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清平回到皇宮的時候非常低調,低調到當她出現在老皇帝的面前的時候他還在和某位妃子親熱,而她則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屋頂上看着月亮,對於公主另類的愛好,柳扶疏表示勸解無力,所以只好任由她了,反正只要她願意回來就好了。
當年紀大的老公公領着一幫年輕的小公公們將那個寵幸完畢的妃子從龍榻上擡下來的時候,皇浦清平才慢慢的坐起身子,探着腦袋看着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羞紅着臉卷在被子裡,好像一隻長着美人臉的毛毛蟲。
然後就看見幾個年輕力壯的侍衛擡着一個巨大的木桶送進去給皇上沐浴,她再次躺了下來,聽說父皇每次沐浴都會很長時間,皇浦清平可沒那個信心能一直的坐下來,聽着房子下面嘩啦啦的水聲,皇浦清平重重的嘆了口氣:“還不如回自己的宮殿等好了。”
她剛坐起來,就聽見柳扶疏的聲音從下面響起:“公主,國主有請!”她探出半個腦袋,柳扶疏幾乎是九十度的仰着脖子:“您下來吧?”
皇浦清平卻不知哪裡來的閒情雅緻,她嬌俏的笑了一下:“你帶父皇上來吧!”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個人了,在屋子裡的話恐怕很容易被那個老狐狸誤導的,還不如就在這星空下,說話沒有任何的拘束,多好。
正說着,一個肥肥胖胖的男子裹着一身的明黃就出來了,他跟着柳扶疏一樣擡着腦袋九十度向上:“喲,丫頭回來啦,怎麼不下來坐坐啊!”
皇浦清平露出一個小女兒特有的俏皮:“父皇的氣場太強了,平兒怕進去了就被父皇的氣場壓迫啊,這裡天大地廣,我們父女說話可沒有什麼忌諱,怎麼樣?”
老皇帝回頭對着柳扶疏說道:“既然公主都這麼要求了,你就送我上去吧!”他朝着皇浦清平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那啥,你爹有些恐高,你可得保護好他啊!”他可還沒有享受夠呢,這和美人相處的日子永遠沒有盡頭啊。
柳扶疏將老皇帝給送上了屋頂,然後又消失了,皇浦清平兩隻手抓着那房頂上的瓦塊笑眯眯的看着那個三年不見的男子:“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假死的?”
老皇帝露出一個害怕的表情:“你跟你孃親一樣,是個鬼機靈,我可不相信你那麼輕易就死了,所以特意悄悄的派了小柳去查了一下那兩具焦屍,發現果然不是你們,但是我想啊,既然你覺得這裡的生活環境太沉悶了,想出去就出去吧,反正獨孤遺恨那隻狐狸我也不喜歡,所以就如你願了啊。”
“我娘?”皇浦清平發現她幾乎沒有聽說過那個女人的任何的事情,甚至在自己小時候也是,那個人彷彿就好像是一個謎團,整個聯想皇宮都沒有人知道。
“對了,你的眼睛和頭髮怎麼變成紫色的了啊?你娘和我可都是正宗的洛天大陸人啊,怎麼到你身上就變異了呢?”他其實也曾聽柳扶疏說過一些關於皇浦清平在外面受的苦,可是他不想提,那些過去的就永遠的過去好了:“不過倒也蠻好看的。”
“那你應該知道當時想殺我的是我那兩個美好的姐姐了,怎麼也沒見您幫我報仇呢,還給她們指了不錯的人家,父皇你這算是偏心嗎?”皇浦清平忽然想起這件事,打算要好好的算一算:“還有啊,那個獨孤蓉你知不知道,還是你故意將她放到我身邊的?”
老皇帝則又在說另外一件事了:“你在外面有沒有見到什麼特別美的姑娘啊,你看我後宮裡的那些美人們天天看也覺得很膩歪了,要不你哪天給你父皇準備一些美人?”
“父皇!”皇浦清平的脾氣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要爆發了:“你不要老是無視我的問題!”她瞪着眼睛看着那個眼神飄離的男子:“回答我!”她雙手叉腰,妙目瞪圓:“再不回答我就推你下去了啊!”真是爲老不尊,欠收拾。
於是這句話果斷的恐嚇住了某位享樂派的皇帝,他機械的扭着腦袋看着坐在身邊聲音冰冷的女兒:“你這是在弒父!”他企圖威脅一下小姑娘:“天下人不會繞過你的,知道麼,那叫衆叛親離,這是大大的要不得的。”可是看女兒的表情似乎很認真呢,於是又換了一個商量的語氣:“不然我們再談談?”
皇浦清平隨手就將一塊瓦給丟了下去,上好的琉璃瓦被摔碎在地磚上,聲音清脆:“一到明天我只消說一句你是不小心跌落屋頂,就可以粉飾一切啊,反正這當權者說的話纔是真理,對不對?”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個腦門上出汗的男子:“我想想,你的禪讓書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好吧,你娘其實是一個俠女,然後有一次在外面和我一見鍾情就跟我回來了,你也知道這皇宮其實並不是人住的地方,而且我也是一個很隨意的人,所以你娘就拋下你跑了啊,我派兵在後面追在追在追都沒有追到,然後那時候我才注意到我連你孃的名字都不曉得。”
老皇帝一口氣說了那麼,然後又深深的吐了口氣:“我想你娘說不定會回來找你,所以就將你安排在大雲殿,然後又爲了保全你呢,我刻意疏遠你,這樣的話那些女人自然不會去找你麻煩,然後你娘要是知道你在皇宮裡過的不好肯定會回來,然後說不定我們還能……·”
他的甜蜜的設想一旦接觸到皇浦清平那冷漠的眼睛於是便低下頭:“可是一直到你十三歲你娘都沒有回來過,然後我就想啊,哎呀,我們父女都被拋棄了,然後那時候獨孤遺恨不是來求親麼,我原本只打算讓你那兩個姐姐隨便嫁一個得了,可是他卻有意無意的提到你,所以只好喊你出來啊。”
皇浦清平一手撐着下巴:“兩個答案,我娘是江湖兒女,還有就是你之前的一切都是爲我好?”她總覺得這是他的推脫之詞。
“自然自然……我雖然有過那麼多美人,可是最愛的還是你娘啊!”他忍不住的咂咂嘴,人的一生會遇見很多人,有些是你的,有些則只能成爲你的過客。
皇浦清平當然不相信這話,於是繼續逼問下一條:“爲什麼知道那兩個壞姐姐要殺我,你還將她們嫁個那些個將軍,這明擺着是欺負我!”皇浦清平抱着胸故意做出一個生氣了的表情,然後老皇帝忙不迭的解釋:“哎呀公主的命不都是用來拉攏那些人的嗎,對吧,總不能浪費啊。”
“再說了,她們再怎麼樣也是你親姐姐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衝着你爹我的面子,你就饒她們一次,以她們的小聰明怎麼能斗的過你的大智慧呢,是不是?”他爲求討好,不停的灌着皇浦清平迷魂湯:“以她們的智商,別說兩個,就算是十個也不是你的對手。”
皇浦清平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不用那麼費力的灌湯了,我答應你不傷害她們便是,其實這也是皇族裡的悲哀,爲求自保,什麼都能做出來。”
“果然是我的乖女兒!”老皇帝伸手抱住皇浦清平,然後兩個人都僵住了,皇浦清平向來很少和陌生人擁抱,雖然這個人是她爹,而老皇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兩個人就那樣保持這奇怪的姿勢,一直等到房子下面站滿了禁軍:“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皇浦清平趕緊掙開老皇帝的胳膊,臉色微紅:“那啥,雖然你是我爹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抱我知道嗎!”真是的,對女人太不尊重了,說抱就抱,打過申請了嗎?
老皇帝則假咳幾聲,然後朝着下面探了一下腦袋:“沒事,沒事,跟你們小公主聊會天,你們忙去,該幹啥幹啥!”
禁軍則都滿頭黑線,小公主?聯想的小公主,三年前死掉的那個?半夜裡的宮殿門口忽然就起了一陣風,衆人都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就看見柳扶疏一臉淡然的飄了出來:“這裡有我,你們去其他地方守衛。”
“是!”看見了柳扶疏大家的心這才放下來,一定是皇上思女成疾,所以在胡言亂語,那小公主三年前就葬身火海大家可都記得清清楚楚,皇上一定是病了,病了。
皇浦清平卻忽然手用勁一推將那個肥胖子給推了下來,柳扶疏趕緊上前接住那個捂着眼睛不敢看外面的男人,而皇浦清平則也跟着從上面下來了,紅色的裙角在風中翻飛成一朵大紅色的血花,淡紫色的長髮和眼眸立刻讓大家想起曾經紅極一時的紅樓老闆娘,只是她怎麼會和皇上在屋頂上呢。
而這時候,雙腳剛剛觸地的老皇帝則跳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皇浦清平的腦袋:“你不知道你爹懼高啊,竟然還敢推我下來,簡直是欠揍啊!”
爹?推?一連兩個詞語都讓大家忍不住的一頭霧水起來,柳扶疏倒是看的開,於是半跪下來:“下官柳扶疏給清平公主請安!”
那羣禁軍一看柳扶疏都跪下來了,忙也跟着悉悉索索的跪好學着他的話:“卑職給清平公主請安!”原來這個女子真的就是三年前沒死成的公主啊,太恐怖了,三年前就應該死了的人不僅沒有死,還那麼厲害,尤其很多人都記得三年前的清平公主其實長的根本不怎麼出色,可是這紅樓老闆娘可的豔名遠播啊。
皇浦清平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都起來吧!”她回頭看了一眼老皇帝發出那肅穆的聲音:“本宮今晚回來只是爲了看望父皇,還請各位替本宮保密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