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惜諾在浣衣房忙完一切.準備回去幫鶯慧她們給南宮瑾準備早膳.可是剛剛走出浣衣房.就看見皇甫凌站在不遠處.納蘭惜諾不禁皺了皺眉.然後假裝沒有看到似的.低着頭急急走過.
“請等等.”皇甫凌見她避開自己.急急地走到納蘭惜諾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處.
“不知道國主有什麼吩咐.奴婢有些忙.”納蘭惜諾真想無視他直接走掉.可是誰讓現在的自己是一個宮女呢.
“納蘭惜諾.”皇甫凌見納蘭惜諾很不耐煩.便直接進入主題.輕輕地喚着這個名字.讓他體驗了什麼是思念.什麼是無奈的名字.
納蘭惜諾一怔.一臉不可思議.夾雜着防備地看着皇甫凌.他知道了.
“真的是你.”見納蘭惜諾沒有否認.皇甫凌再次確認道.臉上依舊掛着驚訝.似乎這麼久的時間.也沒有來得及消化這個事實.
“是.”既然他已經猜到了.再和他僵持就沒有意義了.慕容啓華都能夠堅定地認出她.更何況是皇甫凌.一個更加不好對付的人.
“爲什麼.”皇甫凌喃喃着.
“什麼爲什麼.”納蘭惜諾也沒有擡頭.只是靜靜地看着前方.淡淡的說道.沒有作爲一個宮女的謙卑.而是以往的納蘭惜諾的姿態.
皇甫凌一瞬間沉默了.什麼爲什麼.想要問的.似乎太多了.那麼.就一個一個問吧……
“爲什麼摘下了人皮面具.以李惜諾的名字待在南宮瑾的身邊.”皇甫凌不明白.爲什麼要改掉姓.
“因爲我想留在南宮瑾的身邊.”納蘭惜諾平靜而簡潔的說道.
“南宮瑾怎麼會忍心你成爲宮女.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皇甫凌斂起眉頭.一臉嚴肅地問道.
“他失憶了.忘記我了.”納蘭惜諾老實地回答着.現在讓她說什麼陰謀.她哪裡想得出來.
“失憶.”皇甫凌顯然很驚訝.“可是看起來不像啊……”
“世間就是有這麼折磨人的事情.他什麼都記得.只是偏偏忘記了有關我的事情而已.”納蘭惜諾眼神飄忽.憂傷地說着這個讓人難過的事實.
皇甫凌本來還想說些自己的疑惑.但是看到納蘭惜諾眼底深深的悲傷.還略帶着絕望的表情.他問不出口.這應該是真的……
“那爲什麼不告訴他你就是納蘭惜諾.”爲什麼要用李惜諾.
“他都不知道納蘭惜諾是誰.我爲什麼要說我是納蘭惜諾.況且慕容太后根本不希望我再出現了.如果說出了我的真實身份.我根本沒有辦法待在瑾的身邊.倒不如.以一個新的身份出現.”納蘭惜諾語氣雖然平穩.但是聲音裡的悲涼和難過.還是完完全全地傳遞給了皇甫凌.讓他的心也開始沉重起來.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以一個更好的方式待在他的身邊.以你的絕色容貌……”皇甫凌想不通.爲什麼偏偏是宮女.難道南宮瑾看到這樣的她.也沒有想過讓她成爲妃子嗎.
“我是選秀女進宮的.只是後來.不小心讓他生氣了.這是他懲罰和折磨我的方式而已.”或許是因爲在聯想國待過半年的原因.納蘭惜諾和皇甫凌說話.顯得很自然.
原來如此.皇甫凌大概已經懂了.
納蘭惜諾爲了南宮瑾的執着.讓他感動.也讓他心疼.
明明那麼驕傲的納蘭惜諾.卻心甘情願待在南宮瑾身邊.做一名身份低下的宮女.時常對別人低頭.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見納蘭惜諾對南宮瑾的愛.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替代的.
皇甫凌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明明已經完全死心.明明已經很瞭解納蘭惜諾對南宮瑾的愛意.可是在親眼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在抽搐.很痛.
“希望你幫我保密.”納蘭惜諾沉默了片刻後.語氣有些冰冷地說道.她要好好地待在南宮瑾的身邊.不允許任何人的破壞.
“你爲什麼認爲我會幫助你呢.任你留在南宮瑾的身邊.對我可不是一件好事呢.因爲你的存在.會威脅到我的妹妹.影響兩國的合作不是嗎.”皇甫凌瞬間收回自己的悲傷.臉上重新掛上了活潑的.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不會破壞瑾和皇甫沁的.我希望洛天好.當然也全力支持聯姻.依照你對我的理解.應該知道我不會做那麼白癡的事情.”納蘭惜諾沒好氣地瞥了皇甫凌一眼.
皇甫凌當然知道.爲了南宮瑾.她怎麼委屈自己都可以.
“那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納蘭惜諾問道.
“以後.也不要避開我.”他還希望多和她接觸.儘管知道她的心.儘管知道她是自己的敵人.但是心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可是殺了你父皇的人.”納蘭惜諾皺眉.難道皇甫凌一點也不想報仇.
“就算不是你.父皇也會被其他人殺掉的.”皇甫凌淡淡地說道.試圖忽略掉自己心中對他父皇的愧疚.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在知道納蘭惜諾在眼前的情況下.還對她無視.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納蘭惜諾留下這麼一句.便離開了.如果皇甫凌真的不介意她殺掉了皇甫鬆.那她自然也無所謂.畢竟現在.她一直在僞裝.偶爾能在皇甫凌面前露出真實的自己.還是不錯的.
聽到納蘭惜諾的回答.皇甫凌眼睛鎖住納蘭惜諾的背影.輕輕地揚起了嘴角.
納蘭惜諾匆匆回到大殿.幸好南宮瑾還沒有回來.
剛擺上早膳.南宮瑾就邁着步子進來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來他的心情.
“皇上.沁妃娘娘求見.”南宮瑾剛剛端起粥準備進食.李公公便進來稟告道.
南宮瑾微微皺了皺眉.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讓她進來吧.”畢竟是和聯想國合作的必要籌碼.南宮瑾也不能太過冷淡.
納蘭惜諾清楚地瞧見了南宮瑾微微不快的神情.心不由得放得有些鬆.至少對南宮瑾來說.皇甫沁也同樣只是一個工具而已.雖然功能不一樣.但是性質都差不多.
“臣妾參見王上.”皇甫沁走進來.柔聲請安道.
“平身.”南宮瑾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但是眼裡卻沒有絲毫溫度.這就是南宮瑾.冷酷.傲氣……
“不知愛妃用過早膳沒.若沒有的話.不妨坐下來一起吃.”南宮瑾依舊保持着溫柔的語氣說道.相敬如賓.這是南宮瑾準備對付皇甫沁的策略.不冷漠.但是也不讓她侍寢.
“臣妾榮幸之至.”皇甫沁帶着迷人的微笑柔聲說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吃了早膳.也會說自己沒有吃吧.和南宮瑾一起進食.這是一個培養感情的機會.皇甫沁這麼想着.
聽到皇甫沁的回答.鶯慧等人就開始很明事理地添加碗筷.引皇甫沁入座.
負責盛粥的納蘭惜諾.也只有拿碗.盛了一碗粥.輕輕地放在了皇甫沁的面前.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納蘭惜諾竟也要親自服侍皇甫沁這個嬌氣公主.早知道以前在聯想國的時候.就多多欺負她一下……想起來真是不划算.不過這麼想着的納蘭惜諾.似乎也有一絲未泯滅的孩子氣.
皇甫沁入座後.南宮瑾就這麼靜靜地和她用着早膳.安靜得有些詭異.
南宮瑾用膳的時候.向來不怎麼喜歡說話.畢竟是因爲自己一個人吃.也沒有人和他聊天.但是現在皇甫沁就坐在他的旁邊.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就顯得有些詭異了.連下人們得出氣聲.都變小了.
“王上.昨日爲何……”皇甫沁終於還是憋不住了.想要開口問南宮瑾.可是說到一般.又覺得說不下去了.臉緋紅一片.不過意思已經表達明瞭.南宮瑾懂她問的是什麼.下人們也懂的.
“朕昨日還有耽擱的奏摺.”南宮瑾輕輕地吐出這麼一句.這應該已經算是回答了吧.
南宮瑾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轉而看向皇甫沁.“進食的時候還是儘量少說話.會嗆到.”
這分明就是找的理由.納蘭惜諾在心裡想到.還沒有失去記憶的南宮瑾.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和她說好多的話……
不行.不能回想.每一次回想.都會讓納蘭惜諾再一次受傷.那種想念.會吞噬掉她的.
皇甫沁即使也覺得南宮瑾是在找藉口.但是看到那絕世的俊顏對自己微微的一笑.便融化了她的心.乖乖地點點頭.繼續用起了早膳.
“愛妃先回宮殿休息吧.朕還有奏摺處理.”早膳過後.南宮瑾看着依舊待在他宮殿裡的皇甫沁說道.
“臣妾可以幫王上磨墨.臣妾沒有什麼要做的.況且剛起牀不久.也不需要休息.”她想要儘可能多的時間陪着南宮瑾.
“這種事情怎麼能讓朕的愛妃來做呢.有下人在就好.”南宮瑾說道這的時候.還淡淡地瞥了納蘭惜諾一眼.“愛妃你初來乍到.對王宮還不太熟悉吧.朕讓鶯慧帶你去逛逛.逛累了.就會宮休息吧.”雖然句句似乎都是很關心的話語.但是南宮瑾的眼底卻沒有一絲絲的柔情.這點皇甫沁看不出來.納蘭惜諾卻能夠明顯得看出來.因爲他是南宮瑾.
“那.臣妾遵命.”見南宮瑾如是說.皇甫沁也只有點點頭同意.被南宮瑾溫柔的聲音所迷惑.根本沒有注意到南宮瑾眼底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