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進京述職問題,鄧浩楠思考了很久。
憑鄧浩楠的感覺。他知道一旦看見朱由校和魏忠賢,以他們二人的頭腦,定然能夠猜出來鄧浩楠肯定就是李小七。當然,只要鄧浩楠死不承認,他們也拿他沒有辦法乙
身份問題已經不再重要,那浩楠擔心的是朱由校這樣大張旗鼓的詔令鄧浩楠進京,大加封賞,肯定尤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內。
目的是什麼?那浩楠心中很清楚,朱由校故意造成拉攏鄧浩楠??將鄧浩楠當作他的人,這樣就會給魏忠賢一個錯覺,令魏忠賢忌憚鄧浩楠。一旦事情複雜了,即使那浩楠不想招惹魏忠賢,那麼魏忠賢也會主動招惹那浩楠的。
如果那浩楠跟魏忠賢死磕。那麼朱由校的目的就達成了。
進京述職已經拖了快一年。鄧浩楠知道已經脫不下去了,於是召集部將們商議對策。
結果大傢伙知道那浩楠反正必須要進京述職了,於是當初進京勤王的計劃重新被提上日程。理由很簡單,最近遼東都督府實力暴漲,因此大傢伙信心十足。在他們的眼裡。魏忠賢即便掌控二十萬禁軍,也不是遼東大軍的對手。
黃祖培說道:“朝廷還沒有重新任命三邊總督,因此侯爺現在還是名義上的三邊總督,帶兵過去無可厚非”。
那浩楠點點頭,他是必須要帶兵進京的。因爲他不能肯定魏忠賢那變態會不會突然對自己下手,防人之心不可無。
林風問道:“帶多少軍隊合適呢?太多的話,我想朝廷會彈劾大都督圖謀不軌的”。
那浩楠說道:“也不需要多,勤王之事要到最後才能使用,能不動兵戈最好!畢竟一旦在京城動手小影響都不好!北京禁軍二十萬,能震懾住他們就可以了”。
王兆陽於是說道:“二十萬禁軍,馬步軍八萬,駐紮在京郊南面的豐臺大營和東面的神武中衛附近,京城防禦爲神機營,兵力爲六萬,全部使用火器。其餘六萬左右的禁軍分佈在順天府營州各衛所,主要是拱衛長城內邊
林風說道:“看起來二十萬禁軍只是聽着嚇人,實際上分佈比較分散,只有十四萬人能夠馳援京城
黃祖培笑道:“如果算上吃空餉和缺額情況在內,十四萬人頂多只有七萬人在編。說不定更少!
那浩楠點點頭,轉向劉虎。後者於是道:“我認爲三萬人馬足夠!一萬黑甲精騎,一萬陸戰師,一萬騎炮兵,進可攻退可守。侯爺藉着西進剿匪的名義,大軍屯於城外。侯爺只需要帶着警衛加強營進京即可
林風道:“一旦出現突發事件,侯爺的警衛營可以憑藉侯府堅守,只需要堅守幾個小時,城外大軍即可破城援救
“那是最後萬不得已時才用!”鄧浩楠說道:“跟魏忠賢死磕,總是得不償失,最好可以保持跟他的平衡,頭疼的事情還是讓皇帝自己去解決吧!”
黃祖培笑笑。他已經明白了鄧浩楠的底線。只要魏忠賢不主動去招惹那浩楠的話,那浩楠是不會跟他撕破臉死磕的。
於是笑道:“平衡最好,每個皇帝都喜歡玩平衡。不過當今聖上沒玩好,沒有掌握好魏忠賢跟東林黨之間的平衡才導致今天閹黨的坐大。如果侯爺可以代替東林黨。從新跟魏忠賢形成微妙的平衡的話,那麼這個死扣也就解開了。”
那浩楠很是欣賞的朝着黃祖培點點頭,笑道:“那樣最好了!我們不用得罪皇帝,也不用跟魏忠賢翻臉,述職之後咱們就溜走,讓他們自己死磕去好了”。
損人就要利己,否則那就是傻子。那浩楠深信這一點兒,從來不做折本的事情。
由於那浩楠知道朱由校還有幾個月的活頭了,因此他不想這個時候幫助朱由校這咋小將死之人而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同時,跟魏忠賢死,磕。損失的是自己,不發??算。但是鄧浩楠的手下們可是不知道朱由校快掛了,因此對此事津津樂道。那浩楠又不能直接跟他們說出真相,那就太聳人聽聞了,會嚇着他們的。
事情敲定,那浩楠擇吉日啓程。
出發前,鄧浩楠上書朝廷,通知朝廷他要進京述職,同時率遼東軍三萬赴任三邊總督,行剿匪平定職責。
公文一到北京,頓時引起了朝廷譁然。羣臣紛紛上奏朱由校,要求否定那浩楠的這個請求。
然而,朱由校卻是高興了。他知道那浩楠終於肯幫忙了。這原本就是他設計好的計策。他自然不能在關鍵時刻改變主意。
於是朱由校將上書的羣臣一頓臭罵,指責他們既要戰馬打仗又不負五許戰馬吃草,暗指他們尸位素餐。
接着,朱由校頒佈聖旨,允許鄧浩楠帶兵過境,並稱贊鄧浩楠爲國爲民,是個忠臣。同時,朱由校又頒佈了詔書,將鄧浩楠所做之事昭告天下。並連連誇獎鄧浩楠忠心爲國。
這樣一來,邸浩楠作爲國之忠臣、重臣的形象便在全國各地傳揚開來。
且二消督府官員們在接到漢此表揚告示後,紛紛向邸浩楠以浴二隻有鄧浩楠自己心中明白其中關鍵。
“該死的朱由校!”
鄧浩楠心中暗罵,他知道朱由校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將鄧浩楠樹立成大明大大的忠臣、重臣形象小無疑就是給鄧浩楠扣上了高高的帽子。一頂被大明千萬老百姓們敬佩的帽子。這麼做就是要讓鄧浩楠被捧得高高的,如果鄧浩楠不忠心爲皇帝和國家做事的話,那麼就會立即失去民心。
捧得越高,一旦摔下來就越慘。越把邸浩楠說成是忠臣,那備無疑就是把鄧浩楠推到了奸臣魏忠賢的對立面,何去何從,已經沒得選擇了。
邸浩楠心中苦笑,丫的朱由校好黑,好損,這招都能想的出來,歷史當真是委屈這丫的才華了!
侯府閣樓上,鄧浩楠望着夕陽發呆。
盈盈腳步聲響起,婉淑拿着碎浩楠的披風給他披上。
“夫君做個天下人心目中的大忠臣不好嗎?”婉淑輕聲笑道:“府內外的下人和老百姓們都很高興哩!
鄧浩楠轉過身來,將她的小手握在手裡,笑道:“當然好了!”
婉淑樸哧一笑,投入鄧浩楠的懷裡。
鄧浩楠心中卻是苦笑,看起來老百姓已經對自己有着太高的期望。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自然是威望更高了。缺點就是老百姓對魏忠賢的痛恨越深,對鄧浩楠的期盼就越高,一旦邸浩楠無法令老百姓們滿意,就會起到反面效果。
“這是幹嘛?”
見婉淑將那個龍鳳玉佩拿了出來,那浩楠有些不解。
婉淑笑道:“你進京後,這個玉佩放在你身邊,說不定能幫得了你。畢竟是皇帝的信物!”
說的也是,鄧浩楠心想,皇帝賜給的玉帶御墊等在外面都非常的管用,如果這個玉佩在手的話一
鄧浩楠心中嘿嘿一笑,這東西是皇帝佩戴的,放在自己手裡,即使是招搖撞騙也沒人敢管。
於是,鄧浩楠便收下了。
“乖娘子來讓相公親一個!”
“討厭,大白天的。
“明天相公就要進京了,今天相公要攻城略地,和娘子大戰三百回合!”
婉淑還待反抗,卻是被那浩楠攔腰抱了起來。
嬌呼一聲,卻是欲拒還迎,惹得那浩楠興頭大起,抱着婉淑朝着臥房走去。
第二天,軍士們三更造飯,五更時已準備就緒,而鄧浩楠卻是日上三竿方纔起牀。梳洗穿戴整齊,在婉淑戀戀不捨的眼神相送下,那浩楠登上了兵艦。
旅順軍港碼頭,蔚藍的天空底下,只見碼頭上一隊隊的全醉武裝的陸軍士兵們,在各級軍官有條不紊的指揮下,紛紛有序的登上運兵船。
在運兵船不遠處是緊張忙碌着的後勤部隊,此刻他們正把大批的軍事作戰物資運上運輸船。
隨着各艦的起航哨聲的傳出,岸邊的號炮聲響起。
“立正!
岸邊的禮儀軍官一聲高喝,林風等人留守將官們紛紛立正,附近的士兵紛紛挺槍,昂首挺胸目視港內兵艦。
“敬禮!”
所有的留守官兵齊刷刷的向軍艦上的遠征軍敬禮。
與此同時,軍艦上的鄧浩楠,以及其他進京官兵們立刻還禮。
雙方就這樣相互注視着,直到所有的艦船都緩緩得開出旅順軍港方纔結束,沒有任何言語,對於軍人一個簡單而有力的軍禮就足以表達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和尊敬。
一開始,所有人都對軍禮感到不解,純粹認爲是走形式。隨着時間的推移,將兵們開始慢慢感覺出了味道,士兵雖然要先給上級敬禮,但是當看到上級軍官還要回禮時,那種感覺就打破了大明的常規習俗。
以前都是兵給官下跪磕頭,官對兵除了打罵就是痛斥,如今有了軍禮,讓士兵們感到他們是被重視的,是官兵平等的。
這種效果就是鄧浩楠所要的,他需要充分將官和兵凝聚在一起,只有一個整體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無疑,眼下的情況正在按照鄧浩楠的構想和計刮進行着,而且效果漸漸的凸顯了出來。
碧海藍天下,近百艘大小戰船兵艦馳騁在海面上。海風將風帆吹的鼓鼓的,旌旗招展,戰艦破浪前進。
五月十八日,鄧浩楠一行人在天津衛靠岸。由於運兵艦是都是大型海船,無法走北運河。因此詹曾勇率領龍武衛一萬黑甲精騎,會同李翰率領一萬騎炮兵在天津衛登陸,而陸戰師則隨同鄧浩楠,乘坐護衛艦沿着北運河進京。
由於天津衛已經得到朝廷指令,鄧浩楠的軍隊登陸沒有受到阻攔。不過沿途卻各衛卻是警戒了起來。
鄧浩楠大軍水陸並進,沿途官員和老百姓端的是長了見識。陸上黑甲精騎騎着高頭大馬,盔甲黑亮,紅纓抖跳,在老百姓看來是威風凜凜。在沿途明軍看來卻是盛氣凌人之下,還隱隱多了幾分殺氣騰騰。還有後面的騎炮兵,由英國重型挽二化二兇火炮。吊然蔫着防水炮衣,但是卻透着丹形的壓鯊“六
北運河內,一艘艘護衛艦逆流而上,高高的桅杆和風帆更是吸引人的眼球。知道內情的人不奇怪,不知道的老百姓還以爲洋艦進京了呢!
爲了展示和炫耀武力,太平洋艦隊第二戰隊的官兵們在戰艦的兩舷和艦橋外圍站岸,一道道白色的身形,負手跨立在外,昂首挺胸。黑色的帽檐下,一雙雙精神的眼睛接收着沿途圍觀老百姓的注目禮。
一系列動作,都是在向人們展示着遼東軍的與衆不同,不論從實力還是精神面貌,都壓到傳統明軍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
伴艦而翔的水鳥魚雀。岸邊孩童們奔跑中清脆的喊叫,很快都成爲了背影。
邸浩楠進京述職,一家喜。多家愁。
首當其衝的就是魏忠賢,魏忠賢自從將朱由校害的臥病龍塌之時起。就開始明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上次王之臣事件已經給了魏忠賢敲響了警鐘。因此魏忠賢對於鄧浩楠進京最爲忌憚,於是召集了他的五虎、五彪,以及羣狗羣孫們商議對策。
錦衣衛指揮使田而麻作爲情報頭子,是魏忠賢的耳朵和眼睛,鄧浩楠率軍沿着北運河水陸並進,聲勢浩大小沿途的錦衣衛紛紛急報了上來。
“九千歲!”田而麻擔憂的道:“根據探報,黑甲精騎有一萬人騎左右。後面還有大約一萬人左右的輻重隊。不過插重都被蓋着,有人認爲那不是插重而是火炮!另外還有西洋兵艦三十艘,船上載着多少人不得而知!估摸着也得一兩萬人!”
魏忠賢眉頭緊促,一旁的北鎮撫司詔獄錦衣衛都指揮金事許顯純思索片刻後說道:“鄧浩楠的鴉重應該在船上。那麼陸上駝拉的應該不是插重”。
催應元冷笑一聲,道:“不就幾萬人嗎?順天府外有馬步軍八萬,京城內更有神一機營拱衛,掀不起風浪來”。
“也是!”孫雲鶴符喝道:“那浩楠是外官,崛起於草莽,擔心朝廷不利與他也是在情在理,換了是我的話,我也不放心獨自進京啊!”
田而麻反駁道:“幾萬人馬雖然不多,可是這些兵裝備精良,尤其是那黑甲精騎。可是打敗了教子大出風頭的”。
一句教子。頓時令其他人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努爾哈赤這些年給大明帶來的恐懼心理始終很深。一提起粒子。沒有不怕的。
凡事只要一比較就發現了問題,幾萬教子都可以打的十幾萬明軍大敗。那麼幾萬遼東軍自然就不能輕視了。
“那該怎麼辦?”催應元和孫雲鶴頓時收起了輕視的態度,反而比田而牀等人還擔憂。
“好了”。魏忠賢躺在太師椅上,大眼皮擡起,看來衆人一圈。最後落到大學士魏廣微身上。
“你怎麼看?”
魏廣微急忙拱手說道:“啓稟九千歲,廠臣認爲那浩楠此舉屬炫耀武力,說明他害怕朝廷。那麼反過來就看出那浩楠是擔心朝廷對他不利。因此帶兵護衛而已
魏忠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事情很複雜,他萬萬沒有想到鄧浩楠會串起的如此之快。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力。
“就怕他必有用心啊!”
魏廣微不知道宮內的事情,但是也明白魏忠賢所指,於是道:“應該不至於!不如派人去試探他一下!”
魏忠賢想了想,於是點點頭。道:“摸摸底也好!不過耍做好最壞的打算”。
田而麻說道:“九千歲放心,城外大營已經在集結,城內守軍也做好了準備,那浩楠一來,我們只需要監視住他們的軍隊即可”。
魏廣微說道:“那浩楠是萬戶侯,且是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如今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空置,那麼他這個左都督就是名義上的禁軍統領,他最高允許帶一萬護衛入城!”
魏忠賢一臉鐵青。忽然間明白了其中奧妙。於是道:“咱家怎麼就糊塗了呢?當初聖上給了那浩楠五軍都督府的官銜,咱家沒有想那麼多,沒想到皇上早就布好了這一棋!”
田而麻說道:“這誰又能想到呢?當初給他一個五軍都督府頭銜,不過是因爲鄧浩楠頂多算是個封疆海外,即使擁兵自重也無法將軍隊調來京城。可是如今不同了。這個五軍都督府左都督雖然是個名義上的頭銜,沒有禁軍實權,但是禁軍卻無法阻攔他這個名義的上司入城!”
催應元道:“好辦!先試探他一下,如果他要跟九千歲做對,那我們也先有個準備!到時看他帶多少人進京就知道了,如果超過兩千人,那就是圖謀不軌,我們堅決阻止他入城
魏忠賢想了想,現在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魏忠賢還是先派魏廣微去試探一下那浩楠的口風,同時魏忠賢擬假聖旨,通知禁軍各個軍官。那浩楠的五軍都督府左都督被削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