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海夢非被現實打回呆傻模式,看着初中生小白不知應該如何稱呼。
小白已經猜出他心中所想,繼續裝嫩道:“你叫我小白就可以,我是不會怪罪你的。說實話,我自己也忘記自己到底多大歲數了,姑且就算是個初中生吧!我真的在上學,我可沒騙你。”
“是……是……”海夢非嘴上雖答應,行爲上卻是恭恭敬敬。
小白又是一陣捂嘴笑。他至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一絲侵略性,卻讓海夢非如坐鍼氈、壓力奇大。
還好林瑞端過茶來,海夢非借喝茶掩飾尷尬。
小白似乎滿意了,不再多問什麼,現場又逗起三個小孩子來,氣氛又開始往軟糯萌的方向發展。
巫燦配藥和煉藥一次性完成。這一次用了不少時間,來的時候是上午,這會兒已經到了下午。
容玉曜客氣要留吃晚飯,海夢非和巫燦都有些擔心崔浩,連聲推辭。
走出店門不遠,海夢非耳邊忽然響起小白的聲音:“人魚王子,我知道你是爲愛情而來到陸地。沒錯,月老告訴過我,你的姻緣確實在這裡,不要輕易放棄哦!”
海夢非腳步陡然停止,四下張望確定無人之後問巫燦:“阿燦,你剛纔聽到有人說話麼?”
“沒有啊!”巫燦一臉理所當然,“哪裡有人?這裡只有你和我啊!怎麼,你出現幻聽了?被孩子們鬧的吧?”
海夢非愣了一下,又問:“阿燦,那個初中生小白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我從來沒見過他,不就是一普通初中生麼?”
海夢非很是不淡定,語氣有些急躁:“怎麼可能是普通初中生?怎麼可能是人類?”他很少這個樣子。
巫燦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耐心解釋:“玉曜大人畢竟是人類,去他店裡的不可能全是妖魔鬼怪之流。而且,那個小白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在我看來,他就是個普通初中生啊!怎麼,你有新發現?”
海夢非再笨也知道自己真的遇到了世外高人,剛想脫口而出的話被生生憋住;只得轉移重點:“我看容家那幾個孩子都特別喜歡他,還以爲他是容家新一代裡邊的佼佼者呢!”
巫燦輕輕推了他一把,笑道:“你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多疑了?咱們又不是道行成渣的小妖魔,就算強者如玉曜大人那樣,我們不一定打得過,卻也能感知其靈力波動。那個初中生啥動靜沒有,怎麼可能是容家新一代佼佼者呢?我看八成是街坊鄰居家的孩子。”
海夢非知道不拿出證據來很難說服巫燦,偏偏他沒有證據。
繼續行走時刻意回頭看了看那個大大的“蘇記”招牌,海夢非其實內心是糾結的。
小白說我姻緣就在此地,難道是在暗示我和俞長樂終歸會有結果?還是說,我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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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記藥鋪裡,蘇半夏的身影憑空出現,惹得孩子們都來抱大腿。兩隻手實在抱不過來,只好坐下來讓孩子們緊貼着。
“海夢非心地是不錯的。”蘇半夏一邊忙孩子們擦嘴一邊說,“大同吐火的瞬間他竟想着用身體護住小異,可見淳樸善良之極……就是傻了點兒!”
天狐先生早就隱匿在此,暗暗觀察。
林阿衛說過,容玉曜和蘇半夏有意將容大同和容小異分開。既然大同小異同時出現,那便證明蘇半夏也在附近。只可惜海夢非沒有察覺,所以蘇半夏說他傻。
“那個海巫倒是機靈,只要他們倆待在一起,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容玉曜不自覺挪向蘇半夏,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卻惹得孩子們撲在蘇半夏大腿佔地方,生怕大人過來搶他們心愛的人物。
蘇半夏朝容玉曜笑了笑,又扭頭問小白:“小白爲什麼會來這裡?”
小白悠然道:“我來嘛,是要提醒你們。海夢非到H市,這是他命裡該有的劫難,也是他命裡該有的機緣。你們雖然承了人魚族的恩,但要記住,只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海夢非的生命,千萬不要干涉其它。否則,就是害了他……命運應該怎麼發展,需要當事人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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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成了人魚和海巫的保護對象,海夢非和巫燦試圖通過暗戳戳的手段喚起崔浩經歷車禍之前的記憶,可惜毫無收穫。
兩年時間,已經足夠許多線索消失在時間隧道。至少,車禍現場什麼也沒留下。
於是,與其說是保護崔浩,不如說是想辦法還崔浩一個真相。
西餐廳的工作,海夢非原本不打算去了。可回憶起小白說的那些話,他心裡又對俞長樂燃起了一絲熱情。畢竟他單純,愛過的,並不那麼容易忘記。
巫燦的反對無效,只得再三囑咐之後讓海夢非變成黑眼睛再去。
週五,註定是難忘的一天。
崔浩還沒到崗就被叫到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着的,不是張慧麗,而是俞長樂。
一般而言,大老闆直接召見員工,員工多少會有一些忐忑。
然而崔浩卻彷彿有所準備,點頭輕輕一聲稱呼之後便站立不動,臉上不見任何不安。
俞長樂客氣讓他坐下,啓用老闆對員工一貫的開場白:“崔浩啊,這段時間幹得不錯,張經理多次向我彙報工作的都提到你。”
“老闆,您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做人太實在未必是一件好事,有時說話耿直很容易得罪一些小心眼的領導。
還好,俞長樂不算小心眼:“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出我請你過來的原因了。我想知道的是,你和海夢非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房東。”
……
崔浩被俞長樂請去,在後廚刷盤子的海夢非沒得到一點兒消息。
週五的顧客一般來得比較晚,這個時間段廚房並不忙。
悠閒使得小青年們有了聚堆聊天的機會,無非一些男男女女帶着顏色的話題。
聊着聊着,話題不知怎麼的就帶到了海夢非身上。
“老闆怎麼突然對那小子感興趣了?今天老闆來得很早,還向早到的員工們打聽海夢非的工作情況呢!”
“不會是要提幹吧?這才幾天啊?難道海夢非走了後門?”
“家裡有關係怎麼會到餐廳工作,當個公務員吃皇糧多好!此後門非彼後門,我看他細皮嫩肉的,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蒙上臉一定很可口啊!”
話題一經展開便如氾濫洪水不可收拾,漸漸的,大家說出的內容開始集中於海夢非是如何長了一個小巧結實又挺*翹的屁*股、又是如何解開排扣之後露出誘人的鎖骨……
到最後,大家一致決定下班後調*戲海夢非找手感。
……
海夢非被堵在牆角,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其實小夥子們沒有惡意,這只不過是男孩子們常玩的惡作劇。但海夢非是王子啊,他哪裡經歷過這些普通孩子成長過程中的不倦遊戲?
往往,嬉皮笑臉配合着,這種惡作劇就索然無味;反倒是海夢非這種不知所措的反應會讓小夥子們興奮。
“你怎麼不叫啊?哈哈哈……”
“不用叫,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
狗血電視劇裡的臺詞,從來只有類似的片段被人們記住,複述起來毫不費力。
各種大小不一、力度不一的爪子伸向海夢非,手感必須親自驗證。
人魚王子咬着嘴脣,雙手已經暗暗掐了法訣。
只要這幫傢伙膽敢觸碰到他的身體,他就一定還以顏色!答應過阿燦的,絕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