小四是剛出江湖的,之前一直在一處不爲人知的地方練功,不可能有敵人,那麼這個刺客只可能是他們派來的,他們就是南宮家族。
劉小四笑道:“我終於明白南宮家族的人爲何安排這樣一個居所了,爲了能找到我。”
熊倜道:“可惜他們不知道你需要在別的地方練功。”
劉小四眼中流露出寂寞而又悲傷的神情道:“是啊,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次日外面的人羣突然騷動起來了,熊倜自外看去就看見一輛粉紅的馬車,這輛粉紅的馬車由四匹粉紅的馬拉着,四匹粉紅的馬由兩個穿着粉紅衣服的女子駕馭着,周圍還有八個着粉紅衣裙的女子手中提着粉紅的花籃,花籃裡是粉紅的桃花,她們邊走邊撒,連大街都快變得粉紅了。
熊倜看着這粉紅一片眼睛都花了。
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八個俏麗的大姑娘拿出一個粉紅的波斯地毯鋪在地上,地毯的盡頭直達客棧內部。
從馬車裡首先出現一隻腳,一隻如蓮花尖細的腳,腳上穿着粉紅的鞋子,然後出來一個穿着更粉衣服的女子,此女子全身上下都是粉的,皮膚也是,就連那漆黑如墨的頭髮都被映襯的發粉。
熊倜的眼睛又花了,並且以至於熊倜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看見粉紅的東西就眼睛疼。
劉小四和熊倜在樓下喝酒,但此時劉小四的酒杯已經落在了地上,劉小四曾說三日不吃飯也不可一日無酒。可見他對酒的依賴,而且珍惜每一滴酒,而現在他酒杯裡的酒都撒了他也毫不知情,可見其驚訝的程度。
劉小四喃喃道:“這是什麼東西?”
旁邊有人道:“你不知道?這可是南宮族大長老的女兒,名叫南宮季蘭。她是大長老中年才得的一個女兒,自是疼愛非常。而她自幼喜歡粉紅色,所以家居用度皆是粉紅。所以得了一個綽號,喚作‘桃花仙子’。”
劉小四道:“還是綽號好,季蘭之名多素雅,而她……太花了……”
環佩輕響,一陣香風撲面,“桃花仙子”已經到了面前。
“桃花仙子”聞見劉小四一身的酒臭,皺了皺眉頭道:“小女子聽聞昨夜有人刺殺你,你可還好?”
劉小四被“桃花仙子”一身的香氣嗆的打了個噴嚏道:“這是慰問?”
“桃花仙子”道:“你可以這樣認爲。”
劉小四嘖嘖而嘆道:“我可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有慰問的那種關切感,而且你一出口就是你你的,根本就沒有一點大家風範。”
“桃花仙子”冷然道:“對於夏蟲沒有必要語冰。”
劉小四道:“你這樣當心嫁不出去!”
“桃花仙子”轉身離去道:“這個不勞閣下操心。”
幾個侍女留下幾個盒子也走了。
劉小四揉了揉鼻子,彷彿鼻子吸食香氣過度累了。
劉小四苦笑道:“這個客棧裡的香氣至少得殘留三天。”
客棧老闆笑道:“客官你錯了,這個香氣會殘留五天。”
劉小四:“……”
客棧老闆狡黠的說道:“客官若不信我們可以賭一把。”
劉小四驚疑的道:“你好賭?”
客棧老闆搖搖頭道:“不好,不然我會開出一間那麼好的客棧嗎?”說罷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劉小四道:“那你可一定會輸,畢竟沒有賭過的人就不會裡面的一些貓膩。”
客棧老闆道:“這是一個只會賺不會賠的賭注。”
劉小四道:“所以你才賭?”
“是的。”
劉小四嘆道:“怪不得你現在都已經是那麼大一間客棧的老闆,而我還只是一個窮小子。”劉小四頓了頓道:“賭注是什麼?”
“我輸了免你們的房錢,贏了只要你的一個簽名。”
劉小四疑惑的道:“只要一個?”
客棧老闆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只要一個,不然就不值錢了。”
劉小四又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在人生的路上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熊倜道:“可是你免了我們的房錢不算賠本嗎?這種讓人賠本的買賣我不大想做的。”
客棧老闆笑道:“房錢是南宮家族墊付的,我其實是在爲南宮家族省錢,以後說不定南宮家族的人一高興還會多多光顧小店。”
熊倜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真會做生意。”
旁邊那人突然道:“你覺得南宮大小姐長得如何?”
劉小四想了想道:“老實說,我沒看清。”
熊倜揉着眼睛道:“我估計有人要去刺殺她都絕找不到她在哪裡。”
劉小四把盒子給了旁邊那人道:“這些好東西給你。”
那人驚疑的道:“爲何?”
劉小四眼中又流露出那種寂寞而悲傷的神情道:“我消受不起如此好的東西。”
南宮家族的後院被高高的牆所包圍,那高牆彷彿直通天上,而且沒有一個進出用的地方。
這裡是南宮家族的禁地,除了某些人誰都進不去——也沒人原意進到這個如同監獄般的地方。
其他人除非是高手,否則不可能進來。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站在後院中拿着一個饅頭在喂螞蟻,像他這樣的老人經歷過很多事,自然明白生命的寶貴。
天邊突然飄來一朵粉紅的雲彩,落地之後就成了“桃花仙子”。
老人見南宮季蘭回來了,於是憐愛的看着她道:“蘭兒你去見過劉小四了?”
南宮季蘭乖巧的道:“恩,父親,我去見過他了。”
“你覺得他此人如何?”
南宮季蘭嗤笑道:“就是一個乞丐而已,我都不明白父親您爲何對他那麼感興趣。”
“我是對他背後的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