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軍旗獵獵,白帆鼓脹,五艘海軍戰艦排列出錐形陣容,順風而行,排開船身外大片海浪,沿途商旅漁船忙不迭退避,遠遠望着戰艦甲板上筆直挺立的海軍們指指點點。
所談所論無非就是對海軍近年來的流年不利,或者幸災樂禍,或者在心中替海軍可憐。
先是在和白教皇烏列的大戰中損失慘重,三大將及卡普至今未曾露面。隨後又被莫名冒出的大劍豪“血發”耕四郎殺了人仰馬翻,怎麼看現在海軍的局面都已不利到了極點。
但普通人並未有機會知道,海軍要面對的責難和不利,遠比人們正在議論着的,要嚴重的多。
五艘戰艦中,位列陣型尖端的那艘正是艦隊的旗艦。
甲板上,一名身穿黑色西服套裝的男人面色陰沉,從船艙中緩步踱至甲板,來到臨近船頭之處。
他不僅全身漆黑,將原本嚴肅的黑西服生生穿出了似墳墓中才有的腐朽感,甚至連眼神都如禿鷲般陰鷙,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捉摸着從哪裡入口才吃着最可口。
被他從身邊走過,挺立站崗的海軍士兵無不心生一股寒意,皮膚機靈靈抖出個冷戰,雞皮疙瘩戰慄着爬滿全身。
男人在船頭處立定腳步,看着遮陽傘下躺着的大漢,面無表情,從口中冷冷吐出一句話。
“澤法教官,我們的船速是否有點過慢了?如此一來,那些霜月村的賤民們若是得到什麼風聲,很有可能會利用我們航行的這段時間,提前逃跑。於我們的任務有害無益。”
“還是說”他的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死死盯住被他稱爲澤法的紫發男人,“澤法教官你是故意如此,爲了你那無聊的同情心,放任那些和大逆耕四郎關係緊密的賤民提前逃走?”
“哼!”
遮陽傘下,仰面躺在軟椅上小寐的男人從鼻孔發出短促的哼聲,不屑之意顯而易見,竟是絲毫沒有回答黑西服問話的打算。
他滿頭紫色短髮根根豎立,頭戴尖角墨鏡,上身肌肉極爲健碩,手臂更是粗壯直追平常人的大腿。形容相貌,正是原著中曾經出場的強者,前任的海軍大將,如今的海軍教官,“黑腕”澤法。
唯一和原著不太相同之處,是他的兩條手臂如今只剩左臂,而右臂則大半都被斬斷,僅餘短短的一截,並沒有原著中出場時,右臂被改裝成裝有海樓石機械臂的樣子。
“注意你的語氣,特務頭子西斯。”
澤法身邊,一頭藍色波浪捲髮,容貌俏麗的女海軍毫不客氣地出聲硬懟黑西服。
“你別忘記這次發動屠魔令,澤法教官纔是主將,你不過是個世界政府派來旁觀任務的觀察者,不要總想越俎代庖,妄圖指揮我等。”
清清冽冽的嗓音中,卻帶着刀鋒般的犀利,可見她對黑西服早已不爽至極。
“哼哼哼,在我看來艾茵小姐你纔要留神你的言辭。你的言語當中可是不乏將海軍和世界政府割裂的意思,說不好就會被認爲是大逆不道。只要我願意,少不得在向上交世界政府的報告中提到你的這些行爲。”
身爲領導着世界政府轄下某個特務機關的首領,西斯又怎會把艾茵放在眼中,說話之間露出個酷烈的笑容,白牙森然,彷彿相互摩擦的屠刀般,迸發出危險的火星子,向艾茵粗暴直白地威脅說道。
左手猛擊,仰躺中的澤法整條小臂瞬間變得漆黑,濃如重墨的武裝色將手臂力量極度強化,劃破空氣,留下一道幽暗殘影,直往語氣不善的西斯打去。
手臂交叉,膝蓋提至胸前,西斯擺出極特別的防禦架子,於間不容髮的微小空隙中,兩手加上一腿,硬生生擋住澤法一言不合就砸出的手臂。
一聲悶響砰然炸裂,船身微微一晃,好似船上打響了一個旱天雷。
就見西斯單腿獨立,上身微微一晃,但腳下卻始終死死釘在甲板上,一步也未有後退,竟是和澤法的出手一擊拼了個旗鼓相當。
“有點實力。但這不是你能夠肆意威脅我部下的理由。”
澤法從椅中站起身來,威猛的身材更壓西斯一頭,居高臨下直視着西斯的眼睛說道。
“而且我的部下說得也沒錯,這幾條船上,能夠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也只有我。是快是慢,是早是晚,用不到你來指指點點。你的那些廢話儘可以回去後和你背後的那些軟蛋說去,但是現在,我要你給我乖乖閉嘴。”
與此同時,西斯身後,澤法的另一名手下,忍者裝束的賓茲不知何時已潛至他的背後,手中一把短刀直指西斯的後心。
西斯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有移動,這把刀子就會用最大的力氣刺進自己的心臟中去。
“狂妄!”
面對澤法的強硬和身後賓茲的刀尖,西斯沒有絲毫畏懼,毫不示弱地和澤法針鋒相對。
“看來你們已經忘記現在海軍是個什麼樣的處境,哪裡還能撐得起你們如從前那樣繼續囂張下去!”
西斯用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看着澤法幾人。
“三大將和卡普重傷,至今未愈。在白教皇手下損兵折將,中將近乎損失了三分之一,這就是一年來你們海軍的成績。我告訴你,政府當中早有風聲,就連和你同期的戰國,他的帥位能不能保得住還在兩可之間。”
“或者以前海軍還是世界政府最鋒利的爪牙,但是現在看來,爪已鈍,牙已殘,你們海軍已經老殘的過了頭,纔會像現在這樣被白教皇打到半死,淪落到無人可用的境地。就好像現在這樣,連個能帶領屠魔令的大將都找不出來,只能讓你的殘廢帶隊。”
“既然我一番好言你們不打算接受,那我就靜靜看着,看着你們無謂的同情心如何幫助你們完成這次任務!”
“你們要記住,天龍人在看着你們,如果那些賤民最終能夠逃出生天,那麼作爲發泄怒火的替代品,世界貴族的大人們可一定不會對你們太客氣!”
西斯說罷收起架勢,憤然便向自己的船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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