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尼拉郊區地下30米深處的國家應急指揮中心中,阿諾諾總統與幾十名高級官員徹夜開會。
“如今的困境,完全是你們一意孤行才造成的!”外交部長拍着桌子指着幾位高級將領怒斥。
幾位將軍表情冷漠,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現在的局面應該如何收拾纔好?”副總統望着正在發怒的外長問道。
“鬼知道!”外長怒氣未消。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會議室裡的人都被震撼了。巨大的爆炸使得木質傢俱“咯吱”作響,會議的圓桌在爆炸中上下顫抖,空軍司令摘下自己那落滿灰塵的軍帽,輕輕地撣了一下上面的土,放在桌子上。他神情沮喪地站起身說:“總統閣下,空軍沒有能力阻止中國對我們的空襲,我請求引咎辭職。”說完他將金黃色的肩章摘下一併放在桌上,轉身離去。
總統詫異的半晌說不出話。此時他也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轟炸已經持續了一週的時間。首都馬尼拉的基礎設施已經完全癱瘓了。由於道路被毀,現在召集內閣成員開會都異常困難。
電臺、電視臺和通訊大樓已經被巡航導彈完全摧毀,手機通訊和固定電話已經完全切斷,甚至連互聯網都遭到中國黑客部隊的入侵,上面全是阿諾諾總統宣佈投降和軍隊放棄抵抗的假消息,而菲律賓聯繫國外的海底電纜早已被中國的深海潛水器切斷。飛臨菲律賓上空的通訊衛星也遭到24小時不間斷干擾,菲律賓國內的海事衛星電話和GPS導航系統完全失效。衛星轉播的電視信號傳輸過來的也不是電視節目,而是中國政府敦促菲律賓無條件投降的公告。
現在,菲律賓已經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島國了,它與世隔絕,內部陷入混亂。
作爲這樣一個國家的總統,阿諾諾已經陷入了絕境,他甚至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能爲自己的國家做些什麼。他雙手抱着頭,一語不發,指甲深深的嵌入頭髮裡。
“總統先生,雖然我們丟失了所有的南海島礁,但只要中國膽敢登陸,我們就將它們趕下大海。”
“什麼,你還想打!”聽完馬尼拉地區衛戍司令的發言,外交部長里約瓦爾生氣的拂袖而去……
里約瓦爾從未像現在這樣對總統失望過,他感到前途一片黯淡,不論是國家的還是自己的。想起自己的當年和阿諾諾一起聯手趕走梅達,他非常後悔。
幾天後,和他有同樣感受的一班官員在他的家中秘密集會,商討挽救國家的辦法。
“阿諾諾總統只能把我們的國家推向深淵。中國特史已經拒絕了我們有條件停戰的請求,並要求以戰爭罪起訴阿諾諾。我們要推翻阿諾諾的統治然後有條件議和。”國家警察總監憤怒的拍着桌子說。
他的憤怒,里約瓦爾完全可以理解。在過去幾個月的衝突中,總監的兩個兒子先後在空襲中喪生。
阿諾諾錯誤的外交政策使他變成了孤家寡人,國際社會似乎也拋棄了他。戰爭打到今天失敗已成定局。
“推翻阿諾諾政府需要軍隊的支持,僅靠警察的力量顯然不夠”
“軍隊?我們的海空軍已經全完蛋了,而陸軍則被那羣好戰的將軍控制着,他們都是一羣死硬的好戰分子,他們還等着中國的部隊登陸然後決一死戰呢!”衛生部長表情麻木無耐的說。
“看來我們只能暗殺阿諾諾!”警察總監環視一下與會衆人。參會人員頻頻點頭。里約瓦爾插話說:“這還不夠,如果僅僅幹掉阿諾諾那些將軍一定會反撲,到時候咱們都死無葬身之地。”
“有道理,咱們都得想個萬全之策。”
“是啊,應當將所有的傢伙全部幹掉!”
“我貢獻出我的別墅,你可以在裡面大開殺戒。”
“呵呵,大開殺戒到是不必,不如開個PartY,毒殺他們。”
“後續計劃必須落實好,否則國家都會陷入混亂。”警察總監點着頭表示讚許。一個政變計劃漸漸浮上了水面。
天依舊陰沉,轟炸沒有任何停止的跡像。阿諾諾的臉上籠罩着濃重而不散的愁雲。昔日挑動他參戰的美國、日本和越南早已將他拋棄。阿諾諾沒有等來這些盟友的一兵一卒,卻等來了美國希望雙方保持克制的聲明、日本野田內閣倒臺的噩耗和一個自顧不睱的越南。勝利的天秤已經不可逆轉的倒向了中國,留給阿諾諾的只是一個殘局。
政府的官員們惶惶不安,生怕有一天會被抓住當作戰犯起訴。只有幾個死硬的將軍蠻橫的聲稱要戰鬥到最後。阿諾諾每天就像老鼠一樣躲在幽暗的地下室裡,生活在被中國導彈斬首的恐懼之中。唯一讓他感到寬慰的是軍隊和情報部門還是忠於他的。國內的政治局勢還算穩定,但是以里約瓦爾爲代表的文官與武將們的矛盾日漸升級,阿諾諾非常明白這是主戰派與主和派的爭鬥所致,現在兩派他誰也離不開,只能儘可能的調和他們,如果兩派不停地勾心鬥角相互傾軋,最終受損的還是自己。
三天後,連續一週的轟炸,在這一天突然停止了。
阿諾諾總統,忽然心血來潮,叫他的衛隊長託倫蒂諾一起離開那個壓抑的地下室出去透透風,
託倫蒂諾馬上集合警衛部隊,護送總統。
阿諾諾爬出地道,看到滿目瘡痍的城市,心中涼了大半,眼前的慘狀使得他非常懷疑菲律賓能不能繼續支撐下去。
“沒想到,不過幾天而已我們的國家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我們能夠堅持下去,總統閣下。”少壯派軍官出身的託倫蒂諾絲毫沒有改變他好戰的本色。
“也許我們應該聽聽外交部長的話了。”阿諾諾思索了一會兒,獨自喃喃道。
“我們這麼多國民依舊堅守着,只有外交部長那幫
投降份子在四處造謠,蠱惑人心,只要您一聲令下,我馬上抓起他們來。”
“好了!你閉嘴吧!”阿諾諾非常不高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託倫蒂諾從未見過總統那樣的目光,他兇悍的似乎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撕碎,見總統怒起,他也只得知趣的閉上嘴。
這段不愉快的對話,使阿諾諾發現主戰派與主和派的官員或者說文官與武將的矛盾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第二天,轟炸依舊繼續,阿諾諾卻一掃昨日的不快,叫上託倫蒂諾到外交部長里約瓦爾那裡吃飯,他想借此機會,排解一下兩個心腹之間的芥蒂,並藉此緩和文武之間的矛盾。
外交部的主樓已經被中國的巡航導彈徹底摧毀了。此時,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多年前修建的地下掩體中繼續辦公,得知總統要來的消息,部員們着實緊張了一會兒,因爲實在沒有辦法保障總統的安全。
幸運的是,轟炸在這個節骨眼上有暫告一段落,解了里約瓦爾的燃眉之急。
在地下掩體的門口,里約瓦爾正率領全體副部級高官在等待總統的到來。里約瓦爾等人謀劃廢除總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沒有想到總統會突然來到外交部,原本他還請了警察總監準備繼續商議政變的計劃。阿諾諾一個電話便將他的整個計劃打亂了。他決定派部長助理陪警察總監,自己來應酬總統。
里約瓦爾既是阿諾諾的同鄉,又是大學時的校友,是阿諾諾多年來的同事和政治上的密友,菲律賓的整個外交規劃阿諾諾完全是仰仗着這位親密的政治盟友。可是,自從這場戰爭爆發,兩位密友之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里約瓦爾完全不同意與中國爲敵,在他看來,菲律賓的國力不及中國一個省,與一個擁有核武器的大國爲敵無疑是自尋死路。然而,阿諾諾自恃有美國支持,卻一意孤行。里約瓦爾不止一次的告訴總統:“在一個衰落的超級大國和一個崛起的超級大國中間,我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誰也不得罪。”然而,在軍方的支持下,阿諾諾與中國開戰。
在軍隊中,很多將領將里約瓦爾視爲一個愛添亂的人,他處處宣揚打不過中國,影響了軍心士氣。爲此不少將領在阿諾諾總統面前告他的狀,以至使他感到有丟官之虞,里約瓦爾也埋怨總統聽信將軍們的讒言,不接納他的意見,將國家弄得隨時有滅亡的危險,因而懷恨在心。
晚上8點10分,阿諾諾帶着託倫蒂諾和五名貼身警衛來到外交部的地下掩體。事前,里約瓦爾已將一間辦公室改爲宴會廳,入席的只有總統阿諾諾、衛隊長託倫蒂諾、總統機要秘書克倫卡和里約瓦爾四人。
席間,阿諾諾爲了照顧軍隊的情緒,對里約瓦爾散佈“戰爭必敗論”提出了嚴厲的批評。沒想到託倫蒂諾也借題發揮,跟着怒斥里約瓦爾擾亂軍心應該罷免。里約瓦爾一語不發,既不辯解也不認錯,臉色陰沉,硬着頭皮聽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