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的時候焚天正板着臉看着她,那惱怒的眼神讓她聯想到那在家發現妻子外出爬牆的丈夫,於是有些不能明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她毫不避諱的走到那櫥櫃邊,找出今日要換的衣服:“你在正好,幫我準備一份洗澡水吧?”
焚天冷冽的斜眼覷了她一眼:“你去哪了?”他剛剛追那羣小混混回來結果就發現原本約定好在門口見的皇浦清平卻不見了,若不是知道像皇浦清平這樣的人一般人根本捉不走她,他一定會忍不住動用南樓東郡的力量。
皇浦清平莫名其妙被他這樣一頓搶白,也有些惱火:“若是我說我被人綁架了你信嗎?”她面露不屑的看着那個黑着臉的男人:“作爲我的侍衛卻被人簡簡單單的就調虎離山了,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自己而不是一開口就指責我吧?”
“你!”焚天鼻腔裡噴着火氣,很多時候他忍不住想自己究竟爲何要執意的留在這個女人的身邊,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她堅強獨立好的很,有了自己反而顯得累贅。
皇浦清平重重的合上櫥門:“如果沒事請你先出去,我要洗洗睡了。”
焚天霍的起身,然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就出去了,然後還隨手將那房門給大力的帶上,“碰”的一聲似乎是爲了和皇浦清平之前櫥門的聲音相呼應,這倒把皇浦清平給氣的跳起來了:“哎哎哎,你這人,憑什麼摔我的門啊!”她好心供他吃供他喝,結果卻還要看他的臉色。
焚天出了門,然後走了幾步,卻終於還是慢慢的停下的步子,扭頭,看着那緊閉的房門,眉間的結重重的擰着,心裡的很多話說不出,可是落在心裡卻又放不下。
“哎呀,還看什麼走吧!”東方令上前攬住他的胳膊,嬉笑言言:“清平沒事,就是那老皇帝色膽包心,竟然派人來弩了清平,不過後來那景陽王倒是出了手。”他一向習慣隱身暗處,所以從沒有人注意過他,就連皇浦清平都忘了有這麼一個人。
焚天扭頭看着那個和自己勾肩搭背的男子,不甚喜歡的掙脫他的手:“說就說,不要動手。”
東方令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陰鷙,不過卻掩飾的很好,他收回手,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我這好心到還成了驢肝肺,得,就當我自己多事!”他一邊後退着一邊朝着門口走去:“這南樓東郡的右執法又怎麼會有得不到的情報呢,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焚天也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傷人了,可是一向高傲慣了的他不知道該如何的道歉,只能皺着眉看着那個男子消失在黑暗裡。
皇浦清平沐浴之後散着頭髮,對着鏡子擦頭髮,她其實也覺得自己可能對焚天有些苛刻,可是以前所有的教訓都告誡她,不要不能不可以相信任何人,所有的好都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上,隨時都有可能墜落的基礎。
她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扭頭看着那窗戶口上出現的竹管,她屏住呼吸,毫不猶豫的隨手就從桌子上抄起一把梳子朝着那竹管投了過去,紅木的梳子擊破那窗紙,然後就聽見一個男人哀嚎的聲音,皇浦清平隨即起身追了上去。
那人雖然是一副宵小打扮,可是皇浦清平卻並不覺得一般的宵小敢在她頭上動土,於是從二樓的窗戶口一躍而下:“你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
那個原本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人卻猛地站起身,袖子裡白煙朝着皇浦清平襲來,皇浦清平趕緊退讓,衣袖上卻還是沾染了有些,那些白煙似乎極其厲害,袖子只是沾了一些,那地兒就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
皇浦清平兩隻手慌亂的拍了拍,,站住身形,一雙好看的眉緊緊的擰着:“你是什麼人,爲何要對我下狠手?”看這招式,不是求財,而是直接想要她命的。
那個身材不是很高大的男人,猥瑣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僱了南樓東郡的殺手保護你,不過若是在這樣的保護下還是能殺了你,是不是證明我比南樓東郡的人厲害呢?”
這樣的謊話不是很動聽,皇浦清平也不相信,她微微一笑,身體微側,左腳後移,做好防禦姿態:“若是這樣你大可去找那護衛,而不是來攻擊我!”她眨了眨眼睛,很是明媚可愛:“竟然連一個名字都不敢說,不得不鄙視你。”
那男人差點被皇浦清平激的說出來:“誰說我不敢說,其實……”他忽然就好像被人定住一般,保持着一個動作靜靜的站着。
皇浦清平鼻子裡噴出一陣冷氣:“原來還是個團伙作案呢!”她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再次落在那個保持鎮定的男人身上:“怎麼特意等我和焚天吵架之後纔出現?你們還真費心了。”
“老闆娘不必激我們,我們也只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另一個看上去比較靠譜的男人從房頂一躍而下,落在那灑滿月光的院子裡,手裡的大刀映着月光,幾分森然。
皇浦清平暗自的估量了一下敵我的力量,自認自己不會輸,於是從腰間抽出長劍:“既然這樣,那我就陪你玩玩好了。”她敏銳的注意到,自己抽劍的時候那兩個人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甚至還有鬆口氣的樣子,這,很奇怪。
大刀男將猥瑣男的穴道給解了,二人並排的站好:“爲了讓你死個明白,也不怕告訴你,我們二人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矮雙煞’,殺人越貨,只要價錢合理,都可以。”
這‘高矮雙煞’的名字皇浦清平倒也聽過,不過,她心裡的疑惑簡直上升到了一定的程度,雖然那雙煞行走江湖,可是好像很多他們都只接聯想國的案子吧?
就在皇浦清平還在想問題的時候,那高個子忽然手持着大刀朝着皇浦清平衝來,皇浦清平下意識的就朝着左側退去,結果那猥瑣的矮子就從她左邊刺了過來,簡直是退無可退。皇浦清平趕緊轉移,結果卻很奇怪的發現好像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這兩兄弟的預測中。
皇浦清平是越打心越冷,要麼這兩兄弟是來之前做了工作,所以對她的瞭解非常之深,要麼就是他們的背後有高手在指點,而且毫無疑問的是,那個人很瞭解自己。
焚天原本火大的在外面轉了一圈,然後冷靜下來之後又回到皇浦清平的房間,結果卻發現她房間里人去樓空,而且窗戶被人武力強行突破,他趕緊追到了樓下,結果就看見皇浦清平在一對二,而且很明顯,對方對於她的招式瞭如指掌。
於是他快速的加入那戰鬥羣,那雙煞二人只是武功偏上,皇浦清沒有用碎夢,而且她的武功路數全部都被知曉,所以纔會戰得那麼累,而焚天則是專業的殺手出生,他一到,那情勢就立刻發生了改變,皇浦清平立刻就清閒下來,抱着胸站在一邊圍觀就好了。
那兩個二貨的武功很明顯沒有那麼厲害,之所以和自己糾纏那麼吃力就是因爲自己的招式完全被別人突破的那種,所以面對焚天,他們只能是節節退敗。
就在前面的二人快要敗了的時候,皇浦清平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風朝着自己飛來,她下意識的就用腳尖點地的朝着二樓飛去,而身後的那陣風一直緊緊的盯在她的身後,甚至就在那當年被傷的那個傷口附近。
皇浦清平忽然就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心裡一陣的惱火,右手挽了一個劍花,身子後空翻,那長劍便朝着身後那個陰魂不散的人刺去。
身後的人似乎沒有想到皇浦清平會有這麼一招,於是忙換了一個招式,那匕首避開皇浦清平的劍鋒,朝着左邊避去,而右手則從袖子裡飛出一柄飛刀。
皇浦清平一見到那飛刀便明白這偷襲的人是什麼人了,她冷笑着踩着那飛刀向房頂躍去,而蒙面人也緊追不捨,二人一前一後的落在房樑之上,秋風肅殺,月光冷冽。
皇浦清平將長劍置於身前,目光清冷的看着那個身材妙曼的女子:“你就那麼想要是死嗎?”她的嘴角笑意很深,肉嘟嘟的臉頰上一個酒窩若隱若現:“你想我死,卻又陪了我這麼多年,蓉蓉,你還真是一個很糾結的女人呢?”
蒙面的女子卻選擇一句話也不說,而是握緊手裡的匕首,誠如她說的,自己確實是一個很糾結的女人,她想她死,嫉妒她可以得到太子的青睞,可是,她又想她活,她們一起長大,雖然不是親姐妹,可是在聯想的皇宮裡,她們比那幾位公主更加的親暱。
皇浦清平目光漸漸的冷下,那臉上敷衍的笑也消失不見:“蓉蓉,我真失望,這麼多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想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當年你選擇讓我死,不就是已經預測到了今日的事情嗎?所以,我們放棄過去的一切,以敵人的姿態,見面吧。”
她的聲音清冷,蓉蓉卻記得,以前在聯想皇宮裡的時候,每次公主教訓人的時候都會以這樣的語調告誡她。
“蓉蓉,我們不能被生活打敗,所以我們要強大自己”
“蓉蓉,我們沒有辦法選擇出生,但是我們可以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若是可以,她還是想回到過去,做公主身邊最貼心的宮女,所以她每次攻擊都會選擇站在她身後,因爲不需要見到公主的眼神,所以纔可以放心的讓那個邪惡的自己壯大,可是,若是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她就會覺得自己依然是公主那個,小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